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脸色有些苍白的排在队伍里等着领早餐,阿虎站在他后面开口问道:
“喂,昨晚对条子开口讲了乜鬼?”
阿鬼继续跟着队伍朝前走,嘴里说道:
“差佬请我饮水,好过瘾,我的肚撑的和西瓜一样,仲有捏羊蹄,你要不要试下?”
阿虎即使跟着陈豪混了这么久,想象阿鬼昨晚遭受的经历都忍不住后背凉,饮水他不知是什么,但是捏羊蹄却清楚,收拾那些学生仔时阿虎就用过捏羊蹄,真的是能疼的让人撞墙。
“辛苦你了。”阿虎从后面拍拍阿鬼的肩膀。
阿鬼接过一杯稀释过的牛奶和一块煎蛋三明治,朝餐桌走去,对阿虎的话如同没有听见。
“你老母,这么有性格?”阿虎看看自己的手,有些无趣的说道。
阿鬼后面的小弟开口说道:“虎哥,收到风,凌晨北角有三个家伙爆窃,所以送来了这里等开庭。”
阿虎眼睛亮了一下,低声问道:“消息可不可靠?会不会真的爆窃?”
“三个家伙为的那个北角学生仔中很有名,叫左手,不可能会自己动手爆窃,他……”
还没等这名小弟说完,另一个长乐社的小弟已经说道:“一定是啦,现在就已经去找阿鬼的麻烦”
阿虎望向阿鬼的位置,果然,三个烂仔此时已经坐到了阿鬼的对面。
“虎哥,是不是做事?”三个小弟出声问道。
阿虎端着餐盘说道:“这里是餐厅,动手会被打藤的,看他们喽,他们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不过真的打起来,记得看好叫阿鬼的这个家伙。”
阿鬼自己坐在一张桌子前,一口一口的咬着面包,好像机器人一样。
他能感觉到昨晚的律师是峻哥特意来帮自己的,但是他信不过,男童院里呆了三年,见多了这种演戏的把戏,真的是帮自己的,不会因为自己不相信就放弃,而演戏的就难说。
对面脚步声响起,三个身影坐在了餐桌的对面,阿鬼抬起头,对面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家伙,脸色阴鹜,正盯着自己,左右各坐了一个兄弟,身体健壮。
收回视线,阿鬼端起太平绅士为男童院提供的掺水牛奶喝了一口,对面的人已经开口:
“我叫左手,有人出钱让我进来撬开你的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爽快点开口,你省痛苦,我省时间。”
阿鬼端着杯子看了自称左手的家伙一眼:“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左手看看巡视的惩戒署所员,对阿鬼说道:“吃完早餐来活动室,我最喜欢打乒乓,教你呀?”
阿虎带着三个小弟坐到了阿鬼的身侧,朝对面的左手不屑笑笑:
“兄弟,他是我罩的,有事对我讲喽?”
左手望向阿虎,点点头:“好啊,我请你小弟吃过早餐去打乒乓,有兴趣就来活动室一起呀?”
“好啊,乒乓倒无所谓,我最中意打,有的打,就一定到。”阿虎将打字加重语气,眼神凶狠的盯着左手说道。
旁边的阿鬼像是看不见两人之间的火气,一口一口的咬着面包。
“霍先生真是年轻有为。”从霍东峻进房的一瞬,黄永仁就已经将脸上的一丝惊愕敛去,露出笑容对霍东峻说道。
霍东峻故意用一副嚣张的语气说道:“在黄老板面前边个够胆称年轻有为,都知道黄老板年轻时最有为啦?”
全香港新界都知道黄永仁年轻时是报纸佬出身,霍东峻此时的话摆明是给黄永仁难堪。
陈南生屏住了呼吸,脸一瞬间绷紧,今天霍东峻过来难道是同黄先生翻脸的?
