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长没有给温言多少意见，他不在场，得到的消息，都是二手的，有滞后性的，真实的感受是肯定不如温言这个一线成员，他只是道。
“老天师的法剑，送到的时候，你手机会接到通知，你注意接收一下。
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遇到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撤退，不要勉强。
南洋有八个地点，都可以有人接应你。
你可以察看一下手机，先加载了，预防没有信号。”
如今留下的亡魂，其实已经不是全部了，还有不少早就消散，早就被消耗掉了。
“卫医师，您怎么……”
……
被人召唤过来，建立了教派，受到契约的束缚，帮那个人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寻找交点，构建一些东西，教给对方如何炮制灵魂等等。
就是等着有一天，获得完全的释放，失去很多本应该有的限制。
祭坛上，老板面色大变，大地开始颤抖，祭坛开始升起。
有邪异的符号，也有来自于神州的符文。
便是那些被温言施加了印记，加持了阳气，按理说，应该不会受温言阳气影响的亡魂们，都在有上千个离得太近的，被直接打碎了魂体。
也幸好温言是练武的，要是个修道的年轻人，怕是都得先给道心整个形。
他给自身加持了一个暴烈大日，一瞬间，身上燃烧的熊熊烈火，便变得愈发激烈了起来，周围浓郁之极，都能托着他前行的阴气和怨气，都被强行排斥开。
要是换成钱，就等于他一个人要赚到全世界至少三成以上的钱。
又在某些人和某些势力的安排下，被安插到了南洋联盟。
不过，南洋……
欧罗巴的教会，还有其他力量，也想趁机进入南洋联盟。
而一只手就能将他按在地上摩擦的人，神州里面一抓一大把。
而另一边，地下的祭坛上，老板站在那里，低诵着咒文，那些镶嵌在祭坛上的金砖，都仿佛融化了一般，按照既定的轨迹，在祭坛上勾勒出一些东西。
此刻的表现便是质变的一种。
所以，在面对压迫的时候，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干死掌握他们的人。
亡魂大军尚未到，有些地方，就已经开始了骚乱。
“好的，我会告诉我们星君的。”
而就算是温言，也不可能拦得住这种情况下的亡魂。
此刻已经处于失去了契约束缚的状态，他要建立永恒的门户。
他昂起头，看向了上面，感受着上面的动静，也感受到羊角魔以超出想象的速度扑街。
扶余山最大的那片广场上，幡旗、法坛、法旗、牌位等等，都已经摆好。
嘭的一声，已经膨胀到八九米高的羊角魔，便像是被泰山压顶，骤然跪倒在地。
最纯粹的光和热，以最爆裂的形式绽放。
这里的教堂里，没有十字架，彩绘玻璃的上绘制的也不是人物，而是一颗羊头。
而所有亡魂身上都有的那个印记，就成了承载。
“开始的时候知道一点点，后面肯定就不知道，那已经是非人力所为。”
温言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瓦拉克能听出来，那是最真诚的话。
而另外半球，正好是白天，那边已经在开始宣称大丽花号的归属。
“吔屎啦！”
“卫医师，您也是僵尸？”
“你们星君最了解了，我被困在大丽花号上，这跟我真没关系，我不想我们的友谊，因为什么误会而出现裂痕，请务必转告你们星君，真跟我没关系。”
来自于他的曾经的上司的提示：他特别怕光，白天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
就在这时，卫景已经出现在玻璃门后面，拉开了大门。
而同一时间，已经出了南海范围，跟着一群阿飘，在被驱逐的路上的瓦拉克，回头向着东方看了一眼，以别人听不懂的语言，骂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
“卫……卫医师？”
医院的说法是猝死，具体如何，没正式宣布，但懂的都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同太阳骤然升起，巨量的阳气，化作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要么，就是在拖延下时间，拖延下亡魂长河的脚步。
天空中厚厚的黑云，似乎都变薄了一些。
