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震看着秦牧和何晶走进大楼,下了车紧跑几步,想要去抓抓秦牧金屋藏娇的地方。等他的手放在电子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有用吗?这样做除了能把秦牧搞臭之外,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事情已经出了,部长也做出了态度,这时候再把秦牧翻出来,能够让他重新走回部长的眼里吗?袁克震惆怅的。他知道秦牧的爱人是军人,而且秦牧也不在这个小区里面住,出轨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但是,把秦牧搞臭,真的有用吗?
他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最终怅然的走回车里,点上一根烟,看着眼前的大楼发呆。
秦牧被何晶扶进了楼道,转了半圈走到了电梯处。秦牧扶着墙,急喘了几声,看着脚下的地板有些转圈,有些自嘲的说道:“还真能喝醉啊。”
“你又不是神仙,喝醉不是很正常的嘛?”何晶撇撇嘴,按了一下电梯。
“是啊,谁都不是神仙。”秦牧心里叹了一声,伸手抚摸着额头说道:“算了,你上去吧,我自己回家。”
何晶愣了一声,方才她还乱乱想这一晚上要怎么过,酒醉的秦牧会不会对她做点什么事情,转眼间秦牧就说出要回去的话,让她酡红的脸色变的苍白了一些,直直的看着秦牧,问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秦牧见何晶的脸色变了,眼神中带着股危险的气息,便微微摇头,叹道:“何晶,其实我们都知道,咱们是回不去了。”他的嘴角微微抖动着,酒精的作用让他感到浑身上下好像有一团火在不停的燃烧。他到底喜欢不喜欢何晶,答案是肯定的,感情是不可能轻易放下的。但是秦牧知道自己已经惹了太多的情债,他在官场上步步小心时时在意,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抓到什么破绽。但是,每每出现危机的时候,某些人总是从他女人的手段出手,这一点让秦牧难以忍受。
秦牧不忌惮他们使手段,自从得知他是秦系大佬的孙子之后,心理上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他们拿秦牧的女人开刀,这一点是秦牧无法容忍的,他不想她们一个个的受到伤害,然后出走他乡,更换国籍。他对刘丹、裘小婵、韩雪菱、周小梅的感情都是真挚的,他不否认他的定力非常的差,他对何晶、白若涵的感觉也没有任何的掺假,但是,他不想她们再因为他的缘故而受到伤害,所以宁可不要这份感情。
“何晶,你听我说。”秦牧后背靠在墙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感觉灯光白的耀眼,好像能刺到他的心里。拒绝的感受是非常无助的,他开始后悔飙车时说的那些话,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秦牧的声音深沉无比:“我承认我对你有感情,也是非常真的感情。”
何晶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浑身上下有种过电的感觉,脑海中除了秦牧这句话,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声音,只是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他终于说了,他终于说了。
“我,我很高兴。”何晶喃喃的回答着秦牧这句话。
秦牧眼睛眯了一下,眼神恍惚的低头,他看到何晶的低垂着头,忸怩的用手把玩着胸前的纽扣,充满了局促的样子。秦牧内心疼痛了一下,咬了咬牙,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激动,而是越发沉稳的说道:“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很多,我们不能只看在眼前。”
何晶霍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牧,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啊你。”
秦牧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深深的一吸气,决绝的说道:“让我们把这份感情放在心底吧。我有我的家庭,你也有你的生活,我不能害了你。”
何晶的眼中慢慢的升腾起一层氤氲,闪亮的泪光在灯光下呈现出心碎的光芒。
“秦牧,你说这话,对得起你的心吗?”
