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飞带着聋老太刚走到院子里,听到刘海中又开练,脚步忍不住就停下了。
也是奇了怪了,老刘家打孩子这场戏都听了十几年了,怎么就是听不厌烦呢?
许大茂原本出门时想看老刘家笑话的,谁知道迎头出去后,就看到张沈飞跟聋老太并肩在院子里头,似乎也正在听老刘家的动静。
他虽有些诧异大过年的这两个人怎么搅合在了一起,但依然挂上一副微笑:“大飞哥过年好啊。”
招呼完又扭头看向聋老太:“还有老太太,您也过年好。”
聋老太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爱答不理地回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明明我都七十多了,是整个四合院第二个年纪大了,你许大茂却跟看不着我似的,先跟张沈飞打招呼,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人吗?
再加上一直以来,她就看不上许大茂,这会儿忍不住便想装聋糊弄过去,顺眼给对方找点不自在。
许大茂心中暗骂老毕登,他对聋老太这装聋作哑的功夫十分了解,心道这是对自己有不满,故意装听不见呢。
不过,谁在乎呢??个老帮菜,真当我愿意搭理你呢?要不是大飞哥这个副厂长在这里,老子连看你一眼都嫌多。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张沈飞笑:“这老太太真是老了,跟她说话老听不见……大飞哥,您这会儿到后院是干嘛呢?”
“我们家老太太说家里虽然一大群人,但没一个跟她说得上话的嫌孤单,让我请聋老太过去,跟她做个伴。”张沈飞答。
“嘿,还是你们家老太太仁义!!”许大茂竖起大拇指。
张沈飞话说的委婉,但都在一个院子住着,谁又不了解谁?许大茂知道,什么老张家老太太想找个说话的,实际上,不就是看聋老太年纪大了可怜,给她一碗年饭吃吗??
他看向聋老太,脸上露出一副有些嘲讽的笑:“老太太,您可得谢谢我大飞哥,反正搁在我们家,我是特不希望过年有外人在的。”
这话说的着实不好听,许大茂心里偷笑终于扳回一城。
谁料下一秒,聋老太就悠悠地说道:“所以说人呐,不管什么时候还得是儿孙满堂。你看你们张奶奶家,满满当当一大家子人,一桌子都坐不下。
等以后那十一个胖小子结了婚,娶回来十一个媳妇儿,再每家生三五个大胖小子!!啧啧啧,那日子还不得红红火火?”
“大茂呐,老太太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怕你老了沦落到我老太太这个地步……”
嘶!!我尼玛,许大茂脸色顿时变得冰冷如霜。
这聋老太杀人诛心啊,前面是暗示我结婚也有这么多年,媳妇儿的肚子还没有个动静呢!!!
后面更狠,这是咒我以后跟她一样是个绝户!!!
最重要的是,咒我就咒我,还打着关心,爱护我的名义,让我挑不出理儿,简直是其心可诛。
许大茂心里恨不能抽聋老太一个大耳瓜子,但面儿上还在勉强笑着:“谁说不是呢?知道老太太您爱护小辈儿,心疼我这是。
只不过,我到底还年轻,想生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像有些年纪大的,想生都生不出来。有个逢年过节的,只能指望着年轻的搭把手,给口饭吃啊。”
这尼玛就是贴脸开大了,聋老太砰地一声将拐杖杵在地上,正想发飙,却听到打中院往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而后,是好久没听到的刘光奇的声音“大飞哥,许大茂,老太太,好久不见,跟您几位拜年了!!”
刘光奇居然回来了???
几人好亲扭头,就看到穿着一身新中山装的刘光奇,带着他那个跟四合院邻居们并不熟悉的媳妇儿,满面笑容的跨过月亮门向着他们走来。
看刘光奇的气色,居然比在四合院的时候好了不少。
“光奇,过年好。”张沈飞道。
“光奇哥您也是的,既然回来过年,您倒是早回来一会儿啊,但凡你早回来个半个小时光天就不用大过年的挨揍了。”许大茂挤兑完刘光奇忘记还不够,扭头又朝着刘家耳房大声吼道,“我说二大爷,大过年的甭打孩子了,光奇带着媳妇儿回来过年了!!!让儿媳妇看到你打人可不好。”
虽然自个儿亲爹爱打儿子人尽皆知,但大过年的被人这么挤兑,刘光奇还是脸色微变。
对许大茂不满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对亲爹的怨怼。虽说长这么大,他爹只打老二,老三,从没打过他。
但唇亡齿寒,每当弟弟们挨打,他心中都是有些应激障碍的。
总觉得以后万一自个儿不受宠了,那皮带也会抡圆了往自个儿身上招呼。
这会儿知道大过年的老爹依旧操练两个弟弟,不由得更为自己离开四合院,逃出老爹的魔爪这个明智之举感到庆幸。
几人没说几句话,就听到大门撞击墙壁又反弹之后,发出砰的一声响。
紧接着便是刘海中那胖胖的身体特有的,奔跑时候发出的闷响。
“老大,你,呼呼,你回来了?”刘海中站定之后,气喘吁吁道。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同样高兴万分的二大妈和脸色复杂的刘家老二和老三。
“爸,妈,我带着媳妇儿回来过年,给您二老拜年了。”刘光奇勉强扯出微笑。
“回来好,回来就好啊。过年就是得一家人团团圆圆。”二大妈高兴的拉着儿子的手,就要往家回。
刘光奇初时激动,这会儿反而冷静了几分,上下打量着儿子儿媳,发现他们俩真的就是两手空空回来过年时候,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满。
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毕竟当着张沈飞,许大茂和聋老太的面儿呢,就没有说什么,背着手,握拳咳嗽了一声:“张厂长,过年好。那啥,明儿我一大早就去家里跟你们家老太太拜年去。顺便跟您汇报一下思想和工作。”
张沈飞眼瞅着就要毕业了,万一年后分配工作重回轧钢厂呢?刘海中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对方好好处一处。
大过年的张沈飞不想说这些,跟他打了个哈哈,也就罢了。
扭头看到许大茂的媳妇儿大包小包的走了出来:“大茂,你们今年也去你爸妈那里?”他问道。
“嗯呐,我爸妈等着我们呢。”许大茂说着,就扭头去推自行车,“大飞哥等我从爸妈那里回来带瓶好酒,咱们兄弟们聚一聚。”
说完,将关红果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挂在自行车把上,夫妻俩一前一后地往四合院外走。
两人出了院子,这会儿巷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关红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大茂,你从张沈飞那里买的酒也喝了那么久了,怎么我这肚子还没有动静?是你不行,还是酒不行?”
男人就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尤其在自己真的不行的时候,这种要掩耳盗铃的情绪更是到达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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