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莉姐包扎着的左脸,她紧皱了一下眉头,眯了一下眼睛,呀的小声叫了一下,我弄疼她了。
“莉姐,对不起……是不是很疼?”我忙关心的问。
她忍住疼痛,舒展了神情,“嗯,感觉我这边的脸好像裂开了一样……滚烫滚烫的……猪头,我脸上是不是划破了好多伤口?……会不会好了留下很多伤疤?”她口吻担心的问我。
“不会留下什么伤疤的。”我哄她说,没敢告诉医生给我说的话,医生说过她的左脸伤愈后会留下很多伤疤,虽然是缝了针,可是伤口太深了,而且纵横交错,很难完全按原来肌肉节理缝合。
“如果留下很明显的伤疤,我不漂亮不好看了,你还会要我吗?”莉姐挑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我。
“呵呵……莉姐……你……你说的什么话啊……就算你整张脸都毁掉……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强颜欢笑轻笑着说,给她一些信心。
我不知道当伤愈拆线后莉姐的左脸会留下多么严重的伤痕,但是我知道自己不会再因为这些外表去欣赏她。
一开始和她认识,是她的外表和身材吸引了我,但是这两年来,她感动我的是她的品质,她有一颗平常女人所没有的善良的心,会照顾人,体贴人,这已经足够了。
她的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水光流转的眸子里闪烁过一丝安心的光泽,温柔如水的凝视着我,虽然因失血过多而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但情绪平静了很多。看见她能这样逐渐平静下来,我就能放下一些心来了。
“猪头,你真的觉得李振彪他不会对小宝怎么样吧?”莉姐又皱起了柳眉,一脸担心的问起这个话题。
“不会的,他再怎么狠毒,小宝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可能动小宝的。他现在却的只是钱,而不是想绑架了小宝来拆散我们。”我给莉姐说起我的看法和想法。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才太担心吧……只是觉得小宝那么小,被他绑架,她肯定会哭的,一想到她哭的样子我就好心酸……”莉姐红着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很心酸。
“我知道你很担心小宝,我何尝不是,可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李振彪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只能报警了,况且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都需要人来照顾。”说到这些事,我心里愁苦不堪,却必须表现出坚强的样子,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懦弱后内心更加悲痛。
护士敲开了病房的门,过来看了看血浆,说:“血浆快输完了,完的时候摁一下床头的按钮我就过来。”
我问她:“这袋血浆输完还输吗?”
护士摇摇头说:“暂时不输了,这两天观察一下患者身体状况,恢复好的话就可以出院,每天来给脸上换换药就行了。”
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再输血了,就说明莉姐今天所流的那么多血已经给她体内输进了,等到体外输入的血液和体内自身血液融合在身体流动几个循环后,也许莉姐虚弱的身体就恢复了。只是脸上那些玻璃扎伤的伤口就不会这么好恢复了。
护士出去后,莉姐说:“猪头,我明天想出院,你陪我一起去找小宝好吗?”
“医生说让你再住院观察两天的,你今天失血过多,现在身体很虚弱的。”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明天身上就会有劲儿了。”她坚持说。她很少这样跟我对峙一件事,偶尔这样意见相反而她觉得自己正确时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皱眉撅嘴。
“好……那明天再看吧,好么?”我给她让了一步,不想和她争论,曾经她很多事都对我做出过让步,而现在在她内心万分悲痛时,我让她一步又何妨,只要她觉得心里舒坦一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莉姐见我做出了让步,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过了会又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颊看起来没有刚到医院那会那样毫无血色苍白吓人了。
“猪头……我今天流产了……你真的不遗憾不心疼吗?”她声音哑哑的问我,眼眸里水光潋滟,凝神泪光婆娑的直视着我。
“遗憾也心疼……可是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还能怎么样……说到底是怪我没把车开好……才害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自责道,想起发生车祸那一幕,我只顾着躲避那辆横着开出岔路口的大货车,猛踩刹车使劲打方向盘,而没想到车子会横着朝一边甩出去,冲破防护栏杆滚下了护坡。
“猪头……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一直催你开快点去追李振彪的车才发生这样的事了……是我不好……哎……”她和我抢着揽这起责任。
