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环境,洁白的房间,洁白的床单。《》
秦牧还没有睁开眼睛,撕裂的头疼就让他紧紧的皱起眉头。
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嗓子里面充满了火辣辣的感觉。浑身上下无一不从骨头里面透着痛楚,想要呻吟出声,却又使不出力气来。(像不像穿越剧的开篇?)
意识慢慢的回到他思想中,有人在他床边站着。秦牧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却又觉得眼皮沉重的好像有万斤坠子往下面使劲拉,脑海一阵发白,顿时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内柔和的白光照耀着,电视被打开,里面正播放着江北水灾的事情。他的鼻端闻到淡淡的药味,顿时明白这是医院内的特号病房,是为高层领导准备的房间。
“醒了?”很淡然的口气从他头顶处传来。秦牧只顾着观察房间,却没有发觉自己头顶处站着一个身材玲珑的女人。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没去接你。”
刘丹如今早已洗脱了在小县城内累死累活的样子,整个人充满着成熟的风情。一身专人制作的职业装非常贴合在身体之上,更增添了身材的美妙。她的头发在身后束成非常富贵的发髻,却是已婚妇女的盘发。她听到秦牧这样问,口气中酸溜溜的说道:“你还接我,为了那白医生可是拼了老命,这一昏迷都半个月了,要不是我帮你瞒着,恐怕现在你这里早就人山人海了。”
秦牧的脑袋又有些疼痛,刘丹连忙按住他想要站起的身子,嗔怪的说道:“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单是身家全国都没有几个人能比上你。你倒好,大雨天的跑出去亲自救人。要是救的是个领导干部也没有人说你什么,可偏偏是个漂亮医生,你让别人怎么看?”
秦牧苦笑不已,刘丹这嘴皮子还是这么厉害。纵然她这话里充满了浓浓的责备和醋意,但秦牧依然心里温柔,感受着刘丹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温情。
那天晚上,他倒是寻到了白若涵。只是,当时白若涵正抱着一根枝桠在水里浮着,却是天黑着慌掉进了低洼地,再也上不来了。风大雨急,秦牧发现之后跳下去将她救了过来,却不知道怎得自己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身体上承受着一股大力,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了这里。
“我昏迷了有那么久?我怎么感觉就跟做了个梦一样。”秦牧现在不想纠结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后面你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半个月,足够九江扛过洪水的了。
刘丹走了几步,伸手放在秦牧的额头上。她的神情有几分疲惫,很显然这段时间没有睡好。秦牧觉得身体并不是无力,反手抓住刘丹的胳膊,手臂微微用力,刘丹便轻呼一声,趴在了秦牧的怀里。
“一醒就不老实。”刘丹娇嗔起来,右手放在秦牧的脸颊上,下巴轻轻抵在秦牧的胸前:“你也真舍得自己的命啊。我问你,那时候要是普通的一个人,你会不会也这么不要命。”
秦牧讪笑了一下,要不是白若涵,他恐怕没有那么高尚。不过,也说不准,要看导师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如果能救,他很有可能也会跳下去。这时候他没有解释,而是伸手抚摸着刘丹的秀发,问道:“回来几天了?”
