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日的那些异象,主城的达官显贵们和平民百姓们夜晚仍然不肯睡去。
对于巫神显灵,惊澜显然也喜不自胜,索性撤了宵禁,万民同乐。
白天又是金光护身又是五色神光流转,最后又来个巫神降旨,这些事情领主府自然也全部都知晓。
早早就有侍卫将林夕住的小院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美其名曰“保护凤后”,司神殿的巫师、洁婆也替换下林夕带过来的凤卫们,说是教导凤后等会跟王上祭巫神的一应礼仪以及之后侍寝事宜。
看见林夕乖乖让她们替换掉那些凤卫,两个洁婆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涎着脸过来竟然要给林夕“验身”。
结果自是不用多说,一脚一个都被林夕踹得愣是半天没爬起来。
其实林夕也不太想这么暴力,只是头上那只看见有人要欺负它的咩,已经开始念咒。
“哈拉……”
林夕觉得吧,真到了紧要关头阿拉雷绝对是个秘密武器,虽然说实在不太听指挥。
不过想想也是,这货生气了连她都劈,何况别人?
林夕不愿阿拉雷过早暴露,只好先下脚为强了。
相比较前面被踹飞的两个,后面新来的洁婆就识趣得多了,直接站在门外跟林夕嘚吧嘚吧说了半天各种规矩,都不问林夕有啥没听明白的,反正话说完了任务就算完成,自个儿还没挨着踹。
简直完美!
欧~耶!
被踹的两个洁婆正在领主府专门为她们准备的房间里,一起趴在床上破口大骂即将上任的凤后。
“装什么装?祭了巫神还不是个挨压的货!”
“敢踢咱们,早晚是巫神的血食!”
后进来的两个洁婆赶紧一把捂了她们的嘴:“隔墙有耳,这里可不是巫神殿,你们两个老货不想活可别带累着我们!”
两人平日在巫神殿里自在惯了的,忘记了这里是领主府,闻言也不由一阵后怕。
四个人紧张的向着外面看了看,见四下里都是忙忙碌碌的印奴们,并没有人在他们这附近,长出了一口气。
先前的两个洁婆讪讪对着后来的两个笑了笑,算是无声的道歉,就此住口不言。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番对话早已经被一字不差的报给王后南栀。
而南栀在听到“巫神的血食”五个字时,竟差点站立不稳直接跌在地上。
她的脸上已经一点血色也无,口中只喃喃着那几个字,脑海中却是自己莫名奇妙早产之后被折腾得昏昏欲睡时恍惚听见的对话。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小公子。”
“刚出生就这般白嫩,怪不得巫神非要这一口血食呢!”
“你这是废话,巫神要的,自然都不寻常!”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疼得产生了幻觉,因为醒来后她一再打听,谁都不知道她的寝殿里,曾经来过陌生人。
夜空里,一只信鸟“扑棱棱”落在一间其貌不扬的小土房的窗口,守在里面的男人拿过绑在信鸟腿上的绢布,沉声吩咐道:“去查,巫神的血食是什么?”
十九的月亮,虽然不如十五的皎洁明亮,却仍然可以看到夜空中,不时有鸟儿振翅飞过,只是沉浸在巫神显灵的兴奋中和忙碌在今晚的巫神祭中的人们,不会有人注意到其中毫不起眼的几小只……
林夕已经换好了华美的长袍,这个时代的工艺还很粗糙,但是已经极尽可能的做到完美奢华,袍子长长垂下,领子和袖口都缀有各色宝石。
林夕微笑,亏得她身子骨壮实,不然若是哪个娇弱的世家姑娘,这一趟神祭撑不过一半就能累晕过去。
整了整衣服,林夕在府兵如临大敌的目光中闲庭信步出了院子。
见她听话的坐上准备好的轿辇,一百多府兵总算放下心来。
巫神殿距离领主府并不太远,林夕感觉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了,有人在外面唱喏请凤后下辇。
大敞的铜门之内,是惊澜志得意满的俊颜。
各领地的领主们已经一改之前对林夕的嘲讽,诚挚恭贺着这场天作之合。
两个年轻貌美的世家姑娘帮林夕提着格外厚重的凤袍,眼中满是艳羡。
能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刻跟惊澜王共同拜祭巫神,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惊澜含情脉脉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林夕,高贵、端庄,南栀的清雅阿黛的妖娆和那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女人,在她面前统统一文不值。
惊澜微笑,过了今夜,你终将会属于我。
这一幕,深深灼痛了隐在人群中的阿黛。
惊澜,从来没有用这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过她,从来没有!
首领大巫师肃立在巫神香下,递给惊澜和林夕一人一炷香,林夕快速神识扫过那根暗红色的巫神香,倒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可是这香给林夕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并且随着大巫师递香的手越来越近,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惊澜见林夕久久未曾接过那炷香,笑着催促道:“凤后,快接了,跟本王一同点燃这巫神香,别怕,你是巫神选中的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整个巫神祭的过程和礼仪巫师之前都已经告诉过林夕。
林夕接过那香点燃,左手上,右手下,对着那巫神正欲像盈盈下拜,只听得一声很轻微的声响,巫神香在林夕左手上方一点,齐根而断!
惊澜手中的香,竟然也一般无二。
人们顿时面面相觑,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巫神并不认可这段原本就是他赐下的姻缘吗?
只见一个女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罪奴阿卡,与桑地叛奴岩苟合,后因身患鼠瘟被贩卖到蛇地,天生媚骨,已经不知辗转经历过多少主人,就算你换了个名字,巫神也不会允许这样一个污秽之人入主我大赤天领主府,做那母仪天下的凤后!”
惊澜瞳孔一缩,居然是阿黛!
而在他内心引起惊涛骇浪的,是阿黛说出的那些话,原来这个桑榆,竟然是那日宁可委身一个印奴也不肯跟随于他的逃奴?
可是阿黛所言绝不可能,明明“他”说过,桑榆先天之气未破,绝对没有男人碰过这个女人!
林夕摊摊手,眨着无辜的大眼:“抱歉了,惊澜王,阿黛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实在不适合做你的什么凤后。”
惊澜一把揽过林夕,抬脚对着阿黛狠狠踢了出去。
“祭神大典,何时允许你一个卑微的结衣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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