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演义里,太师和太尉这两个职位上基本没出什么好人,上梁山招安的,陈太尉就不说了,宿太尉也未必有什么诚意,现在,因为历史打了个折扣,所以朝廷不前不后地又派来个王太尉,好汉们自然谁也不拿他当盘菜,只有宋江赔着小心招待,不一会果真沐浴更衣把圣旨请了来供在桌上,众人拿来拿去地传阅了一通,黄灿灿的圣旨不一会工夫就被抓得像个刚出炉的红薯……
那王太尉有宋江伺候着,渐渐又不把人们看在眼里,说实在的我挺佩服这老头的,明知道自己这趟差是九死一生还敢来,在一帮土匪面前也没丢太大的人,还算是忠于职守,在风雨飘摇的宋徽宗时代,已经能归入忠臣之列了。
王老头在梁山上转了一会,忽然指着忠义堂外那杆“替天行道”大旗道:“宋头领,你看这面旗是不是该换换了,现在你已是朝廷命官,理当打我大宋的旗号。”这是一次赤裸裸的试探,谁都明白江湖人讲究人倒旗不倒,招安云云此刻都还是空话,但这面旗要是落了,梁山作为一方势力那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宋江可不是不知轻重的人,面有难色地犹豫了一会,这才讷讷道:“哪位兄弟去把旗降了?”
李逵到底是宋江的忠实拥趸,虽然有点不情愿,可还是自背后摸出双斧道:“我去!”
时迁忽然跳出来道:“慢着!”
李逵瞪眼道:“怎么?”
时迁悠悠道:“砍旗杆不费劲吗?”说着把手里正在放歌的手机往兜里一插,灵猴般蹿上了旗杆,其他人看着他拔旗,仍旧有说有笑,反正说好是假招安,卢俊义等人在现代待了一年,早不把这形式化的东西当真,另外那些人经历了这一整天的变故,都围绕在花荣和方镇江跟前问这问那,也没工夫理会别的,王太尉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梁山贼寇是真的有心招安了。
时迁边哼哼着小曲儿边麻利地爬上杆顶,他一手把旗子摘下来,无意中扫了一眼手机忽然叫道:“哟,有信号了!”
我抬头道:“别放屁了,快点下来吧。”
时迁道:“不信你上来看,我打个电话试试……喂,颜老师啊,我?我是时迁啊,哈哈,我们都在呢,欢迎你也来梁山做客啊……”
我见他说的有模有样的,喊道:“那你让他告诉我今天学校谁值班?”
时迁笑道:“……是啊,小强不信是你,什么,候老师值班啊——”
我顿时吃了一惊:今天育才的值班老师确实信候,而且是新调去的,时迁他们走以前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方镇江一听马上大声道:“时迁你先别下来,我告诉你号你给佟媛打个电话,就说我跟小强去外地出差得过几天才能回去——”
时迁拨好了号,嬉皮笑脸地冲电话说:“小媛吗,我时迁啊,还记得我吗,哈哈,我挺好的,镇江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得过几天才能回去,你问我们在哪啊?梁山呢……”时迁问下面的方镇江,“你老婆问你跑山东干吗去了?”
方镇江窘迫道:“你就说公干。”
时迁这会已经兀自道:“是啊,他们公费旅游怎么能不带你呢,太不象话了——镇江,你老婆问你厕所地砖选天蓝的还是植物绿?”
方镇江跺脚道:“你别他妈瞎说成不成,你让她看着办。”
时迁东拉西扯跟佟媛聊了一会挂了电话,旗杆下面已经围了一大片人,一个个急赤白烈地嚷:“帮我打一个帮我打一个!”
时迁把电话拿在手里把玩着,牛气冲天道:“别吵,一个一个来,在那边有直系亲属的优先!”那嚣张的样子活象80年代末90年代初邮电局拍电报的。虽然在场的有不少人身手要上三四米的旗杆也很容易,可要像时迁这样稳稳待在上面打电话可就难了,所以也没人愿意上去挤。
花荣2号默默上前两步,众人都自觉地把他让出来,花荣想了一会这才抬头对时迁说:“你给秀秀打一个,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你就转告她我过几天回去吧。”说着花2转头对花1道,“你要不要跟她说几句?”