“你昏迷的第三天我就到了州广,从云小姐那里听到了消息,就赶了过来。”她的脸色带着酸涩,同时还带着欣喜,轻轻地抚摸着秦牧已经长出青色胡茬的侧脸,柔声说道:“恭喜你,你当爹了。”
这句话让秦牧登时发懵不已,心里面算了算三个女人的日子,谁都没有到。他有些害怕的问道:“你可别开玩笑,我刚醒过来,可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刘丹看到秦牧的表情,心里也是不忍,噗嗤一笑,先安了一下秦牧的心:“放心吧,母子平安,雪菱姐给你生了个儿子。现在母子已经回家休养了,不过要我告诉你,孩子还没有起名字,就等着你回去呢。”
秦牧一呆,听到韩雪菱母子平安,让他浑身空空落落的没有着靠,就算是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却好像在云端飞翔一般。他傻傻的笑着,呆呆的乐着,嘴巴都要笑道耳朵上去了。刘丹看着气苦,愤愤的说道:“你这人,可真是勤劳的很,我想生个孩子,却……”说到这里,她陡然发现说话的内容好像是露骨了一些,连忙挣扎着离开了秦牧的怀抱。
“你刚才说帮我瞒着,瞒什么,又瞒谁了?”秦牧疑惑的问道。他在幸福的感觉中沉浸了一会儿,马上想到问题的关键了。
刘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低声说道:“你现在在九江可是风云人物,现在电视台每天都播放着寻找你的新闻,被誉为九江的功臣。这些事好像瞒着你家里呢,你三姑父打电话都打到日本、美国和澳大利亚去了,也不知道这长辈是怎么当的。”话是这么说,但刘丹的话里充满了欣喜和幸福,很显然高沛的电话肯定鼓励了她一番,甚至是承认她可以默认跟着秦牧,这种承认是非常难得的,这也与她在北辽的公司有一定的关系。
秦牧嗯了一声,说道:“确实,我昏迷的消息是不能让爷爷他们知道的,老人家岁数大,受不了多少风浪了。”他把嘴抿了抿,问道:“那九江这边……”
刘丹哼了一声,说道:“这事啊,还是你跟我说过,九江市长付玉萍的主意。好像这次九江炸坝闹得挺厉害的,现在还在灾后救援的阶段。按她的意思,你最好先不要露面。”
秦牧倒吸了一口冷气,付玉萍属于中间派,那种笑看风云的人物,她这么做有点违背了平日里处事的手段,难不成中间派也要入局?头疼的感觉又传上了脑海,他低声说道:“肚子有些饿,你帮我做点吃的吧。”
刘丹嗯了一声,说道:“这是军区的医院,你被周团长他们发现的,也没有通知市委,直接把你带了过来。”说到这里,刘丹的脸上浮现出红晕,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就离开了房间。
秦牧摸了摸头,慢慢的躺在了床上,脑海中满是那天晚上临被水冲走的瞬间,白若涵冲自己喊得那句话:秦牧,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我这就跟你走!
窗户外传来嘹亮的军号声,秦牧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过了没一会儿,刘丹便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冀南军区周军长和九江市长付玉萍。看着这两个人走路的距离,秦牧蓦然想起刘丹刚才脸色的不正常,看起来刘丹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秦牧也装成傻瓜,假装努力的撑起身子,对周军长微微一笑,说道:“周军长,您可是给了我的一条命啊。”
周军长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娃子,说得是什么话。当初要不是你警告我九江很可能有大水,我手底下的那些娃娃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呢。这半年多我们专门锻炼应急救坝的事情,这还真的用上了。这场艰苦战役打下来,才阵亡了三十多个人,够知足了。”
秦牧心里一阵发痛,嘴里面满是苦味,喃喃的说道:“牺牲了这么多同志么?”
周军长大度的摆摆手,说道:“战场打仗,哪里还有不死人的,这么大的洪水,这么大事故,才死这么几个人,很少了。要是赶上你爷爷带兵打会儿,打一场仗,没有百十条任命都下不来。”
秦牧的神色变得无比的落寞,轻轻的叹息一声,仿佛没有感情的说道:“毕竟这不是一场战争,只是一场洪水,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洪水。”
周军长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沉重的说道:“都是些好小伙子,有个家伙因为脾气毛躁还被我训过站军姿,但我没想到,他看到大坝要垮,直接开着运沙车扎进了缺口里,人却没能上来。”老军长的眼角也有些湿润,愤愤的骂了句:“他奶奶的,这臭小子爬五米军墙都比猴子还快,怎么三四米的水就爬不上来呢?”
付玉萍坐在周军长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周军长的手背。秦牧假装没看到的向外面瞅去,黑黑的夜色当真什么也看不到。
周军长骂道:“小兔崽子,想到哪里去了,这是我的表妹,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
秦牧微微笑道:“看来不是我这么表现,在我之前肯定也有人误会了。”
周军长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说道:“行了,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后面的事你们谈吧。”说完他便向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转过头,说道:“你们现在最好想个好一点的说法,外面因为你这娃娃的事,可都要疯了。”
秦牧苦笑起来,转而对刘丹说道:“刘丹,我想抽根烟,去给我买盒吧。”
刘丹当然知道自己这时候不适合留在这,说了一句“你就抽把你”,然后就在周军长身后离去了。
剩下的空间,就是秦牧和付玉萍了。秦牧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付玉萍的背景,相当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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