“那你就去吧，南洋的人，对神州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温言没事，要是有意外情况，那他们就要立刻插手了。
但规则上，他的确是在被驱逐之中。
他落到地面，单手握着伐不义的大旗，身上的肌肉骤然隆起，然后握着旗杆，猛的掷出。
他坐起身，将桌子上的一盒凉了的炸鸡，放到了微波炉里热了热。
下一刻，便见那旗帜迎风招展，一道波纹扩散开。
尚未靠近，他便一跃而起。
只是，跟此刻的亡魂长河玩人海战术，是不是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先吃东西吧，慢慢聊。”
甘棠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
卫景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一间房间里，将一幅古画打开，挂在墙上，点了一支香。
毕竟，他做的事情，有资格得到支持。
“不做任何限制？”
到了这里，就已经是那冲天的血色光华覆盖到的地方了。
而拖着法剑的灰布，也随之一起变化，最后化作一面黑色的大旗，上书三个燃烧着的伐不义三个大字。
甘棠昂着头，看着卫氏医馆的牌匾，非常普通，普通到像是打印的标准字体，但那个卫氏二字，却让她想到了点什么。
天空中雷霆不断落下，轰入到这条长河里，天雷几乎将整条长河全部洗练了一遍之后，便随之消散。
毕竟是要出海。
有些是双手上沾染着，有些是嘴上沾染着，还一些，是全身都像是被鲜血从头浇到脚。
正好这个时候，微波炉发出了声音，提示已经热好了。
要是遇到对魔激进派的，他肯定生不如死，那个派别的人，将击杀一个未曾击杀过的魔物，当做至高的荣耀。
“他的角，有一种野蛮和艺术共存的美感，一定是非常好的礼物。
幸好这里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有资格接收到这个提醒的人不多。”
她尝了一口，却尝到了味道。
卫景只是燃了香，却没有掷茭。
卫景将那一盒炸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临时能力：无。”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也没办法阻止了。
相隔甚远的距离，他们都能清晰的看到，感受到。
大量的怪物不断地倒下，却还有远远不断的怪物，从远处越来越大的裂缝之中不断涌出。
羊头怪猖狂的大笑着，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乍一听，是问是不是有人想温言死？
可再琢磨一下，就不是那个味道了，用汉使来代称，的确贴切一点。
而这里，与第四个地点，差了四五个时区。
没有第三个选择。
以往丰富的经验教训，无不在告诉他们，这种变革，尤其是大变革，注定了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火焰呼啸而过，炽烈的意志，伴随着光辉，洒向所有的亡魂。
在他的逻辑里，是那些人在他这里“死当”了寿命、身体、灵魂等一切。
而他一抬头，就看到温言一步便是十几米的距离，裹挟着火焰和红光，飞速靠近，一路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
羊头魔哀嚎一声，还想再做什么的时候，插在他身上的大旗，再次散发出一圈波纹，羊角魔的整个身体，都被镇压的趴在了地上。
而能被称之为医师的，都是顶尖的杏林高手，手里面必定是有足以开宗立派绝活，某一方面出类拔萃到天花板级别。
他在这里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教派，又将他自己的真身降临到了现世。
这就意味着，当第四个地点，开始日出的时候，第五个地点距离日出还有至少四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里建立他自己的灵魂牧场。”
只要没有危险，温言的地位越高，那么跟温言有接触的人，有资格去看他们资料的人，就越少。
同一时间，在这条长河里的温言，也仿佛在同一时间获得了这些亡魂的视野。
你们都是被当在当铺的抵押物，已经没有了完全的自主。
随着温言的怒吼，他的声音在长河里回荡。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局，留着亡魂，本就是为了积攒够足够的力量时，完成这个仪式。