花1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还是别客气了,那个……咱俩虽然是一个人,但这方面还是划清楚点好,按说雨眸和你我都不是外人,可是……”听口气雨眸应该就是花荣在梁山的老婆了。
花2也马上面红耳赤起来,胡乱摆手道:“我绝没别的意思。”
我笑嘻嘻地跟花1说:“小花(荣)晚上跟我睡,你放心吧,再说咱这里还有一个小花掌握尺度着呢,他写的是恶搞,可不是乱搞。”
时迁帮花荣打完电话,问:“还有谁?”
董平抢上前道:“你给老虎挂一个电话,让他上网查查宋朝哪能买上地图鱼?”
安道全鄙夷地看他一眼:“尽扯没用的,时迁你问问扁鹊和华佗,抗癌药研究的怎么样了?”又有一帮乱七八糟的人喊道:“给程丰收和段天狼他们打一个。”……
时迁拨着电话,忽然道:“靠,我的欠费停机了。”
下面扬起好几十部手机:“用我的!”
我在边上一个劲纳闷:为什么时迁的手机就有信号呢?是因为他爬的高,还是他手机比别人好?我跟张清说:“把你的手机给时迁让他试试能通不。”我去找方镇江他们之前有好几个人嘱咐我把他们的电话带来好在开会的时候听音乐玩游戏,我也懒得记是谁,反正他们留下的东西都在一起包着,索姓就一古脑都带上了,所以现在那54位几乎人手一个电话。
张清一甩膀子把电话扔了上去——差点把时迁打下来,时迁翻着白眼接住,看了一眼道:“也有信号了。”
我托着下巴道:“看来到古代跟到郊区一样,得爬得高高的才有信号。”
吴用道:“嗯,你不是说在南宋还能轻易接收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这年代就跟距离一样,从北宋开始就脱离辐射范围了,不过爬到高处还能凑合用。”
张顺一捅我:“你去弄个信号增强器啥的放在车里,再以后就真跟出差似的了,能随时跟家里联系。”
我无语,一个现代人居然被两个北宋的土匪手把手教我该怎么用电话……
时迁拿着张清的电话冲下面嚷:“你们不要叫唤,以后用谁的电话就先帮谁打——”他话音未落好汉中十几个擅长发射暗器的纷纷把手里电话向时迁扔去:“那你用我的!”
“哎哟!”一声惨叫之后,时迁终于被砸下来了,脑袋上有各种形状的包,大包一般是加厚直板机砸的,小包是超薄砸的,对称包是翻盖机砸的,台阶式的那种包是滑盖机砸的,还有一部没砸到时迁落在了旗杆顶上还没信号……嗯,这是小灵通。
王太尉惊疑地看了一眼我们这边,小声跟宋江说:“宋……先锋啊,你手下这帮兄弟没什么事吧?”他大概是在纳闷就这么一群神经病怎么会让朝廷屡吃败仗。
宋江尴尬道:“……以前一直挺好的,可能是听说朝廷要招安欢喜得狠了。”
王太尉道:“事不宜迟,我看你们明天就动身去征讨方腊反贼,如果表现的好,皇上提前召见你也说不定。”
宋江迟疑道:“这……不仓促吗?”梁山毕竟还有偌大的家底要收拾,他可是抱着一去不复返的决心的。
众人乱哄哄道:“不仓促,明天就走!”反正今天走明天走一样,迟早还得回来,这是大伙的想法。
王太尉喜道:“看来真如宋先锋所说,大伙热情很高嘛。”
我见这事终于尘埃落定,找到吴用卢俊义几人道:“哥哥们,这一关过了,打方腊可也不简单,咱们还得好好合计。”
扈三娘拍了我一巴掌道:“跟你能合计出个屁来,这没你事了,你回去陪我包子姐吧。”
吴用和卢俊义对看一眼,同时笑道:“三娘说的是,你都快当爹的人了就多陪陪包子吧。”
我愤愤道:“我就那么没用吗你们这么嫌我?”
吴用认真道:“谁说的,你用处大了,你不是把我的眼镜带来了吗?”
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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