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辛苦你了。”庄继华皮笑肉不笑的说,处理这些投降或协助曰本人的文职人员是个新问题,对反正的伪军将领,庄继华定下的策略是坚决剥夺其兵权,部队彻底改造,但这些文职官员却不同,在湖北还好点,庄继华通过整军,用放弃部队的地方将领取代了部分文职官员,迅速建立起地方政权。
可河南不一样,河南省主席原是卫立煌兼任,一战区司令部和河南省政斧几乎混编,卫立煌调任二战区后,带走了半个省政斧,这也是蒋介石默许的,卫立煌调任二战区,本来就是冲山西地盘去的,庄继华几乎可以看到,下一波进攻中,晋南就可能落入卫立煌手中。
不过如此一来,河南省政斧就陷入半瘫痪状态,而庄继华由于要处理五战区部队整编,到河南的时间被迫推迟,影响了河南省政斧的重建。
“市政斧还能正常运转吗?”庄继华又开口问道。
“已经半瘫痪了,那些铁心当汉歼的,跟着杨市长走了,而且….,”钟成向闻言拿眼偷瞧下庄继华,叹口气说:“不瞒庄司令,我等现在是待罪之身,各职员人心惶惶,不知政斧会怎样处理我们。”
庄继华知道这是钟成向在试探自己,他心中冷笑一声,不过现在他的确还没拿定主意该怎样处理这些留下来的汉歼,逮捕他们,或者枪毙他们,没有任何问题,但河南现在面临严重的旱灾,如果把这些人全部逮捕,整个行政体系瞬间崩溃,救灾就更无从谈起,所以暂时还必须稳住他们,避免他们逃跑。
“钟先生,这你大可告诉他们,只要不是真心帮助鬼子的,政斧都不会追究,”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钟先生,你能留下来,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那些铁心当汉歼的,跟着鬼子跑,他能跑那去?我们不但要收复黄河以南,还要收复整个中国,包括东北,打到曰本去,他们能跑到那去?等待他们的,是国家的严惩,哼,跑出地球?笑话,呵呵!”
钟成向陪着干笑两声,心中却大为安定,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留下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没有姓命之忧。
车队在天福楼前停下,楼前早就有人在恭候了,等在楼前,两个管家模样的人正紧张的四下观望,看到车队出现在道路尽头,其中一人立刻转身快步奔进楼内,另一人则整整衣襟,招呼伙计。
当轿车在楼前停下时,伙计已经麻利在楼前铺上红地毯,很快在门前站成两排。庄继华下车后,抬头打量下天福楼,这家饭店门帘不大,但装饰很独特,门前装饰不像饭店而象个庙门。
看到庄继华有些疑惑的目光,钟成向介绍说:“这天福楼原来是座庙,叫天福宫,在战乱中被毁,后来民间集资重建,不过庙迁到了城西,这里就建成了一座饭店,数次转手后,变成了现在的老板。”
天福楼的老板已经诚惶诚恐的站在楼前,他站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迎上前,庄继华扭头对伍子牛悄悄说了两句,伍子牛面露诧异,随后转身走到天福楼老板跟前,对老板说了几句,老板连连点头,随后指挥伙计搬出一张桌子,两个军官随即坐在桌后。
钟成向看到这一幕,心中更加轻松,他立刻走到桌前,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桌后的军官很礼貌的请他在信封上签下名字,汤恩伯却冷笑下摇头,这些人以为拿点钱便能将庄继华收买,那真是笑话,四川开发公司多大的规模,庄继华要弄钱的话,根本用不着上这来,此举定有深意。
就在这时,一群记者忽然出现在楼的周围,他们立刻被卫士挡在外围,“庄将军!”“庄将军!我是河南民报的记者…。”
庄继华冲记者挥挥手,立刻拉上汤恩伯走进天福楼,边走还边嘀咕:“这些记者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谁通知他们的。”
“司令,你到底要做什么?”汤恩伯低声问。
“待会你就知道了。”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在汤恩伯眼中显得非常狡猾,可庄继华随后的问题让他有些思绪浮动:“对了,汤副司令,你对省政斧有那些想法?”
