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饭局直到凌晨一点,也就是农历大年初一凌晨一点才散去。
张家的孩子们是早就睡了,聋老太被傻柱送回家,张奶奶也上了炕。
新年钟声敲响之际,张沈飞和张沈亮,傻柱几人出门,在四合院中院聚在一起放鞭炮。
不止他们,还有四合院其他的青壮年,还有四合院其他人的人们。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火药特有的气味,不算好闻,但却是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味道。
易家和阎家屋里,熟睡的小家伙们被鞭炮声吵醒,又被母亲轻抚着背部重新哄睡。
院子里,大家彼此互道新年好。
天空开始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所有人心中涌现出同一个,朴素而又殷切的期盼。
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会是个好年景。
四九城的规矩,大年初一不走亲戚,张沈飞带着几个侄子,抱着张卫国一路直奔厂甸庙会,一切消费由他买单。
小伙子们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如此挥霍过,高兴疯了,最后一人买了两样东西,回到四合院之后,又在二哥的带领下,开始鞠躬谢二叔。
十年过去,
小伙子们早不复之前的青涩,最大的张平安已经二十一岁,往下依次十九,十八,十七……
因为营养充足,张家的小子们没有个头矮的,十六岁以前的各个都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在这个年代,这是非常少见的。
四合院众人看着十大金刚如同小白杨一般站在张沈飞对面,吼的那震天响的“谢二叔”撕破晴空,不由得打了干寒颤。
有些个心虚的不由得在心中反思着以前那些年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老张家???
张沈飞打小儿是四合院一霸,东城区战神,肯定不敢得罪的。
但是张沈亮呢?
待到想起来貌似好像有那么点儿陈年旧事,立刻琢磨着是该找个日子,提点礼品上门和解一下。
虽说这些年张沈亮没表现出来,但手里拎着锤子瞅谁都像钉子。
这张家十大金刚长大之后,说不定张沈亮就想起那些嫌隙,拿自个儿开刀呢?
冤家宜解不宜结,张家有子初长成,这个时候做低服小不丢人。
于是,接下来几天里,张沈亮莫名的被好几个人邀请喝酒,吃饭,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连着喝了两顿大酒,挨了媳妇儿几个电炮之后,他终于受不了,找到弟弟倾诉自个儿的烦恼。
“是从大年初一开始的?”张沈飞捏着一支香烟,并不抽,只是把玩着。
“没错儿,大年初一晚上开始,那天晚上是许大茂请我喝酒,然后就陈老四……”张沈亮掰着手指头挨个儿数着,眼中满是疑惑,“我平时跟他们关系一般啊,这怎么还一个个上赶着请我了???”
他想不明白,张沈飞却是一下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他微笑着拍拍大哥肩膀:“您就受着吧,就您这样的烦恼,一大爷想要还要不上呢!!”
“啊??其实喝酒也就罢了,主要是受不了你嫂子……你知道的,她老打我。”张沈亮委屈巴巴,谁家老爷们儿老挨女人打啊。
“大飞,你说咱四九城不都说老爷们儿就是天吗?怎么你嫂子就不知道尊重我呢???”张沈飞很烦恼。
张沈飞偷笑,看到大哥幽怨的眼神袭来,连忙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大哥您得这么想啊,老爷们儿就是天。我大嫂今天敢打天,明儿就敢打天下。
你跟着她啊,就擎等着享福去吧!!”
说完,拍拍大哥的肩膀,回家哄孩子去了。
……
大年初二,
张沈飞带着大哥,大嫂和田小枣,张顺遂,何雨水抽空去了一趟房山,看望了小舅和小舅妈。
何雨水已经跟张顺遂定了亲,这次过去有认亲,认门的意思。
剩下的八大金刚过年收红包收红了眼,磨磨唧唧的也想跟着去房山,再干一票大的。
被唐大妞一人一脚踹在屁股上,大的倒退一步,小的直接给干趴在地上,站起来后,老实的跟着老太太留在家,不敢再提上山的事情。
走之前,唐大妞给做了菜,再加上过年时候做的炸货,腊月二十八蒸的海碗大的纯白面馒头,全都放在笼屉里,中午找个金刚给热一下就能吃。
张家几兄弟都会做饭,虽然不会做大菜,但家常的吃食都是会一些的。
兄弟俩带着媳妇儿和小辈,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还有专门给小舅妈带的梳头油,早上八点从四九城出发,一路坐了客车,又转驴车,终于在午饭前到达房山。
张沈飞和张沈亮给钱铁柱家的孩子包了红包,吃了小舅妈给做的丰盛的农家饭。
小舅妈以前在四合院是见过何雨水的,但这次见面是以长辈的身份,又不一样。
当即拉着何雨水的手,夸她长得漂亮还在烟厂上班,是个好孩子。
“我们家顺遂找了你,真是掏着了!!”
说着扭头又看张顺遂:“你小子可得对雨水好点儿,要是对她不好,当心我让你舅爷爷揍你!!你爸爸这辈子就一个疼老婆的优点,你可得好好学着。”
一番话敲打了张顺遂,抬举了何雨水,又给张沈亮的怕媳妇儿换了个体面点的说法。
张顺遂点头如捣蒜,直言一定对雨水好,不离不弃。
“打小儿我就喜欢雨水,还记得小时候整个院子吃奶白面包,就雨水没有,我专门把自个儿的分了一半给她。”
“是个好样的,打小儿知道疼媳妇儿。”小舅妈表示很满意,掏出两个红包,分给他和何雨水。
何雨水第一次上山,听说有积雪的时候适合打兔子,立刻心向往之。
钱老森于是安排钱铁柱带着她和张顺遂进山,其他人则是在家聊天。
“去年秋天白薯丰收,可算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
老百姓们吃饱了饭也有力气干活,再加上去年入冬之后下的这几场雪,想来明年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钱老森抽着旱烟感叹。
“可不咋滴,秋天的时候白薯大丰收,大家都吃的饱了,在炕上也有力气。
到现在咱们村都有十七个妇女怀上孩子了,我听人说这样的情况不止咱们村,公社其他村也是这样。有人还专门给这一批怀上的孩子取了名字,叫什么白薯小孩。”
舅妈一边收拾着要给张沈飞他们带走的榛子,一边感叹着。
在过去的三年中,因为吃不饱饭,他们公社基本没有新生儿的降生。
岂止岂止是他们公社,全国范围之内新生儿的数量也急速减少,从1959年的一千六百万,下降到壹玖陆壹年的九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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