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莲无畏的亮光仿佛激起了天星剑和宇宙之心的斗志,三件圣器组成了一个铁三角,将圣皇牢牢锁在原地,并且形成一个真空的绝对领域。
圣皇披散的黑发在风中地紊乱倒竖着。
云河扼住了圣皇的脚,李无渊用天星剑刺穿了圣皇的后背。“时空之力!”唐紫希再次召唤出一道水晶链将圣皇的双手和双脚牢牢拴住。
三人同时发力,圣皇竟然被震慑得一动也不能动。
“师父,我终于能跟你并肩作战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李无渊激动得落泪。
这是第一次,李无渊在醒觉后跟自己的师父说话。
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为千夫所指,虽死也难辞其咎,他不敢奢望师父认他这个不肖之徒,更不敢奢望师父能原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待在师父身边……
他只是眼泪涟涟地凝望着,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所有想到的一切,那就是不管师父怎样看待自己,自己只有死才能挽回尊严,才能洗清一身的罪孽。
该跟这个大魔鬼同归于尽的人是罪行滔天的自己,而不是善良的师父!
云河没有说话,他说不出来了。
他的眼珠甚至没有力气转动去凝望一眼那个刚刚大彻大悟又一心求死的小徒儿。
但他欣慰地笑了。
云河这个淡淡的笑容,虽然有些悲凉,却像冬日里一米照进冰寒冻潭的阳光。
这刹那间,痛苦的李无渊终于如释重负。
他看明白了。师父没有怪自己,师父还认自己,自己还能待在师父身边!
“师父,谢谢你!无渊知足了。”却不是还要手刃圣皇,李无渊或许已经像个孩子那样嗷嗷大哭了。
李无渊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他双双紧紧地握着天星剑,用神念掌控着天星剑发挥出最大的威慑去将圣皇震慑住。
“师父,看我的!”
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意气风发的得意笑容。
因为他要在师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以挽回糟糕透顶的形象。
天星剑的利刃贯穿了圣皇的身躯,剑气从内部开始作用,圣皇痛苦得表情都扭曲了!
他绞尽脑汁,令云河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他不惜用尽一切手段将云河折磨得奄奄一息,生不如死,甚至一个一个地夺走他身边最重要的人,敬爱的弈文太傅,最怜惜的小徒儿无渊,忠心不渝的小彦,最后是他一生最爱的希希女神……并不是为了看到他们最后不管生与死,不管轮回或是魂灭,心却团聚在一起,犹如飞蛾扑火地跟自己同归于尽!
这群人对云河的忠心,对圣皇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这群人死得越是惨烈,也只能证明他们对云河越忠心。
他们对云河的忠心,并不会因为他们的生死而改变,反而越是折磨他们,他们就越是锲而不舍,这才是是可怕的地方。
“既然你们想一起死,我就成全你们!你们统统给我消失!”圣皇凄厉地嚎叫着,双目没了眼珠,只剩下两个红光森森的洞,他的容貌渐渐扭曲,没有英俊的轮廓,皮肉褪退,只剩下一张惨白阴森的皮依附在一副骷髅上。
萦绕在圣皇全体那层淡薄的黑气突然像死灰复燃般,又浓重地从他身上散逸出来,重重将他笼罩。
黑色力量的威力增大了百倍不止!
“啪啪啪……”唐紫希的水晶链上出现了无数裂纹,快锁不住圣皇了!由于心神受创,唐紫希猛地咯了一口血。
唐紫希不敢松懈下来,死死地用星辰之力继续拴住圣皇的手脚。
感应到唐紫希快支撑不住,云河也加速用融化自身灵魂得到的力量催动紫莲的力量。
紫莲的光芒渐渐地淹没了宇宙之心和天星剑的气息。
唐紫希突然觉双手一空,水晶链竟然消失了,她整个人突然被一股温柔的力量轻轻推了出去,然后她就以迅如流星般的速度向外倒飞。
“云河!”在倒飞的过程之中,唐紫希惶恐不安地望着躺在圣皇脚下的云河。
云河一直在微笑,笑得很豁淡。
直到云河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待她回过神来,已经置身距离黑魂星数百里外的虚空。
“不要……不要!”她声嘶力竭地呼喊,但是再得不到那人的回应。
与此同时,黑魂星那片光影的深处。
李无渊和云河仍在联手跟圣皇作殊死战斗。
为了唐紫希的安全,云河只好先将唐紫希送走。紫莲增大的力量顶替了宇宙之心,因而只剩下天星剑和紫莲这两件圣物时仍能将圣皇制衡得住。
圣皇挣扎不了,但他的灵魂和气势仍在急剧地攀升着,就像一个吹涨了的皮球,随时都会轰破。
看到师父将师娘送走,李无渊就知道,圣皇的自爆会有什么下场,不但是自己和师父,就连整个黑魂星,甚至附近的虚空都会被这种力量吞噬。
虽然师父不再跟自己说话了,也没有回眸望自己一眼,但是李无渊还是很开心地笑着,因为师父允许自己留下来,陪师父战斗到最后一刻,陪师父一起死。
这是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也是莫大的光荣啊!
