凤七回过头去,睁着腥红的双目望向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天地之间,已经被一片白濛濛的雾气笼罩其中,淡淡的雾气,伤感,却又充满了楚楚可怜。
“哗哗哗……”
不停的水声响起,一座清俏雅致却又明媚可人的青色小山,出现在凤七的眼中。此刻,那山更在向海面缓缓座落下去,又像是,刚从海底浮现出来,让人心中生出了它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向何而去的一种别样的迷惑。
那座山,像春天里一副最寂静的风景,于无声处向这个世界呈现着它无懈可击的美丽。
仅仅是一座山,却让凤七感触到这么多,像是,在看着一位戴着白色面纱的美人,雾中看花,花更妖娆。
“这是什么山?好美……”
凤七此刻早已经被这山的美所窒息,满心的火气与仇恨已经随那淡淡的雾气化去,留下的,只有对这山的流连,对这山的惊叹。
“它叫绝波山,美么?”
一把柔柔的女声轻轻缓缓地响起在凤七的耳边,虚无飘渺,捉摸不定,像是在天边响起,又像是就在凤七身前说话,如那山一般。
随着这说话声,水声响个不停,缓缓地,那山,竟然将它与凤七相距的千丈远近的海水全都压迫着、排挤着,向两侧涌了过去,在那山与凤七之间,竟然出现了一条干躁宽阔的甬路。
甬路上连一滴水痕都没有,清爽干躁,更奇怪的是,在那甬路两旁,竟然还满是扑鼻纷芳的奇花异草,活脱脱一个海底花园,两侧透明的海水墙壁中,竟然还有无数色彩斑斓的游鱼在游来游去,为这原本就美艳逼人的美景更增添了一丝奇异的美丽。
这是真正的天人合一、水月洞天式的美景了。
眼前的这一切太过神奇,让凤七都禁不住看得痴了起来。半晌,他才悚然一惊,想起了这山原来就是桃木老人曾经跟他说起过的流破山。
“好美,真是好美,河海让路,天水倒流,这简直就是人间奇迹,真不愧为,绝波山!”
凤七望着这山,一时间只觉得这人间烦嚣顿灭,一切都空明清静,心底间宁静一片。
“绝波千重静,玉宇万念轻。风喃春化雨,遥遥碧海情。凤七,难得你有这眼光,如此喜欢这座山。”
那把柔柔的女声响起,清清静静地说道。
“你是谁?为何藏在山中不敢现身?”
凤七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从刚才那短暂的恍惚之中清醒过来。
恶海之中竟然有此等仙山,分外透着诡异与怪诞,凤七的心情已经逐渐平复下来,不觉好生奇怪。
并且,那把女声的主人却一直没有现身,只是在那里轻声说话,这更让凤七心头凛然,愈发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就在你面前。”
那个女人轻声笑道,话音刚落,雾气瞬间收敛开去,汇成了一个白色的圆球,在那圆球的正中心,一个女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凤七的面前。
一袭如水白衣,长挑的蚕眉,两粒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面庞柔和的线条若三月里的春风,修长的颈如高贵的天鹅,雍容、淡雅、华贵,这个女人仿佛是天上的女神下凡,堪称美的代表、美的颠峰、美的极致!
此刻,她正轻轻地笑着,望着凤七,眼睛说不出的柔和,仿佛能融化这个世界上万年不化的冰雪。
凤七被这眼神在一瞬间击中了心底间最柔软的那个部分,也是被这美丽所摄,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天,她好美!”
凤七禁不住在心底这样感叹。
眼角掠去,凤七却发现,在那山上,还有一个人在密林深处面无表情地砍着柴薪,一下一下,周而复始,动作缓慢而僵硬,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仿佛是一尊会动的机关木偶而已。
只是,看到这个人时,凤七的心里突地一跳,虽然隔得那样远,有些看不清楚,但他心里还是升起了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这个人认识。
不,不仅仅是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感觉很怪异。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那个女子便又再说话了。
“这座山,美么?”
那女子笑了,笑容如三月里明媚的春光,带着异样的温柔。
“很美。”
凤七心里升起了警兆,远远地盯着那个女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如此怪异的地方,如此怪异的女人,如此怪异的事情,而且看那个女人近乎神迹般的力量,也不由得凤七不防。
“我美么?”
那女子依旧笑着,虽然问得是那样的大胆,可是,她的语气里却没有半点令人想入非非之意,仿佛,从她嘴里无论是什么话说出来都是那样的自然。
“很美……”
凤七现在好像只会说“很美”两个字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他不是瞎子,也不会说违心的话,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发生任何变化。
“呵呵,你这个小伙子倒是很诚实,不像他,初见我之时,我问他两个同样的问题,他竟然骂我是妖女。”
那女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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