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思考了一下,对源贺说:“去选五个机灵一些千夫长过来!”
“诺!”
源贺出去没过多久,他就带回了五个千夫长,这五个千夫长年龄有大有小,最大的有四十多岁,最小的二十多岁,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不太守规矩,脑子灵活,反应快、思维开阔、不古板、不刻板。
赵俊生不需要试,他目光往这五个千夫长脸上一扫就心里有谱了,这五个人绝对没问题,他们或许没有指挥大型战役的统帅才能、没有勇猛无敌的本事,但他们绝对不是墨守成规的人,而施展狼群战术和游击战法就需要这样的人。
赵俊生看着这五个人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选一个足够让人放心的人去打一波攻势。
“杨烈!”
帐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武将身上,杨烈是大乾开国之后第一个武状元,也是自从开创武举制度的第一个武状元。
“臣在!”
赵俊生道:“朕给你一个千骑队,由你带着他们去打头阵,群狼战法和游击战法不陌生吧?”
这两种战法是乾国兵院高级将官班的必修科目,也是只有千夫长级别及其以上的将官才能学习的科目。
在乾国军中,这两种战术虽不说烂大街,但几乎每一个进入兵院进修的高级将官都学过,但学了之后能不能灵活运用,这就是个人能力的问题了。
就如同孙子兵法,在一千五百年以后刊印出无数本,全世界都知道它,不说人手一本,至少很多人家里都有这本兵法,但真正把它灵活运用到军事和各行各业的人能有几个?
“臣学过,自己对这两种战法也琢磨过!”
赵俊生点头:“那行,希望你开一个好头!”
“臣遵旨!”
要实施群狼战法和游击战法的前提条件就是不能被追上,所以需要参与实施这两种战术的队伍必须要高灵活性和高机动性。杨烈走时多带了一千多匹马,这样可以做到每个骑兵都有两匹马轮换骑乘,虽做不到速度提升一倍,至少也能保持较高的高速机动性。
至于队伍的灵活性就不要担心了,乾军骑兵的骑术是最基础的训练科目,现在军方征兵都已经把骑术列为一道门槛,如果骑术不过关,甚至都没有从军入伍的资格。
队伍的灵活性主要由两个因素决定,即兵士们的骑术和队伍的规模。
先说骑兵们的骑术,如果兵士们整体的骑术精湛,在急停、转向、变幻阵型、对战术的执行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再说队伍的规模,无论训练程度、军纪如何,一旦军队的规模大到一定的程度,它灵活性必然会变弱,所以队伍的规模越小,它在对辎重的需求、运输、兵士们宿营、行军和集结等各个方面都是很容易完成的,队伍规模越大,越难管理。
雨过天晴之后,柔然人的斥候探哨又开始外出活动了,这不可避免的与乾军的斥候探哨们发生遭遇和交锋,乾军斥候探哨很快就探查到柔然人派了许多斥候大范围内搜索库仁直大军的踪迹。
赵俊生听到斥候们报告后对众臣和武将们说:“看来柔然可汗吐贺真和他的大臣们还是没有放弃库仁直,诸位觉得他们能不能找到被埋在芦苇荡的库仁直及他麾下一万人马?”
东方辰站出来说:“根据当初库仁直部所在的位置,如果他要率军赶往鞮汗山,那么芦苇荡似乎是必经之路,柔然人的斥候一定会沿着这条路线北上搜寻!如果他们找到了被埋在芦苇荡的库仁直部,吐贺真就会意识到我们落入了我们的圈套!根据常昆送来的消息说便度和忽合罕都相继掉头,应该是接到了吐贺真的命令,这也就是说吐贺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才下达了让他们掉头的命令,现在他们是要收拢兵力防止被我们各个击破!”
对于东方辰的推测,赵俊生基本上是认同的。
就在这时,赵平来报:“启禀父皇,刚刚收到了消息,常昆在蚕食掉便度部之后很快又追上了忽合罕部,据说这个忽合罕是当年柔然大将匹黎先的部将,他对狼群战法比较熟悉,但他针对常昆施展的战术又没有什么有效的破解之法,因此他在损失了三千人之后果断放弃了与常昆一争高下的打算,带着队伍抛弃一切可以抛弃的辎重以最快的速度向鞮汗山靠拢,目前忽合罕部应该已经抵达了鞮汗山!”
源贺笑道:“这个忽合罕还挺机灵的,见势不妙丢了辎重撒腿就跑,若是迟疑半分,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逃回鞮汗山了!”