一旁的花仔仁都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站在一旁不再开口,只是鼻子不停的抽动。
“霍先生真是会开玩笑,我年轻时当报纸佬可没有霍先生这么巴闭,一个月在报刊业愠水百万,比当年马氏兄弟还威风呀。”黄永仁哈哈笑了起来,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悦神色。
霍东峻笑了笑,看看陈南生和一旁的花仔仁,用nn镐敲了一下沙的扶手,旁边站立的士巴拿开口说道:
“昨晚尖东有个字头十几个人被人斩,断手断脚,峻哥担心黄老板年纪大被吓坏,所以特意来打声招呼。”
黄永仁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霍东峻带来的这个健壮青年说出的话摆明就是说阿叻的潮勇胜一班人是被霍东峻找人做掉的
陈南生终归年轻,听到士巴拿的话,语气里夹着几分怒火对霍东峻说道:
“霍先生,我可以报警控告你恐吓”
黄永仁在陈南生开口时就想使眼色阻止,可是终究慢了一步,听到陈南生的话,黄永仁朝霍东峻勉强笑笑:
“霍先生,他是……”
霍东峻摆摆手,很无礼的打断黄永仁的话,他已经和黑星通过电话,黄永仁的底黑星已经告诉自己,这老家伙在报刊业算是黑白通吃,用潮勇胜来帮他稳定行渠道,又用行愠到的钱养狗一样养着潮勇胜,不过他年纪大,胆气不足,只敢守住行协会在报刊业兴风作浪,真要是遇到那些大人物或者凶横角色,最擅长的就是妥协。
霍东峻望向陈南生,用手指着士巴拿说道:“报警喽,恐吓你的是他,不是我,叫差佬抓他啦,我不会拦你。”
士巴拿像是得到了霍东峻的吩咐,继续开口说道:“黄老板,做行就一定要多睇下报纸,对你有好处,免得你为别人出头却害了自己,不然燃烧瓶能出现在深水涉,也能出现在这里。”
黄永仁之前才看过今天的报纸,听到士巴拿的话,下意识把视线落在了报纸上,《深水涉窝仔街生石油气罐爆炸,疑似黑帮社团长x社与福x联争斗》的标题刚好出现在报纸的二版处,黄永仁心里讲何伟业韩国森等人恨不得千刀万剐,说什么《男人周刊》杂志社的梁家荣底细清楚,社长是个十八岁的学生仔白痴,现在看来,白痴是自己这班人才对霍东峻哪里是学生仔,分明是社团成员,而且看现在身边跟着小弟,又能安排人做掉阿叻一班人,社团地位不会只是简单的四九仔
“我听说分协会有火灾生,烧掉了十万册还未来得及铺货的杂志,所以特意来看望黄先生而已,我的司机是个粗人,不懂说话,黄老板不要见怪。”霍东峻满脸的微笑望向黄永仁。
“我们已经同贵社的黎恩先生谈妥,加印十万册《男人周刊》,支票已经开过,霍先生没有同黎恩先生联系过?”黄永仁收拾心情,对霍东峻说道:“火灾这种事大家都不希望看到,听说是个未成年的小鬼和他老豆争斗不小心点燃的,这种事是意外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就代表着分协会仓库被烧这件事黄永仁已经认输,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霍东峻望向陈南生和花仔仁,没有开口,黄永仁马上对陈南生说道:“南生,带你朋友去外边坐坐,我同霍先生聊两句。”
陈南生看看这个年轻的霍先生,从昨天开始,做掉阿叻,烧掉仓库,加印杂志逼分协会吃下,一系列动作让自己措手不及,能做出这种事的,真的只是面前这个一脸嚣张的学生仔?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陈南生拉着花仔仁出了办公室,等办公室的门再度合拢,黄永仁脸上的笑容不减:
“霍先生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讲出来。”
霍东峻左手把玩着nn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搞事的那间杂志社我们吃下他,利润分你三成,这三成不是给行协会,是你以个人名义参股杂志社
黄永仁笑容淡了几分,有些疑惑的开口:“霍先生现在的《男人周刊》独一无二,何必再出一册相似的杂志?”
“钱是赚不完的,《男人杂志》有人买不起,如果一本杂志卖五块,那些口袋里钱不多的咸湿佬当然会选钱少的那一本,他们不会欣赏纸张和摄影技术,只要画面上有那对波和下面的西可看就得,高价杂志我做,低价杂志现在有人摆好了摊子,我也不介意接手,我想黄sir应该也有兴趣,你咩都不用做,只要保证我两份杂志全线铺货,那家杂志社的利润就有你三成。”
黄永仁望着霍东峻的双眼,刚才霍东峻说的是全线铺货,不是全港铺货,所以他开口说道:“霍先生,既然已经没有其他人,有话不妨说完,不然你这三成的利润我可不敢点头。”
霍东峻吐了个烟圈,对黄永仁说道:“黄r是香港十八区行商的大老板,我这点小心思当然逃不过老人家的眼底,澳门喽”
黄永仁知道霍东峻此时嘴里说出的澳门两个字不是请自己去澳门寻欢或者赌两把,而是分销到澳门的渠道,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霍东峻这么强势却又让出此时还存在于《天天日报》招鸿钧手里的新杂志社的三成利润。
香港杂志想分销澳门,必须有自己的关系,不然就算霍东峻全港最凶,杂志也过不了海。
就在黄永仁以为这次见面无非就是妥协和又一次利益交换时,霍东峻继续开口:
“黄报纸上说妙丽集团董天就资金周转不灵,分了这么多年报纸,有没有兴趣搞份报纸自己来做?一家杂志社也是分,再加一家报馆也无谓啦,不如压一下《天天日报》的行量。”
黄永仁愕然,难道对面的霍东峻已经知道新杂志社是《天天日报》总编招鸿钧联手韩国森和何志伟开办的?不然为什么说到了董天就的《天天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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