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楚英见情况不大对头,那些警察好像不大想管这种事,忙心急火燎地说:“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刚刚他们已经非法搜查我们的东西了,又将我们祖孙三代堵在屋里不许出门,难道这不是非法拘禁吗?”
那个胡所长是城关派出所副所长,而梅苑办事处其实是城区办事处,所以属于城管所管辖。 这胡所长跟黄四爷关系非常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得到的红包和好处费也不是小数目。因此,对于黄四爷手下在讨债时一些过火的行为,他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因此,当听到佘楚英的控诉后,胡所长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老人家,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什么事情违法,什么事情不违法,得由我们公安机关说了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欠了人家的钱,而且不是小数目,应该想办法还钱。现在民间债务纠纷很多,讨债的方式和手段也很多,只要不打人或者绑架人,我们也不好怎么处理。
“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想办法筹款还钱吧,再这么僵持下去,对你们一家人都不好。还有一点我要警告你:报警的时候要实事求是,不要夸大警情。刚刚你报警说有人入室抢劫,这是典型的谎报警情,很容易误导我们公安机关,浪费大量的警力物力。按照规定,这是要受到处理的。但考虑你年纪大了,所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在唾沫横飞地训斥完佘楚英后,胡所长便带着几个警察扬长而去,将佘楚英气得目瞪口呆、浑身打颤……
陈梦琪强忍心的愤怒和失望,把菁菁抱进卧室里,让她坐在床玩她唯一的玩具——一堆五颜六色的积木。随后,她走进厨房,开始洗菜切菜煮饭。
大概十分钟后,菁菁摇摇摆摆地走进厨房,看到陈梦琪正在制作可乐鸡翅,高兴地抱住她的腿说:“妈妈,我有可乐鸡翅吃了。你快点做好,菁菁想吃鸡翅了。”
原来,两个月前菁菁两周岁生日,陈梦琪一咬牙,带她去华林宾馆附近的肯德基餐厅,给她买了一份含有两对烤鸡翅、一个鸡腿、一份薯条、一个蛋挞、一个小汉堡的肯德基儿童套餐,让女儿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跟大多数儿童一样,菁菁在尝到了烤鸡翅和薯条的美味后,便再也忘不掉,好几次让母亲和外婆再带她去吃鸡翅和薯条。但因为这段时间经济确实拮据,加之又开始有人来讨债,所以菁菁的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后来陈梦琪想了一个办法,从学到了“可乐鸡翅”的做法,做得好的话,味道跟肯德基的烤鸡翅差不多。于是,周她从市场买了几对冰冻鸡翅,试着做了两回“可乐鸡翅”给菁菁吃,没想到菁菁也很喜欢,所以今天她又买了两对冰冻鸡翅回来,准备做给女儿吃……
半个小时后,陈梦琪做了一个“可乐鸡翅”、一个青椒炒肉、一个空心菜,摆到厨房的餐桌,喊母亲进来吃饭。
没想到,客厅里的四个混混听说开饭了,一下子冲进来,四个人一齐动手,将三个菜和一锅饭端到了外面的客厅里,然后四个人找来碗筷,一顿狼吞虎咽,很快将三个菜和半锅饭吃了个精光。
在他们去抢饭菜的时候,菁菁正坐在一条儿童椅子,眼睛骨碌碌地盯着盘子里的两对鸡翅,馋涎欲滴地等着妈妈喂给她吃,没想到却被那几个混混抢走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佘楚英和陈梦琪已经被气得手足冰凉,站在厨房里像泥塑木雕一般,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到清醒过来后,再出去看时,那几个人已经在狼吞虎咽地吃饭菜,还挑衅般向她们母女挥舞手里的碗筷。
陈梦琪见母亲气得浑身打颤,生怕她出事,只好息事宁人地说:“妈,你别跟他们吵,我再煮饭炒菜。”
她怀里的菁菁惦记着那几个鸡翅,哭喊道:“妈妈,我要吃鸡翅,我饿了——”
陈梦琪含泪安慰她道:“菁菁,妈妈明天再买鸡翅给你吃,好吗?今天我们吃肉。”
说着,她将菁菁转移到母亲手里,准备再去做饭菜。
没想到,小脑壳忽然丢掉手里的碗筷,冲进厨房,拉开冰箱,将里面剩下的半斤肉、几把小菜拿出来,一把丢到地,抬起脚在面使劲踩踏着,边踩踏边骂道:“草泥马的,你们欠了人家这么多钱,还想吃饭?老子给你们立个规矩:三天之内不还钱,别想吃饭、别想睡觉!”
陈梦琪见他将冰箱里仅剩的菜全都糟蹋了,心疼得眼泪长流,恨不得拿起手里的菜刀跟他拼掉,可一想到客厅里的母亲和女儿,又只好强忍住了心里的冲动,默默地站在冰箱前面流泪。
不久,佘楚英抱着菁菁进来,看到地被踩踏得污黑的肉和菜,气得差点晕眩过去,忽然将菁菁往陈梦琪怀里一塞,抓起一把菜刀往小脑壳头顶砍去,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夺过刀子,见她推倒在地,然后便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厨房。
陈梦琪见母亲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将菁菁放到地,扶起母亲来,痛哭着将她搀扶到隔壁的卧室躺下,抽泣着说:“妈,你在这里躺着,不要再出去跟那些畜生理论。我们先忍忍气,先跟他们周旋一天,估计他们也是逼逼我们,到晚会走的。”
佘楚英此时已经筋疲力尽,脑袋也开始发晕,有点站立不稳了,只好流着泪点点头,让她照顾好菁菁,先让他们吵闹一番,看看情况再说。
但是,陈梦琪的愿望落空了:到了下午,这些人逼债的手段升级了!
大概四点钟的时候,出租房外面开来了一台面包车,面下来几个小混混,抬着一个烧烤架子、一袋子木炭、几包鸡腿鸡翅鱿鱼之类用于烧烤的食材,在客厅外面的走廊架设好烧烤摊,开始肆无忌惮地搞起了烧烤,并故意将木炭燃烧的烟雾往租房内煽,呛得客厅里的陈梦琪和菁菁不住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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