虽然现在彼此这样揽责任没什么用,但我们都不想让让对方因此而感到内疚。
“莉姐,你知道吗?我今天醒来从车里爬出来跑到你跟前的时候——”我鼻头一酸,一阵酸楚从心里涌到了喉咙,哽咽的说不话来,“看见……看见你满身的血……我快吓死了……我真的怕你醒不过来了……”
想起那一幕我仍然心有余悸,她满身是血一脸伤口昏迷不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我的眼睛被早已涌出的泪水都模糊了,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紧闭着嘴以至于不发出哭声来。莉姐见我难过的样子,吃力的抬起胳膊,伸过手来帮我擦着眼角的泪水,脸上浮起温柔的笑容。
莉姐说:“猪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就那么死的……我还没和你完整的把婚礼举办完……还没正式成为你的老婆呢……还想给你生个孩子的……等小宝找回来,给她做完移植手术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抿嘴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请求她说:“莉姐,等我们结婚了多生几个孩子好不好?那样就有人陪小宝玩了。”
我觉得我们不在的时候小宝每天就只能和爷爷奶奶呆在一起,很可怜的,长大了连个兄弟弟妹也没有。万一等我们老了死了,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找不到一个亲人,独孤的一个人,真的很可怜。
莉姐想了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猪头,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想生的是双胞胎。”
说到双胞胎,我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来,在这个时候都逗莉姐开心一样也好。
我吸了吸鼻子,整了整嗓子,笑着给她说:“莉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莉姐轻笑点点头:“你讲吧。”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她:“一对双胞胎,一起吃奶,可是他们妈妈的奶水不够吃,于是这兄弟两都偷偷给她妈妈的奶头上抹了毒药想把对方毒死,第二天哪个死了?”
莉姐听罢瞪着眼睛责备我说:“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笑话啊,我想让他们两个都不要死。”
我呵呵笑道:“他们两个是没死呀!”
莉姐微蹙眉头,问:“抹了毒药了,怎么都没事呀?是不是假毒药?”
我说:“第二天他们爸爸死了。”
莉姐听罢,呵呵笑了起来。刚笑了一下,可能绷到了脸上缝针后的伤口,立马瘦了笑容,紧蹙眉头,半张着嘴,看起来疼痛极了。
我忙紧握住她的手,担心地问:“莉姐,是不是绷到伤口了,疼得很?”
她苦笑说:“是啊,嘴张太大了,绷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你呀,别讲笑话逗我了,疼死我了。”
虽然她看起来有点疼痛,但心情好多了,眼眸里的神色也平静了很多。
看着她能这样情绪平稳下来,我就放心了。
我看了一眼血浆袋,已经见底了,就摁了床头的按钮,护士很快进来,帮莉姐拔掉了输液管,细细一股血就从针眼里冒出来了。
“摁在针眼上。”她拿了一小块卫生棉摁在针孔上,让莉姐用手摁住。
“我帮你压着。”我托起莉姐的手背,用手指紧压着卫生棉。
“现在感觉头晕吗?”护士问。
“不怎么晕。”莉姐说。
“那行,你们早点休息吧,让病人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看明天的身体情况恢复的怎么样。”护士吩咐道,带着医疗垃圾走出了病房。
我帮莉姐压了一会针眼,她说差不多可以了,拿掉卫生棉球后不流血了。
她抖擞着活动着胳膊,愁眉苦脸说:“胳膊酸死了,猪头,我晚上就想出院,不想在医院里呆了,躺在病床上的感觉真不舒服。”
我说:“莉姐,你要学学小宝呢,你看她在病床上一直躺着,多听话。”
话没说完我就意识到说错了,此时我不应该提起小宝,但已经打开了莉姐悲痛的闸门。
她的神色立刻就灰暗下来,鼻头眼睑红了起来,睫毛垂下来,伤心的说:“小宝现在本应该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可是现在却被李振彪不知带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她的病会因此变得严重了。”
我安慰说:“莉姐你别担心这个了,我已经报警了,警方现在已经在追捕他了,小宝肯定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我的电话响起来了,从裤兜里掏出电话看了下,是大勇打来的,我连忙接上。
“兄弟,现在在哪?”
“在医院,陪着莉姐,车子拖了吗?”
“拖了,我就是想给你说这事呢,下午就拖走了,估计大修下来得花不少钱——我刚从高速公路管理处回来,把撞毁护栏的事处理完了,你就不用管这些了,好好在医院陪着莉姐,知道吗?”
这就是大勇,我真正的好哥们,结婚前需要准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操办,现在出了事,又是他来帮我处理善后工作。所有的感激之言已经不能代表我内心对他的感激之情了。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