有了云河的认可,李无渊打起精神继续奋战。
圣皇犹在凄厉地咆哮着,云河依然牢牢地抓着他的脚不放,用灵魂化为紫莲的力量封印他。
为了挣扎云河的封印,圣皇的身躯不断骨化,不断变大,双脚更是如扎根般生长到地底,再从地面破土而出无数如倒插的利刃般的尖刺。
李无渊原本用天星剑刺中圣皇的后背,如今圣皇已经化为一个十丈高的骨怪。天星剑离地五丈高,李无渊双手握着剑柄悬空被吊在半空,惊险万状。
而原本被圣皇踩在脚下的云河依然躺在这骨怪的脚边,云河的手依然牢牢地抓着骨怪脚部的一块骨头。
无论圣皇所化的骨怪有多大都好,只要云河头顶那朵紫莲的光芒不灭,他就会被束缚。
“咔嚓!”一声,仰面瘫着的云河从贴着地面的后背被一根碗口大的骨刃贯穿,从腹部穿出。
骨刃还要不断向天开始,云河整个人便被贯穿着倒悬地半空。
如此重击,云河的手终于放开了圣皇,手臂一晃垂下,手指无力瘫开。丝丝鲜血从衣袖里倒渗出来的,就像一条条幽伤的红色丝绸柔顺地萦绕在指间,在空中晃动再随风飘落。
披散下来的头发将面部遮去,看不到他此刻的容颜。鲜血延着丝丝缕缕的头发滴落,飘遥的血雨就像一颗颗撒落的晶莹的血珠,滴答滴答地冲刷着森森白骨。
悬浮在虚空中的那朵紫莲光芒突然黯淡下去,看样子随着云河灵魂的耗尽,随时都会熄灭。
“哈哈哈!想封印我?没那么容易!”圣皇疯狂地大笑着:“这回你终于可以死透了吧?那个女人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就把你的尸身挂在这里风干制成标本,我要她看清楚你的下场就是她背叛我的惩罚。”
“师父!”看到云河被倒刺地半空,血染大地,李无渊再次泪撒长空,脑海一片空白。
他不相信师父会死……
师父他神通广大,怎会如此轻易就死?
他还没有来得及将功赎罪,他还没来及得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师父……
哗啦啦鲜红色的血延着白森森的骨刃浇灌而落。
淋淋漓漓的血浇了圣皇一身,包括他手中托着的那个微缩的九重神殿。
沐浴在从前的主人的血雨之中,九重神殿瑟瑟地微颤着,仿佛在悲鸣。
沾在九重神殿表面的血很快就渗进去,不着痕迹,就像在饮血似的。
但是无论是圣皇还是李无渊,都未曾注意这个细节。
圣皇瞟了李无渊一眼,阴沉地自言自语:“呵呵,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呢!”说话间,一道碗口大的骨刃破土而出,如毒蛇猛兽般张牙舞牙着扑向李无渊。
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握着天星剑,天星剑就牢牢刺在圣皇的身躯上,如果他此刻弃剑而去,或许能避开骨刃的攻击,如果他继续握剑不放,那么这道骨刃就会贯穿他的身躯。
李无渊恨恨地说:“来吧!如果我怕你就不姓李!”
他选择不闪不避,也不放手!
可就在这时,圣皇手中的九重神殿突然颤了一下,一条绿藤从九重神殿第四层的裂口处延伸出虚空,以极快的速度绕住刺向李无渊的那道骨刃。
绿藤一圈一圈地生长,扩枝散叶,不到一会儿这道骨刃就被绿叶密密札札地覆盖了,在距离李无渊的心脏不到一寸的距离顿住。
紧接着,第二条绿色又从九重神殿那里延伸出来,萦绕在圣皇身上,越长越多,就像一条绿色的绳子将圣皇捆扎成了一只绿色的种子。
“这……”李无渊看得惊讶!
这九重神殿不是已经被自己抹除了认主关系,一件无主之物,怎会自己动起来了?
奇怪的是,九重神殿还保护了自己!
是师父?师父他还活着!而且重新跟九重神殿认主了!太好了……
李无渊悲喜交加,可时间还没让他来得及细想和多望云河一眼,一道紫光在他灵魂深处如流星一般闪过,他整个人都被一种祥和而神圣的力量呵护着。
这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当初师父从泥土之下将他挖出来,把他拥入怀中那样,幸福得让人沦陷,让人怀念,让人依依不舍,无限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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