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儿飘在安维艺身边,冷漠地看着躺在白床上的那张老脸,真恨不得跟这副烂皮囊解除契约,但又没办法。
鬼和阳人订契约,蒂印是烙在的是阳人的肉身上,而不是魂魄上。
“怎么,有话要说吗?”
安维艺冷漠的语气里夹着明显的嘲讽。
“……”
安极行咬牙切齿地动了动嘴皮子,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上次他突发情况被送入抢救室出来后,被告知失声,从此不能再说话。
浸满泪水的眼眶,在昭示着他此时有多憋屈,情绪一下子激动过头,床头放着的心电波仪器开始发出警报,血压也在上升。
“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把你逼死的,好好活着吧……”
嫤儿歹毒地说完,无情地转身,跟安维艺离开。
护士站那边接到提醒,很快便赶了过来,等过来的时候,谁也没在,安极行已昏迷了过去。
送进抢救室的同时,医院给苏佩慈打去了电话通知。
苏佩慈现在哪可能还理会安极行的生死,已是对安家和她母女俩构不成影响的活死人,跟废物没两样。
“我现在外地,暂时赶不急回去了,要是医疗费不够,就打电话通知安家的人过去吧。”
她这话说得无情,让给她打电话不明原因的护士听着心寒,就劝她道:“怎么说也是自己家中的老人,出事了,该有个亲人来照顾才是,护工的照顾再好,也不及亲人来看一眼,都有一个多礼拜没人来探望了,这样子真的好吗?”
“这是我们家的事,做好你份内事就行。”
苏佩慈觉得这护士未免太过热心肠,要让她知道安极行的德性,看她还会不会这么圣母慈怀。
护士被绕了个圈说自己多管闲事,不过也是,医院里大把多老人遭受遗弃,也罢,有些人是比较自私自利的。
苏佩慈此时正准备跟安郁雅下山去机场,没想到会接到医院里打来电话。
是死是活,她如今已无所为,该做的,欠安家的,早已不拖不欠。
不过她还是把这事给安郁雅说了。
安郁雅手里拿着围巾,边围边无所谓地说道:“是么,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苏佩慈听完突然间觉得安极行现在有些可怜了,他最疼的孙女,如今竟以这般的心态回报。
“你爷爷死了,对你也没半点好处。”
“妈妈不也是么。”
安郁雅丝毫不在意,她现在觉得,对她更有帮助的人是自己,嫤儿上回给了她枚珠子救命,也算是她的友军。
她只是觉得,在最需要求助的时候,母亲和爷爷都没能救她,反而弄得一身骚,嫤儿却只是拿枚珠子就能救她,可见这些人有多没用,还道王。
最后小命不保,还让安维艺后来者居上,不用猜等她回到安家,当家的实权早已落在安维艺的手里,哪怕他不明说要来抢当家的位置,她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傀儡罢了。
若她这种心理想法让苏佩慈和安极行知道,得是多失望。
昔日光辉的时候,把她捧上天,宠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她如今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他们到头来会发现自己养的是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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