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乱(1 / 1)

御前金刀卫的一席黄衣格外显眼,其腰间金刀与神只金身同属一种材质,颇具灵性,倘若受到香火浸染,可称神器。

万众瞩目下,皇帝掀起帷裳,微风拂过,悬挂于帷裳两旁的白玉珠帘沙沙作响。朱定安身着龙袍,不怒自威,仅仅只是站着,便可震慑万千妖族颤颤发抖。

皇帝日理万机,本不注重修炼才对。朱定安却是大丽朝皇帝中的一个独特存在,如今已有十境修为。

“吾皇万岁!”

声震四野,十里长街,百官俯首,万民跪拜。

朱定安微微抬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以示免礼。

国师紧随其后,皇子公主们不敢怠慢,立刻跟进,脚踏游云,走至其身旁。

火烧云如烈火般燃烧在天际,将整个天空染成一片橙红。朱定安抬头仰望,眼中满是欣喜与期待。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独特的气息,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转身对国师道:“此景如诗如画,真乃人间胜景。”

国师微笑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

二人并肩而立,眼望火烧云,沉浸在这美景之中。万民们也纷纷抬头仰望,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美丽。整个京城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火烧云在不断地变化着,从红色变为紫色,又从紫色变为橙色,仿佛在为人们上演一场无声的轻舞。

朱定安扫视一周,但见长街之上,人头攒动,灯火辉煌,繁星点点。各色灯笼高高挂起,红、黄、蓝、绿,形形色色,争奇斗艳。有走马灯,转悠在风中,绘出五彩斑斓的图案;有荷花灯,漂浮在水面,随着微波荡漾。

万民们身穿彩衣,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杂耍艺人表演着各种绝活,如吞火吐火、走钢丝、变戏法等,引得观众阵阵喝彩。

朱定安龙颜大悦,对身旁的国师道:“此次灯会,盛况空前,可称国泰民安。”

皇帝朱定安登上高台,将那只极其珍贵的景安灯提在手中,面对万民,高声道:“今日玉星坊市举行灯会,意在向上苍为我大丽朝的黎民百姓祈福,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境外妖族不再来犯,大丽国祚长盛不衰!”

皇城司内,宋元朗站在宁升身旁,叹气道:“可惜今年与灯会失之交臂,不过好在在此也能看到陛下放飞景安灯。”

宁升面前摆有酒肉门,将一块兽肉放入嘴中细细咀嚼,感受着沁人心脾的鲜香,整个人神清气爽,问道:“被皇帝下令禁足的人,都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宋元朗道:“怎会如此?不过是你特殊些罢了。先前那些被抓入皇城司的人,简直生不如死。”

宁升脖子一缩,说道:“那我何时能够出去?倘若因为此事耽搁了宗门招徒大典,我武灞山在江湖之中岂不成了笑话?”

宋元朗笑道:“此事再有半月定能解决。”

宁升道:“其实陛下知道我是冤枉的对吗?”

宋元朗点头道:“确实如此。”

宁升淡淡点头,没有下文,静静地品尝着京城酒肉,仰头望天,期待着那盏被传得极神的景安灯。

朱定安用力将景安灯放飞。

那灯笼在夜空中缓缓升起,如同一颗流星划破黑暗,为这片土地带来希望与祝福。万民们仰望着这盏神奇的灯笼,心中充满了敬畏与虔诚。

朱定安站在高台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个国家需要他的领导,他的责任重大。而今夜,他不仅为百姓祈福,更为自己的信念而战。

夜空中,景安灯在万民的瞩目下渐渐远去,化作一点微光。而在这片土地上,大丽朝的未来正逐渐变得光明起来。

景安灯慢慢升空,在距离地面十丈距离悬停片刻。一条金龙从灯身飞出,将整个夜空照耀的一片辉煌。一声嘹亮的凤哕引起万民注意,这才看到一只红色凤凰正围绕着金龙翩翩起舞。

刻画在灯身之上的瑞兽齐现身影,将天空当作画布,画下一副百兽呈祥图。

国师站在高台之下,其身边一心腹低声说道:“国师,东秀坊出现命案,死了一位三品大官。我已下令封锁信息,且派虎贲军前往捉拿要犯,尽力削减对灯会的影响。”