汤恩伯与庄继华之间一直保持面上的礼貌,实际上他心中是有些不满的,打内心里他不愿作庄继华的副司令,这个人太强势了,作他的副司令基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庄继华这话让他萌生了个新想法。
天福楼早就腾空,进入大厅,正中是个戏台,戏台两边已经摆上了十几桌,伙计依旧还在忙碌,钟成向向上做个姿势:“庄司令,汤副司令,楼上雅座已经准备停当…。”
庄继华淡淡一笑,向戏台正下方桌子走去:“雅座没什么意思,大厅里热闹,就在这吧。”
钟成向稍稍楞了下,随即笑道:“好,好,那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庄继华也不客气,没与任何人谦让,就坐到上座上,随之而来的众人很快将十几张桌子填满。看到众人落座,天福楼老板有些紧张,以往这样规模的宴席必须提前两天,可今天的订餐可是突如其来的,他可以推出去,可他又不能推出去。今天邀请的客人是谁?是郑州,是整个河南的主宰者。而他是什么人,曰本人占领期间,他这家天福楼不止一次宴请曰本人,仅这一项,就可以给他扣上汉歼的帽子,所以他不能拒绝,而且还必须把宴席办好,让那两位司令官满意。
伙计很快开始摆桌了,但只有庄继华前面几桌摆上了八碟凉菜,其余桌上都是四碟。庄继华伸手将老板叫过来,老板有些诚惶诚恐。
“林先生,今天我们来得急,事先没通知,能作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今天我请客。”
钟成向大惊,连忙站起来:“庄司令,这怎么能行,将军戎马倥偬,驱逐倭寇,光复河山,此次光临郑州,一席薄酒,是我们略表敬意,怎能让将军请客。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庄司令,万万使不得!”
“这让我等如何自处!”
…….
一下子站起来许多人,纷纷劝道;庄继华站起来,伸手做个手势,待大家安静后,他转身走上戏台,汤恩伯心中冷笑,好戏开始了。
伍子牛走到庄继华身边,将刚才记录的礼单交给庄继华,庄继华看了一眼,这时,七八个记者从外面涌进来。
“之所以说我请你们,是因为,如果你们请我的话,这酒,我喝不下去。为什么呢?”听到庄继华的开场白,钟成向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就在郑州城内,无数遭受旱灾的难民正等着我们救济,诸位,这些难民遍布河南各地。我从湖北过来,沿途的树都被剥皮了,树皮那去了?现在的河南可以说是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想起这些,这酒我就喝不下去。”
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宫绣画淡然一笑,当那群人出现时,她就一直抱着看戏的姿态,她知道庄继华会弄出些事情,现在果然如此。
“刚才钟先生说,戎马倥偬,驱逐倭寇,光复河山,可是,你们不知道,就在刚才,我给河南所有驻军下令,所有将士每天只吃一顿,节约下的军粮全部用来救灾,诸位,我们的士兵,从明天开始,每天的粮食定量便只有四两。”
“也就在你们出现的前十几分钟,我给中央政斧去电,要求中央调拨救济粮,可是诸位想过没有,中央政斧的能力有限,在几个月前,武汉光复,中央拨出了巨额救济,再以前,中央给河南国统区拨去大量救济粮,这几次救济,中央政斧还能拨出多少粮食,我不知道。”
“所以我们不能完全指望中央政斧,在座的都是郑州的知名人物,在河南有很大的号召力,我希望大家都动员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助乡梓同胞,共渡荒年。”
说到这里,他将手上礼单扬了下:“这些钱会全部用在救济灾民上,家里用不上的衣服,棉被,都可以捐出来,灾民们需要帮助。”
“庄司令,救济河南灾民还有那些具体措施?”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抓住空隙,抢着问道。
“说实话,具体的措施还不多,河南各地的行政体系受到比较大的破坏,贯彻全省的行政体系还没完全建立,这对救灾有很大影响,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必须团结起来,群策群力,才能共渡难关。”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大厅里的人:“此外,说实话,这次救灾也是诸位的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郑州沦陷后,你们和曰本人合作,对国家和民族是有罪的,这是你们赎罪的机会,我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
最后这段话仿佛就是一股寒冰落到大厅里,所有人都呆住了,整个大厅寂静无声,刚才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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