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塘德安道一个早已停工上锁的厂房内。
谭建国叼着烟,擦拭着手里的五四式手枪,离他不远,三名同伴靠着墙壁,或者吸烟,或者低头沉默。
这次来香港打劫失手主要是准备不足,要是能看懂香港那些路标,也不会把车开进一条小巷,可惜了那两箱钱,听海生说,那里面有一亿多日元,换成人民币,足有四百万。
“你们怎么想?”谭志鹏摸着自己额角的伤疤,那是当年战场上被一颗石头子崩的,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
叼着烟的梁解放挺直了腰,一嘴武汉腔调朝谭志鹏叫道:“志鹏哥!我说就再做一次!反正这些香港公安都是饭桶!这么多年抓我们几个,连根毛都没碰到!我们回去海生的房子补充弹药,然后再找一辆运钞车抢!”
谭志鹏眼睛望向另外两个同伴,吴建国挠了挠脑袋,朝谭志鹏露出个笑脸:“我听志鹏哥的。”
另一个何跃进揉了揉鼻子,说道:“我觉得志鹏哥船上遇到的那个人说的有些道理,虽然我们钱没抢到手,但是开了这么多枪,公安不可能放松警惕,我们要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这次我们失败,就应该总结经验,而不是再次盲目冲上去。”
听到他这么说,梁解放不满的出声说道:“那群公安有什么可怕的,几十人对我们五个人,连根毛都碰到!再来一次也没问题!”
谭志鹏没理会两个人带着斗气的语气,他想着那个年纪不大,霍姓年轻人说的话,谭志鹏相信这个年轻人不会是香港公安,因为那一口湘南话不是装出来的,而且他说的家的住址,湘南娄野新桦县五月沟,新桦县还好说,但是五月沟是个连地图上都没标出来的穷村子,如果不是谭志鹏有个远方亲戚在那里,谭志鹏都不知道有这个村子,连他一个湖南人都没听过的村子,香港公安更不会知道,只是他怎么那么肯定是自己几个人劫了运钞车,而且为什么要劝自己不要想回去再做一次?
那边梁解放已经和何跃进争论起来,梁解放把烟从嘴里取下来,朝何跃进说道:“好!你说不做!咱们怎么回去!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他妈的,海生给我们准备了五百块,结果买烟吃饭这几天就花了四百块,还剩不到一百块,一会卫国买吃的回来,那一百块也就没了!香港这个地方什么都贵,咱们家乡,一头猪才七八十块钱,这里吃一块烧猪肉就要十几块,坐车在家乡才几毛钱,这里做个破船都要三块五,都够我坐火车跑遍整个湘南了!现在家里人都等着米下锅,今天除夕,来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能赚钱回去,回去的时候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让父母和老婆孩子怎么看!你别忘了,你媳妇现在还怀着孕,不给她带点儿补品你能有脸进家门?”
何跃进则望向谭志鹏说道:“家里没钱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如果现在就这么贸然的继续动手,我感觉一定会出事,再说,班长说了,那个船上的湘南老乡今晚动手杀人,被杀的那家伙有十几万,咱们不行就去那里拿了钱回大6。”
梁解放撇着嘴说道:“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老乡,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想陷害我们?无端端送给我们十几万?”
一直没出声的吴建国突然摸出手枪,朝着三人说道:“有人来了!”
几乎是同时,谭志鹏三人都贴到了墙壁处,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咕咕……”的斑鸠叫声,梁解放面露喜色:“卫国回来了!”
谭志鹏瞪他一眼,嘴里也出了几声类似鸟叫的回应,等外面的人回应了几声燕子的“啁啾”,谭志鹏才示意吴建国去开门接应。
吴建国刚拉开这处车间的门,外面的孙卫国就已经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走了进来,衣服上还带了几处雨滴:
“我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处没有收音机和电视剧的小商店买的东西,只有面包和午餐肉罐头。为了怕枪进水,我买了五套雨衣,出门时记得穿,小商店的老板告诉我今晚有大雨。”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吴建国,让他给其他几个人分一下,他自己走到谭志鹏身边坐下,递给谭志鹏一包香烟,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志鹏哥,我们没钱了。”
谭志鹏面色不变,伸手接过梁解放从那边扔过来的午餐肉罐头,朝孙卫国问道:
“出去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孙卫国苦笑两声:“我也只是和海生学了几天粤语,简单的话能听和说,咱们都不认识字,报纸和路边商店的电视里说什么,根本听不懂,不过志鹏哥,那个老乡留下的地址我打听到了,如果走过去,要两个小时,我知道怎么走。”
“你也觉得我们该去找那个人?”谭志鹏盯着孙卫国的眼睛问道。
孙卫国点点头:“我们弹药不多了,贸然回海生的房子风险太大,万一公安现在真的找到了那处房子,我们回去一定中埋伏,还不如见见这个老乡,我看他没有敌意,不然香港怎么会有人主动惹我们?如果真有十几万,我们几个分,一人有几万块,盖房子够了,实在想做,等盖完房子我们再回来抢一笔,到时候好好策划一下,一定没问题。”
谭志鹏点点头:“那好,我们今晚就去见见那个人,等他杀了人我们在出现,拿了钱,今晚就搭船离港!”
