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嗒。”
面前的大门在缓缓敞开,可玛卡却没有动它——它是自己打开的。是的,就好像……这座宫殿正在欢迎他的到来一般。
玛卡朝着里头稍稍望了一眼,发现这正厅内的迷雾虽然也有,但却远比外面稀薄多了。只是因为里头没有任何的灯光照明,才显得依旧十分昏暗。
他在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便抬腿往里走去。
“嗒嗒、嗒嗒、嗒嗒……”
玛卡与维莉的脚步声互相交叠着,在这因为近乎所有的陈设都被撤走了而变得愈发空旷的大厅里幽幽回响。除此以外,这里便再没有半点儿动静可言,好似此间就只有他们二人存在。
但是玛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在前方的黑暗中,有“人”正在等着他。
“嗒。”
忽然间,走到了约莫一半距离的玛卡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而他身后的维莉也非常默契地默默止步……两人停在了大殿的正中央。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团团灰白色的火焰自两侧墙柱的火把上“嘭嘭”燃起,以一种诡异的色调照亮的整个大厅。
要说玛卡和维莉可不是这里的第一拨客人了,可在此之前,其他人却还没一个是有此间主人主动为其照明的待遇的。
由此可见,他们……或者更准确说,是玛卡在某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当火焰的光芒放射开来的那一刻,玛卡微微抬起头,掠过了位于前方两侧的那些高阶活尸,径直望向了位于这大厅最深处、连火把的光线都没能完全照亮的台阶之上。
在那里,有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也同样正凝视着他。
而紧接着,却是海尔波先开口了——
“麦克莱恩,不错的气势……我早说过了,在这个贫瘠的时代,唯独你才配让我正眼相看。而现在看来,你显然从来就没有令我失望。”
海尔波的嗓音沙哑无比,嗡嗡的好似直接发自胸腔般沉闷,但却又异常地响亮。
见玛卡好像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便继续道:
“对了,我记得我也还说过——我们其实并没有最直接的矛盾。你要是愿意,我们或许也同样可以成为伙伴……别人没有这个资格,可你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相信,不论是作为敌人、还是作为同伴,你都可以给我带来最大的惊喜。”
直至海尔波说到这里,玛卡才略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淡淡地道:
“你说完了吗?”
片刻的宁静,坐在王座上、单手撑着脑袋的海尔波这才摇了摇头道:
“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了。”
话音稍落,玛卡忽然便往前走去,边走还边说道:
“至少我认为,这世上也许还有很多人能够俯视我、品评我、指导我,但你却绝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你和我一样,只是依旧在命运之中苦苦挣扎的‘普通人’罢了。”
说话的同时,那十数名站在两侧的高阶活尸也随着玛卡不断接近王座而骤然出手,拳头、灵魂火焰、魔力光弧、乃至形态各异的武器……攻击在不断地向玛卡招呼过来。
起初那几个,维莉还能用各种以灵魂力量催长的魔化植物缠挡防拆,可越靠近这大殿深处,那些活尸的力量就越发强大奇诡。
尤其是最后那四个个体,甚至都分别掌握了一项一级规则,运用熟练极难对付。就连玛卡在看到后,都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不过,惊讶归惊讶,玛卡的脚步却和之前在外面的广场上时一样,依然丝毫未停。
当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飞掠至他身前的地面上时,他一脚踏了下去,猛地将化身阴影陷阱的活尸给震了出来;
当他周围的地板扭曲变形、化作橙色的高温熔岩向他席卷而来时,他仍是一脚向前踏去,岩浆冷却回岩石,然后重新变回了平整的地面;
甚至当最后那两名外貌相似的活尸双双朝他释放出只有海尔波才会的灵魂吞噬力量时,不仅玛卡没有在意那针对灵魂的狂猛吸力,就连他身后的维莉都丝毫没受影响。
“砰——”
略一挥手,将挡在眼前的活尸猛地横扫到了一旁,玛卡便一步未停地踏上了最深处的台阶。
然后,他稳稳地站在了台阶上那王座的前方。
从这时就可以看出来了,海尔波的这具恶魔之躯的确很高大,哪怕是坐着,都要比玛卡站着还高出一些。
当然了,事到如今,恐怕也没人会以身材大小来判断实力的高下了。要说体型,这里最大的反而是下面被维莉的植物牢牢缠住的那名力量型活尸才对。
眼下,海尔波仍旧坐在王座上,玛卡没开口,他也不说话。只是当下面那些高阶活尸还想冲上来继续攻击玛卡时,他轻轻摆了摆手,让所有还能动弹的手下都回到了原位去。
而到了这时,一直跟在玛卡身后保持着戒备的维莉才也重新站直了身子,默不作声地继续杵在了玛卡的背后。
数秒过后,玛卡盯着海尔波,微微蹙眉道:
“怎么,你自己不动手吗?”
“哦,不!”海尔波平静地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你难道还在做着要让我成为你同伴或是手下的梦吗?”玛卡冷冷地道,“还是说,你觉得即便是现在的我,和你动手也一样必输无疑?”
“不不不!”海尔波闻言,顿时再次摇头否定道,“我刚说的话你这就忘了吗?我说了,我始终就没有小瞧过你——只是,你想真正战胜我,似乎也不大可能,不是吗?”
海尔波说得很对!
因为就算玛卡如今已然习得了两项灵魂规则分支,再加上其他的手段,兴许已经足够将拥有恶魔之躯的海尔波给“杀死”。
可在那之后呢?
这个问题终究是要回归本源的——只要吞噬之镜不破,海尔波就不可能会真的死去,这才是始终困扰着玛卡的最根本的难题。
“所以,”海尔波说着说着,忽然坐直了身子,两手一摊道,“你瞧!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毕竟‘拖延’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它却是寻找方法时所必需的一种手段。”
话音未落,玛卡毫无预兆地反手挥出,直直地朝海尔波那张恐怖的脸上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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