冰冷的反问声,伴随着电梯下来“滴”的一声,越发显得痛彻心扉。他和她对望着,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痛苦。
“上去吧。”秦牧叹息了一声,伸手打开了电梯。他没有去看何晶,他怕看过了一眼就会舍不得离开。
何晶的眼睛眨了眨,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也懂了。”说着,她噗嗤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啊。喝了这么多的酒,要是路上出个状况,韩姐姐找我兴师问罪,我可承担不起。要不你跟我去上去喝点醒酒茶,等酒劲过去再走吧。”
秦牧摇摇头说道:“我可不相信我的自制力。”
何晶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走都走不稳,能不能找到刹车油门恐怕都不知道,哼,我很喜欢你吗?”不由分说的抱住秦牧的肩膀,将他拖进了电梯。
秦牧无奈,踉踉跄跄的跟着何晶走进了电梯。昔日那个看什么都脸红的女孩子已经蜕变成作风利落的成熟女人,唯一相同的是,她的芳香还没有人采颉。
到了十二楼,何晶扶着秦牧向前走,掏出一串要是将她的家门打开。秦牧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房间内飘了出来。
“你还是第一个有荣幸来我家的男人。”何晶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说了这句话。
“唉,浑身都是酒气,可真的糟蹋了你这一屋子的香气了。”秦牧摇摇头,这股香气闻起来很像是西山村的某种野花,只是秦牧想不到,何晶的房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
何晶好想知道秦牧想的是什么,扶着他走到屋里,把秦牧放到沙发上,随后把房门关闭,笑着说道:“年前我去西山村的时候,他们送我的自制香水。现在西山村可了不得了,在西肃可是得了全省第一村的名号。村里老老少少的人们,都念叨着你的好,希望有一天你还能回去给他们当村长呢。”
秦牧苦笑了一声,淡淡的问道:“老四叔,他们都还好吧?”
“老四叔的身体不是太好了,每天早上老四婶都陪着他在村口溜一圈。”何晶答应着,走到厨房拿来一个杯子,给秦牧倒了杯茶。随后,她自己又到了被咖啡,搅动着小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牧。
慢慢的喝着茶,两人开始说起西山村的那些事。何晶也给秦牧讲了些在京城工作的趣闻,等到秦牧一杯茶喝完,两人的眼皮都有些沉,秦牧挣扎着说要回去。
“少来吧。”何晶撇撇嘴:“我这里有客房,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你也不用担心我骚扰你,我觉得,这事儿还是两厢情愿的好。”
最后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彪悍了,秦牧登时有些无语。这句话要是放在十年以后说出来,他倒一点也不惊讶,但是现在何晶想都不想的说出来,倒让秦牧有些刮目相看了。
“对了,昨天有个江北的同行给我打电话,说江北省直属的各局干部开了个内部会,他探了点风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秦牧摆摆手说道:“还是不要说吧,你也当做不知道。”江北有动作,那是迟早的事情,秦牧早有猜测,只是现在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宜说这种东西。而且,这个消息能被何晶同行探到,很快秦牧就能得到消息,他实在不想让何晶再掺和进来,香港,在等着她。
秦牧拒绝了何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向着浴室走去。
就在这个晚上,高沛却是睡不着觉。刚刚过年,他回到开发城市还没有坐稳了屁股,就接到下面的报告,在他主持建设的一处开发区项目,爆发了大范围的农民和开发商对峙的情况。其中,部分拆迁区域甚至升级成流血事件,有些开发商动用了手头上的资源,打伤了多名农民,实行了强迁强拆的手段。
“胡闹,纯粹是胡闹!”高沛在书房里大发雷霆,站在他面前的专管副市长和城建局局长脸色也非常不好,他们汇报的时候就想到要承受高沛的怒气。
“高书记,开发商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那些农民也不知道听了什么小道消息,说市政府把他们的住房拆了之后,要让他们自己花钱来购买楼房,所以情绪就特别的激动。”
高沛哼了一声,说道:“这种消息传出来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当初我就说过,要给农民们说清楚,讲清楚,我们不是要强占他们的土地,市政府有相应的赔偿方案,这一点在会上是特别强调的。”
城建局长解释道:“这些我们都跟开发商们谈清楚了,跟那些拆迁的农民也签了合同,可是……”
高沛冷哼道:“若真是这样,那就好了。这样,你们把这件事落实一下,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冲突升级的。”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高沛隐含的怒气彻底爆发,在书房内狠狠的摔了一对花瓶。明白人都知道,在现在改革大方针的情况下,出现这样的事情预示的是什么。这个事件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是高沛离开开发城市的这几天发生的,而且消息传递得并不快,直到他回到九江才得到报告。
是谁在背后做着这一切,高沛不会纯洁的认为,这只是一个突发情况,他经历了不少事情,起起伏伏自然明白其中的味道。这一手隐隐带着杀气扑面而来,高沛懂得他的位置有人盯上了,而且盯得还非常的紧。
这是一盘棋,有人落子了。拿开发城市的一项重大决定做棋子,这盘棋的范围绝对不小。高沛叹了口气,看着满地的碎渣,慢慢的点了下头,点上烟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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