……
花姑走到嘉茵的床前看了一眼,即使**的身体已经遍布青紫,可是嘉茵明显还处于。情的状态,脸露媚态,笑容呆滞。
“你老母!”花姑转过身,看看被打的满脸鲜血,跪在自己身前的和安丰油麻地大佬黄坤,骂道:“你真有种,敢绑我花姑的人,还敢喂药?是不是觉得你在油麻地,我花姑就不敢踩过来啊!”
黄坤嘴里满是鲜血,跪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告饶:“花姑哥,我真不知这个女人是你的人,她送来时,神仙汤是说补习老师来的!要是知道是你的人,怎么敢搞鬼!你放过我吧!”
神仙汤的结拜兄弟黄坤是和安丰最近较出位的大佬,能在油麻地抢下一片地盘,也算是江湖猛人,手下几百名小弟,可是对面的花姑是第一大社团“号码帮”排名靠前的大佬,跟着他的小弟中,红棍就有五六位,各个都是出了名的能打,这还不算花姑的头马,号码帮年轻一代的双花红棍,癫九!
黄坤的实力在花姑面前,就像笑话一样,两个钟头,七家浴场及时同时被扫,小弟被砍翻,账本被烧,客人被赶跑!连黄坤的一家秘密赌档都被人砸!几袋子毒蛇丢进去!
最主要的是,等黄坤找花姑赔礼时,自己的老婆和马子竟然都已经被带到了钵兰街,花姑的面前!
此刻就在这间屋的隔壁,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正排队轮。奸被喂了不知道多少春。药的黄坤两个女人!
“补习老师就能随便绑去下药?那好啊,你老婆是良家妇女,马子是夜总会头牌,我也能绑来下药啊!挑那星!”花姑劈手夺过一名小弟手里的钢管,狠狠砸在黄坤的头顶!
“你知不知嘉茵是我的老板点名要的女人!现在被你下药搞成一个白痴女!你让我怎么朝我老板交代!你死都补偿不了啊!”
黄坤被打不敢还手,抱着头在地上滚动,嘴里几乎是嚎叫出声:“花姑哥,我出钱!我出钱!”
“我缺钱咩!挑!这样,看你这个衰样,我也没心情对着你,我出个折衷的条件,也是可怜你,嘉茵在你场被揸了几百次,连屎忽都被搞过,你一天就赚了几万块,我就好公平,你老婆和你马子在我的场,赚来这几万块就可以,不过她们长的那么烂,价钱就便宜点,被搞一次,收费五元钱,我估计被搞个一万次也就差不多扯平,你话好不好?”花姑拎着钢管,一脸狞笑的望着地上的黄坤说道。
“花姑哥,多少钱我都赔给你!你说个数字给我!”黄坤抱着头求饶,心里已经将神仙汤恨的死去活来,这个混蛋,说是补习老师,哪里知道却是花姑的人!
“我话还未讲完,嘉茵的事就这样,你老婆和你马子抵债,下面来说我老板的事,嘉茵这个样子,自然陪不了我老板,不过没关系,我听说你有两个女儿,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所以我特意叫人带了来,哇,高水准啊,将来一定是夜总会头牌,我花姑最乐意助人,所以就决定免费帮你调教两个女儿一晚,然后明天送她们见我老板,我老板要是愿意带这对姐妹花出去玩,就冇事啦,要是我老板不愿意,那你就自己在庙里为自己全家订牌位准备下葬!”
花姑此时的笑容在黄坤的眼里,简直是这个世界最恐怖的存在,他挣扎着朝花姑爬去,嘴里说道:“花姑哥,祸不及妻儿!求求你你放了我两个女儿!”
花姑狠狠一脚踢在黄坤的脸上:“放过你?你动我老板看中的人,想没想过我老板不会放过我啊!去几个人帮他褪掉裤子,塞条鳝鱼进他屎忽,让他爽下!你老母!嘉茵是我费心调教的,我自己都没碰过她屎忽!”
几个小弟将黄坤拖出去,花姑托着下巴,听着隔壁房黄坤两个女人的呻吟,自言自语:“黄坤这个扑街被我打时说是神仙汤绑了嘉茵?神仙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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