李宝笑着说:“这也是因为常昆事先歼灭了便度的人马,将士们和马匹肯定有些疲倦,若是以全盛的状态去攻击忽合罕,他就是想逃也不容易逃掉!”
赵俊生的心思却是在全局上,他思考了一阵问道:“诸位知道指挥官下达军令的正确与否取决于什么吗?”
卫靖说:“父皇,儿臣认为是对敌我双方局势的判断!”
“那么判断的依据呢?”
卫靖想了一下回答说:“应该是对敌人和我方的了解程度,也即是兵法上提到的知己知彼!”
赵俊生点头认同:“说得不错,就是对我方军队的了解和对敌军消息的收集!双方统帅在正式开展之前其实就已经在斗法了,想尽一切办法收集敌军的消息,用什么收集敌军的消息?通常的手段不外乎就是在敌人内部安插内线或收买对方的人为我所用;再有一个就是用斥候探哨对敌军进行即时侦察!”
“内线的作用一般是探查敌军的战略类消息,即敌军作战的整体战略布局以及要达到的战略目标;我方斥候探哨的作用一般是对敌军战术类消息的刺探!战略布局和目标需要用局部战役和战术去实现!如果敌军完全收集不到有关我军无论是战略类还是战术类的消息,他们统帅就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并下达准确的命令!”
说到这里,赵俊生看向众武将们:“那么,朕请问诸位将军,现在我们要事实群狼战术和游击战法,并且要达到预期的效果,最先要做的是什么?”
卫靖当即说:“封锁一切走漏消息的可能!臣有一个想法,以牙以为单位,对柔然军的斥候哨骑进行大范围布控!儿臣认为这个编制是最合适的,柔然军若是来一个伍或一个什的斥候,我们一个牙的骑兵足够把他们围歼并不会跑掉一个!”
“如果柔然军派一个牙的人马来刺探我军军情,我方各牙可以互相协作把敌军一个牙的人马留下。如此一来,无论他们派多少斥候过来,最终都有来无回!还有,我方如果以牙为单位,可以布控的范围会很大,动用的兵力也不会很多,平时他们可以以伍或什为单位分散行动,如此可以让柔然斥候水泼不透、针插不进,一旦发现敌军斥候,迅速以牙为单位集结并发起包抄攻击!”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卫靖的法子虽然还有漏洞,但这似乎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阻止敌军收集我方军情的好办法。
“好,卫靖听令!”
“儿臣在!”
“朕给你三千人,不管你如何部署,朕只要柔然可汗吐贺真变成聋子和瞎子,完全不知道我军的任何动向!”
“儿臣领命!”卫靖领了军令转身离去做准备。
鞮汗山距离乾国边境都不足两百里,忽合罕部掉头的位置距离鞮汗山实际上并没有多远,在损失了三千人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鞮汗山。
忽合罕的狼狈和他麾下所有人马都是人困马乏的状态让吐贺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忽合罕拜见可汗!”
吐贺真担忧的问:“忽合罕,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如此狼狈?你们的辎重呢?牛羊都没有了,甚至旗帜和兵士们身上的皮甲都没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合罕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恐惧,“我接到可汗的命令之后就停止了追击,并且迅速掉头赶来汇合,但只过了大半天我们就被乾军追上了,他们对我们实施了狼群战法,就像是真正的狼群一样轮番扑上来,那种感觉会让你毫无还手之力!当年我跟在匹黎先身边时就经历过一次,匹黎先也是被这种战法打败的,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输了!”
“被乾军追上来之后只过了一个时辰,我就损失了三千人,我知道再留在原地或者慢吞吞行军肯定会吃得连渣子都不剩,所以下令让所有人丢弃了牛羊和一切累赘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吐贺真和大臣们武将们看见忽合罕的表情都有些震惊,他们知道忽合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可是一个狠角色,连他都被乾军的用这种战术吓成这样,可见乾军施展群狼战法有多恐怖。
吐贺真的叔叔秃鹿傀无不担忧的说:“也不知道便度和他的一万人马怎么样了,他似乎距离乾军更近!”
忽合罕提头看向吐贺真和其他大臣说:“可汗和诸位不用等便度了,我敢用人头担保他再也回不来了,不止是他,他手下的一万人马也回不来了!”
所有人的心头都冒出一股寒意。
这时一个百夫长快步走进来禀报:“可汗,派去北面探查的斥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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