国师闻言点头,随后不再理会,只当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朱定安一挥衣袖,所有瑞兽虚影重归灯身,悬停的景安灯大放白光,缓慢向天空飞去,很快便不见灯身,但京城上空始终光亮。

万民沐浴在白光之中,满眼皆是欣喜,这代表着祥瑞的景安之光能够庇佑他们顺心如意,至少无病无灾。

朱定安坐下高台。

国师缓步走上前,与皇帝低语道:“陛下,东秀坊出现命案,极有可能是石铠之所为……”

朱定安打断道:“并非石铠之,而是我示意的。只有京城大乱,我才有理由向清风云纺两国发难。”

徐长平沉吟道:“陛下如此安排,是否有些许欠妥?”

朱定安道:“我已深思熟虑过,一切至今都在计划之中。”

徐长平问道:“那武灞山那位真传弟子何时能放?”

朱定安道:“京城之乱过后。到时候给予其些补偿,我在亲自去一趟武灞山,也算给足了他们面子。”

……

常叶问道:“东秀坊的命案可在计划之中?”

石铠之冷笑连连,说道:“我们小看了大丽皇帝,他想要借住京城之乱,拿下清风与云纺的国祚,扩充大丽疆土!我们的计划早就被其看破,现在很被动了。”

房间陷入沉默,落针可闻其声。

常叶打破沉默道:“其实至始至终你都不曾想过要去云纺国为官,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牺牲自己为我在大丽谋取安身立命的官职。”

石铠之凄惨笑道:“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以我的命,加上清风与云纺两国国祚,足够你在大丽站稳脚跟了。”

常叶不解问道:“我只是你的养子,为何你甘愿如此?”

石铠之神色痛苦,许久才开口道:“因为我心中有一份愧疚。”

“为何?”

石铠之这才将当年那场战役,常叶大哥临阵脱逃的原因全盘托出:“你大哥之所以临阵脱逃是受到了我的威胁。”

常叶问道:“您为何要威胁我大哥?”

“为了我的一己私利。”石铠之叹气一声道:“当时的石家还只是二流武将家族,甚至不如你们常家。我知道,若是想要石家成为京城五大家,清风国与大丽朝之间的这场战役是一个很大的机会。

常家军骁勇善战,正面冲锋丝毫不怵大丽铁骑,积累种种战功,以至于我石家军始终没有用武之地。

好在当时我知道你大哥有一位意中人,便以此作为要挟,逼迫你大哥在一次关键战役临阵脱逃,导常家军整个计划乱作一团,被大丽铁骑杀的节节败退。此时石家军临危受命,且不负所望将大丽朝拦在铁岭关外,为朝廷求得一丝求和机会,清风国这才得以不被大丽一鼓作气毁去根基。”

常叶眼神复杂,艰难开口问道:“那我大哥现在身处何处?”

石铠之道:“为了消除后顾之忧,在战役结束后,我寻遍整个清风国,终于找到其藏身之处,将其斩杀,和他的意中人埋在了一起。”

常叶浑身颤抖,却极力压抑心中的怒火。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握着。石铠之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进自己心脏,令他一瞬间产生窒息感,不知该对眼前中年男人产生何种情绪。

如果不是他,自己兴许已经死在了仇敌的追杀,又或者早就饿死在街头,绝不会有如今九层境修为。在军中,石铠之从不会刻意照顾自己,但他能感觉得到,是其一直在给予自己机会去积累战功。凡此种种,自己应当心存感激,可偏偏自己的悲惨遭遇全是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常叶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很冰冷地问道:“你对常家做出这种事,又为何要救我?且之后如此培养我,就不怕有朝一日我发现真相,与你反目成仇?”

石铠之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带着我的脑袋去找大丽皇帝吧,向其坦白这一切。”

常叶心中的愤怒与感激不断碰撞,内心剧烈挣扎,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鲜艳的血液顺着手掌流淌下来,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突然抬头看向石铠之,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一步步向着石铠之走去,就像一只即将捕杀猎物的猛兽。

“你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死的吗?”常叶的声音同样冰冷。

石铠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内疚与痛苦,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常叶的宣判。

常叶突然出手,一手抓住石铠之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怒吼道:“他是被你逼死的!你这个畜生,既然毁了整个常家,又何必假惺惺地在这装好人,是想赎罪吗?那你在黄泉又如何和常家人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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