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静着,廉歌出声说了句。
那喝醉了的老头似乎听到了廉歌的话,耷拉着眼睛,脸上再露出些笑容,靠在椅背上,再往下缩了缩,似乎酒劲上来,彻底睡着过去了。
执着剃刀的老人望着那处再望了望,转回了目光,拿着剃刀,继续给廉歌剃着头发,
……
“……没事儿吧,没摔着吧?”
“……嘻嘻,没事儿呢,我穿得好厚好厚,摔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小女孩的父亲有些紧张地跑到了小女孩跟前,要把小女孩拉起来,
小女孩手撑着地,已经先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嘻嘻着冲着自己爸爸说道,
“……吓死爸爸了……别乱跑了啊,一会儿又摔了……”
“……知道了,爸爸……爸爸你能不能不让妈妈给我穿这么厚的衣服,不然我肯定不会摔倒的……”
小女孩父亲牵上了小女孩的手,这对父女两沿着广场边,渐渐在雪中走远了。
……
看着那对父女走远,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旁边那张椅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带着醉意脸上还露着些笑容的老头,
收回了目光,再望向了雪中远处。
伞外,广场上,广场边,不时有人走过,或老或少,或喜或愁,形形色色的人或是各自说着些话,或是匆匆往着某处去,
话语声混杂着,不时随着扰动着雪花的寒风,在耳边响起,
伞内,安静着,
一把撑着的大伞阻挡了风雪,伞骨上挂着的白炽灯挥洒着带着些暖意的灯光,
灯下,执着剃刀的老人不时落下剃刀,为廉歌剃着头发,
旁边张椅子上,喝醉的老头似乎已经沉沉睡去,只是响着些细微的鼾声,
廉歌看着雪中,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听着,
肩上,小白鼠转动着脑袋,不时看看伞外远处,不时又回过脑袋,望望执着剃刀的老人,似乎是怕老人手里的剃刀落在了它身上,
伞下,只有些剃头发的窸窣声,和那喝醉老头不时响起的细微鼾声。
……
“……好了,小伙子,剃好了。你看看。”
老人再剃下截头发,手捏着那截头发,放到了旁边凳子上,回身再拿过个镜子,递到了廉歌身前,笑呵呵着说了句,
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镜子上的画面,
头发比先前短了些,不过恰好合适。
“挺好的。”
“……嘿,你满意就好。”
老人笑呵呵着应了声,收起了镜子,搁到了一旁,又站了站脚,
“……小伙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您这些剃下来的头发我能不能给带走……”
“就当是老人家你给我剃头发的谢礼吧。”
廉歌站起了身,回过头看了眼这老人,
天眼之下,老人灵蕴深藏,就如见性寺的见性禅师般。
微微笑着,语气平静着,廉歌说了句。
“……谢谢,谢谢……有小伙子您这些头发,老头我说不定还能熬过这个冬天……”
笑呵呵着,再道了几声谢,老人出声说着。
廉歌没再多说什么,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老人,再看了眼旁边张椅子上,似乎喝醉了,已经睡着的老头,
转回身,廉歌再挪开了脚,再踏出了伞下,踏入了雪中,
往前几步,身后那撑着的伞在身后远去,
从夜幕中落下的雪,也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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