既然这样，那就不怪他了。
“那你去吧，以后来日方长。”
过百万了。
温言望着远方的那个羊头魔，盯着对方头上，向着两侧舒展开，颇有一丝美感的巨大双角。
羊头魔都来不及哀嚎，他的身躯便在那自他脑袋里绽放的大日的照耀下，飞速的消散。
温言的手机打不通，他们就给传递了一条消息，只要温言的手机有一点信号，就能收到信息。
而另一边，甘棠走出了僵尸洞，通过小僵尸开的窗口，来到了德城。
长河靠近，温言远远的便看到远方飘动的大片黑烟，那些邪恶的气息，汇聚成云。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本来吧，这事严格说，只是南洋联盟的事情，你一个异界魔物，在这里开地狱之门，那可就不只是南洋联盟的事了。
为什么他听说，南洋联盟这边好像有什么魔物，跟他有关，还有人说是他的指使，莫名其妙背了一大堆黑锅。
还好，人才是最值钱的，人的寿命、身体、灵魂等等，全部都有远超货币的价值。
早些时候，还有从神州往西走的。
当时地位尊崇的孙真人，也就是如今药王山供奉的老祖，都亲口这么介绍，自然没人怀疑什么。
现在轮到你来回报了，帮我拖延足够的时间。”
霎时之间，温言身上便燃起了火焰，心脏砰砰狂跳，心火喷涌而出，法剑在火焰之中，不断变化着形态。
距离这里仅仅只有几十公里的地方，一座小城里。
此时的亡魂长河，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们去找罪魁祸首报仇了，包括那些刚出现的魔头。
狂风呼啸而来，天空中天象骤变，雷霆咆哮，黑云压顶。
大政策方向开始转变，一直压着的东西就要开始有条不紊的推行了。
……
百鬼巡游。
温言挑起羊头骨，随手挂在了大旗上。
“看你怎么死！蠢货，还敢真身降临，那些可怕的东方人，可不懂驱逐，他们只喜欢宰掉异类。”
第一次见到卫景的时候，卫景是跟孙真人一起出现的。
不，他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一些亡魂的力量。
一天之内，遭遇这么大的心神冲击，他都有些觉得荀子说的没错，内心里不止一次生出“累了，毁灭吧”的情绪。
一如曾经，高高在上的奴隶主，哪怕手里握着枪，也终归有被掀翻的一天。
因为那还真跟他有关。
说到这，卫景微微一顿，道。
“有个事情，我觉得还是得请你关注一下。
要是没有从根子上卡着的限制，以这些亡魂的想法，早就应该诞生出一个世界boss了。
温言已经不想现在就去关心这里的某些人做了什么，他只想送他们去死。
瓦拉克想了想，越想越气，他什么好处没捞到，还在背黑锅，还是替一个叛徒背黑锅。
最后一步，才是完成这个仪式，借百万亡魂的力量，强行推着他完成他正常走，一生都绝对不可能走完的路。
羊角魔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狞笑，张口一吐，便有乌光浮现，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光痕。
“那……”甘棠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从一开始，温言就和这些亡魂立下的约定，给予他们的共识。
灰布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飞到高空中，歪歪扭扭的飘动着，缠上那一道流光，带着那一道流光飞下来，重新回到温言这里。
“如你所愿。”
“是，不做任何限制。”
尤其是那些亡魂大军，神出鬼没，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又在一千多公里之外，这谁绷得住。
很多原本应该是来拦着这些亡魂的职业者，却都在冷眼旁观，甚至有些人，还将想要逃的人都扣了下来，或者拖着他们。
“不用刻意叫了，你们给开个窗口。”
“我做到了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羊头怪仰天大笑。
南洋中部的地方，地下的交点里，老板已经完成了祭坛的构建，但是周围的五根柱子，全部坍塌了。
那头骨遍布焦黑，眉心还有一个大洞。
不过，飞僵？
现在就有飞僵了？
曾经留下来的？扶余山的？
正琢磨着呢，卫景苦笑一声，得了，不用猜了，马上就会见到了。
灰布翻滚着摊开，露出了里面的法剑。
所有的亡魂身上，留下的那个印记，都在此刻亮了起来。
