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魂兽吐出的浓雾像一条毒龙般的朝着记昀和大猫袭来,纪昀普一见那黑雾的浓度就自知不敌忙回身后退。倒是大猫向前挠了一爪子,只是那爪子一碰到黑雾就燃起了明火。
纪昀忙抛出一条发着光的金绳将大猫拽了回来,这才又急着朝岸上跑去。
灭魂兽再次张开了大嘴,一个同它长的一模一样灭魂兽虚影瞬间来到纪昀的身后。
纪昀身子一滞,巨大的危机感让他的脸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此刻他很是后悔没有听娘的话,要是他也死了娘该有多伤心。就在纪昀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嗷。”灭魂兽惨叫了一声,那虚影瞬间被一分为二。
灭魂兽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后正准备逃进枯木林,第二道剑光却是接踵而至将它的本体也拦腰斩断。
云草招手收了灭魂兽的尸体,这才满意的准备去西陵城。
“前辈,请留步。”记昀见云草要走忙朝着天空大声喊道。
“不用谢,我不是为了救你。”云草挥挥手。
“不管怎样,前辈确实救了晚辈,请受晚辈一礼。另外,前辈可否看看银铃?她不知怎的昏迷了过去?”记昀上岸以后才发现银铃倒在了地上。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云草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颇为古怪的神色。
“前辈何意?还请前辈告知银铃为何会昏倒?”记昀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
“你既然执意要问,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好了。这位叫银铃的姑娘就是那灭魂兽的宿体,你应该知道灭魂兽是自小寄居在人的身体里的吧?灭魂兽死了,宿体自也活不了。”云草怜悯的看了纪昀一眼。
“怎么会?”记昀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银铃。
“事实就是如此,等她醒来你可以问问她?”云草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银铃说。
“银铃,你.......”记昀退后了两步。
“记大哥,对不起。”银铃一说话一抹鲜血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前辈说的都是真的么?那我爹他......”记昀面色再次变的惨白。
“我也不想的,可是记大叔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也是无法才会......”银铃苦笑着说。
“为什么?”记昀死死的盯着银铃。
“记大哥,你也早就发现了铃儿的异常吧,只不过你一直都隐而不说。记大叔他也发现呢,所以他一直在偷偷跟踪铃儿。只到有一天他终于发现铃儿的秘密,他让铃儿服侍他不然就告发铃儿。铃儿那个时候才十一岁,小幽也只是刚出生,所以铃儿为了活着只能忍着。只到一年前,铃儿和小幽才终于摆脱他,你不知道杀了他我有多开心。记大哥,这位前辈说的对,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银铃说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可能?爹他怎么会?......”记昀看着眼前笑的流泪的银铃忽然就有些信了。
“不仅如此,记大娘也知道这事哦?”银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
“娘,她也知道?”纪昀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记大哥也是有所怀疑的吧?只是你一直不愿意相信,所以你跟记大娘一样选择了逃避,所以我恨你们。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记大娘吗?因为我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最亲近的人都死在我手上。可惜我一直不忍对记大哥你动手,你真的对铃儿太好了。我到现在还记得,爹娘死了的时候,记大哥你第一个跑过来跟我说:‘铃儿不怕,跟记大哥回家吧。’原本我以为杀了记风以后我会过的好一些,可是谁知随着小幽的长大,它开始露出了本性。它忍不住开始吞噬修士的魂魄,而我也根本就管不住它,还要整日里提心吊胆怕人发现。现在好了,我终于自由了。”银铃的脸上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对,对不起。”记昀捂着胸口说。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瞬间充满了他的身体,他难以想象银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更不能原谅的是自己,银铃说的没错他并不是没有起过疑思。只是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多想,他无法想象自己敬爱的父亲会是那样一个禽兽,所以他的确选择了逃避不是么?
“对不起有用吗?有时候我会想当时要是没有跟着你回家该多好?要是我没有被小幽选中又该多好?可惜这都是空想。如果我没有跟着记大哥回家当时只有三岁的我恐怕早已生死,要是没有小幽我也未必逃的过你爹的魔爪何况正是因为小幽我才报了仇。怪只怪,我遇对了人又遇错了人,好在一切都结束了。”银铃幽幽的道。
“瞄。”大猫用头拱了拱记昀。
“……”记昀伸手摸了摸大猫的头。
“我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也许我跟我爹娘一样虚伪自私。所以忘记我们吧,忘记这里的一切。”记昀静静的道,一抹鲜血慢慢的从他的嘴角缓缓的流了出来,人也渐渐的往一边倒去。
“瞄。”大猫呜咽了一声。
“记大哥,铃儿不许你死。”银铃心里一慌忙爬到了记昀身边。
“现实的确比话本里的故事还复杂的多。”云草摇了摇头道。她原本以为这小姑娘欺骗了这少年的感情,那里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
“前辈,求求你救救记大哥。”银铃猛的跑过来跪到云草面前。
“心脉已断,药石无医,何况他还存了死志。”云草再次摇摇头。
“是我,都是我,是我逼死了记大哥。这不是我一直的愿望吗?毁掉记风寄予厚望的记大哥。我应该很开心才是,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银铃听了云草的话又吐了口血才瘫倒在地上。只是她嘴里依然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模糊不清。
一笑抿恩仇,谈何容易?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又飘起了大雪,不一会远近已是白茫茫一片。
云草到西陵城的时候,城里依然灯火通明。虽是数九寒天,但依然有不少低阶修士坐在街边的茶棚里高谈阔论。他们讲道,也讲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更有白发老者吹嘘着年轻时的寻宝经历,就这足以让一群刚入道的年轻修士唬得一愣一愣的。昏暗的琉璃风灯下,谈笑声为雪夜添了不少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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