但是被那群汉使搞了两次之后，从陆地上西去的人就少了，敢接收的人也没了。”
“让温言去这种粪坑，实在是委屈温言了。”武当掌教说话毫不客气，但这会儿，大家开个小会，也没人说武当掌教说话太粗俗。
等到甘棠走后，卫景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遥望向南方，他还真没想到，南洋那边出了这么大事。
道爷执拗起来，那可是谁都劝不住的。
甘棠那时候还年轻，只是站在后面看，但这位年轻的医师，她却是记下了。
所行所为，皆为正义，无需顾虑，心如何想，便如何去做。
大家只觉得，粪坑的形容，的确是很贴切。
站在羊角魔周围的那些炮灰，被波纹扫过，瞬间便被镇压在地上，当场暴毙。
一个个亡魂身上的印记，自行飞出，落到了温言面前。
而且，那家伙竟然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完成了所有的前置条件，能在南洋联盟打开了地狱之门，召唤了大量的恶魔降临。
温言左手一抬，指甲一拨，便将那一点流光弹飞了出去，命中一个倒霉蛋魔头，那魔头哀嚎一声，便飞速腐朽。
天空中，一道流光，正在飞速靠近。
但是预防万一，他得防着神州内，是不是有人有什么想法。
叮嘱完之后，瓦拉克挂了电话，心里终于踏实了。
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大丽花号会飘向了南海。
下一刻，纯钧锏微微一颤，绽放出刺目的光华，如同化作了一轮燃烧的大日，在羊头魔的脑袋里绽放。
他觉得他问了，可能反而不好，还是保持点默契吧。
老板一动不动，身上的气势，开始攀升，那些不断融化，不断涌动的金砖，也开始渐渐的消失。
甚至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多清扫一些地方。
“哎哟，四师叔祖，您有什么吩咐？是找小烧包吗？她在看电视呢，您等下啊，我去叫她。”
波纹再次扩散开，羊角魔身上，一道气浪扩散开，他的整个身躯，都被压的跪在了地上，手臂支撑在地上，都陷入到了大地里。
要是牵扯到这些，她再问就不合适了。
就像是曾经温言玩过的游戏，地面上一堆正常大小的炮灰，源源不断，而后面一个七八米高的boss，站在后面，指挥着炮灰去送命，靠命来消耗对手的力量。
他感应到了他的一个手下，一个背叛他，自谋出路的手下，此刻不知道如何做的，竟然能真身来到这边。
要么等死，要么反抗，奋力一击。
但随着温言的插手，将那个共识变得详细，一切就变了。
因为这灰布最开始的时候，一直都是被老天师用来包裹法剑用的，见到温言之后，才跟着温言跑路了。
这些亡魂的单体力量虽然弱，可他们在长河里，几乎是不会彻底消散的。
无论那老板要做什么，他现在都不可能停下来了，他必须要彻底做完现在要做的事情。
温言手握老天师的法剑，顿时感觉到，耳边似乎有人在低鸣。
那一瞬间绽放的巨量光亮，至少也有十万流明以上，大量被羊头魔召唤出的炮灰，被一个照面就清扫干净，尽数化为飞灰。
他只觉得，这些人快点死了，死的彻底点就行，过程不重要。
羊头怪物怪笑了一声。
教堂里，黑烟浮现，飞速地覆盖到这里的一切。
第四个地点，南洋联盟的东南边，当这里被扫过的时候，太阳已经马上要升起，东方已经破晓。
第三个地点，被横扫而过。
但是转瞬，那些面对如此天雷，如同纸糊的一样的亡魂，却又在这条阴气和怨气的长河里重新凝聚了出来。
你应该可以尝到里面的味道，很特别，尝尝吧。”
身后的伐不义大旗，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
等了几秒钟之后，电话里传出了声音。
“羊头魔。”
而且，我也算是托了他的福，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里。”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至阳至刚的力量，落入其中，瞬间便有大批的亡魂，瞬间被打碎，整条长河都被强行击穿。
他一生都不可能达成的前置条件，就这么完成了。
这些在以前，算是后患比较小的方向。
南洋联盟，温言的进度很快，他不管收尾，不管后续，管杀不管埋。
他的意志和怒火，精准的传达到了每个亡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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