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这簪子我看上了,你不许买。”任思婧见百里清如不理会自己,反倒直接跟掌柜说话,立刻将手中簪子宝贝似得捂着,急声说道。
百里清如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娃娃的稚气道:“你要?”
见百里清如终于跟自己说话,任思婧立刻将手中簪子捏着,眯着眼笑道:“是,这簪子,我看上了。”
“先来后到。”百里清如将嘴儿一撇,开口道。
“咦,你现在说话这么顺溜啊。”任思婧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将话题换到自己感兴趣的上面的。
听得她如此说,百里清如顿时心生警惕。冲着她哼了一声道:“不要了,走。”说着,就当先走出了首饰铺。
“喂。”见百里清如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簪子,任思婧反倒没了兴味,将簪子往柜台上一放,转身就追百里清如去了。
“你干嘛跟着我?”眼见着长街都逛了一半,这个半路跟上来的小尾巴却怎么都甩不掉,百里清如不由得顿住脚步,略微带着几分孩子气,看向任思婧。
任思婧嘻嘻一笑,道:“这路这么宽敞,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跟着你的?”
这话却是说的极为无赖,百里清如有心损她几句,却又顾及自己现下在外人的眼里还是一个蠢笨的傻子,只得作罢。
方转身,要换条街道逛,却不想,迎面便遇上了一个她实在是不怎么想看见的人。
“哥哥。”看到来人,任思婧很是兴奋的扑上去,挽住了任阳羽的胳膊,嘻嘻笑道:“好巧呀,你怎么在这里?”
任阳羽略微带着无奈,道:“大庭广众的,你个小姑娘家,就不能矜持些么?”
眼见着面前这二人兄友妹恭,百里清如实在没兴致看下去,便打算就此走开。
却不想,再次被任思婧拦住,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神色,道:“唔,你不要跟你前未婚夫打个招呼么?好歹,也是差点成为夫妻的人呐。”
说着,任思婧又继续满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对任阳羽叽叽喳喳的说道:“哥哥,你知道么,我这个前嫂子现在貌似正常了不少呢,不但模样比之前好看多了,就连心智都比以前高多了呢。以前那个蠢笨的要死,现在倒是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嗯?”听了自家妹妹的话,任阳羽满眼打量的望向百里清如。
见状,百里清如禁不住翻了个白眼,继而换了一副痴傻的模样,嘻嘻的露了个傻笑,道:“糖,连翘,吃糖。”一边说,一边向不远处扛着糖葫芦架子的小贩走了过去。
连翘等人忙的跟上,连招呼都未曾和任阳羽打。
那一个饱含鄙夷的眼神,任阳羽自然是没有忽略的。他顿时有些奇怪,如今的百里清如似乎正如思婧说的那样,灵动了不少。之前那个百里清如,既蠢且笨。可是如今,她的眉眼之中却多了一些属于正常人的色彩。就如同被掩藏在顽石之内的宝玉,如今被工匠开采出来,还未曾被细心打磨,便发出耀世的光芒。
任思婧见百里清如就这么走开了,禁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唉,她如今倒是看起来讨人喜欢了许多,真是可惜了。若是当初她能嫁到咱们家,做我的嫂子,说不定家里会很有意思呢。”
百里清如自然是不知道这兄妹二人在她走后的讨论内容,便是知道,她也不会往心里去。旁人说什么,是关乎不到自己的生活的。
采买完毕,百里清如十分欢喜的挽着连翘的胳膊,身后跟着扛着大包小包像极了小跟班的长青,浩浩荡荡的回了靖王府。
天色还早,有日头高高的悬在空中,啸风楼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便在日光下折射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不知为何,百里清如却忽然想起了今儿个遇见的骚包男人。唔,别说,他那马车倒是跟这红墙碧瓦很是般配。
刚进了啸风楼,便看见祁承璟正背对着她站在内室中。他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显得整个人很是瘦削,紫色的朝服正被他放在一旁,头发以一根束带松松的绑在脑后,有发丝调皮的跃出,垂在脸颊上,使得人手心痒痒的,很想替他抚到一边。
红苕正拿了一件白衣替他换上。衣服的边沿以金线勾勒出朵朵祥云,内中绣着一条小龙,隐隐的呈傲视苍穹之意。
所谓白衣公子,分外翩然。百里清如第一次感觉到,这句话用在祁承璟身上很是合适。
听见脚步声轻巧的传来,祁承璟转身回眸。见百里清如正斜倚着门边,带着三分的惊艳望着自己。
“既然来了,怎的不进来?”祁承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问道。
百里清如嘻嘻一笑,还未说话,便听见红苕皱着眉头问道:“王妃今儿一整天都不在府内,害我找了你好久,你到底去哪里了?”
将祁承璟的外衣打上了结,红苕转身看着百里清如,带着几分的怒意问道。只是这口气里,却不像是一个丫头在关心主子,倒像是一个长者在训斥小辈。
百里清如心内暗自冷笑,腹诽了一声:蠢货。脸上却是带了几分笑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清如肚子饿,去吃好吃的。”说着,还满眼笑意的看向长青,道:“展护卫在,一起的。”
祁承璟闻言,眉心不由得一皱。百里清如的心智较之之前好的多,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以,她这话虽说的毫无毛病,在他看来,却是大有文章。
想着,祁承璟看向长青,道:“究竟怎么回事?”
长青想了想,编了个由头恭谨的回道:“回王爷,红苕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王妃饿了,吵着要吃好吃的,但是连翘厨艺不精,所以奴才才自作主张,带王妃出门。”
他总不能说王妃只说了一句话,他就乖乖地跟着出门当搬运工了吧,这说出来多没面子。
听了这句话,祁承璟顿时回眸,带了几分的严厉,看向红苕:“你去哪里了,为何会一早就不见踪影?”
红苕心内顿时打起了鼓,面上却强自镇定,道:“王爷,奴婢今儿一直在忙府里的杂事,是以忽略了王妃。”只是,却闭口不谈自己究竟去了何处。
“今日便罢了,若有下次,绝不轻饶。”听了祁承璟的话,红苕面上装作受教,心内却是暗自记下了一笔账。
“哈。”百里清如打了个哈欠,带了几分的困意道:“璟哥哥,困,睡觉。”便转身走了出去。
她实在是很不想看见红苕这张脸,非常不想。
百里清如前脚离了啸风楼,下一刻屋子里的人都被祁承璟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了长青。
听完长青的汇报,祁承璟锁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长青,你觉得,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远比看起来的聪明。”说着,又将今日之事一一说来,只是却刻意的略过了自己被威胁的事情,被一个女人威胁什么的,真是太丢脸了!
说着,他又想起一事,遂带了几分的涎笑,道:“王爷,今儿个王妃战绩辉煌,所购买之物包含厨娘的围裙和小娃娃的双面鼓之类的物件,共花掉了一百六十五两并十六个铜板,请王爷报销。”
祁承璟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道:“报销么?”
长青一脸正色道:“自然。”他的钱可是要拿来攒着娶媳妇的,凭什么要替别的男人养媳妇!
“报销是自然的,不过呢,本王需先替你存着,免得你哪天控制不住花干净了,没钱娶媳妇。”仿佛知道自家侍卫在想些什么,祁承璟瞅了他一眼,便负手转身走了出去。
只留下身后的侍卫,满脸石化的看着主子的背影。心内仿佛如万千乌鸦呼啸而过,他是不是,跟错主子了?
日头已然西沉,金屋日渐坠入东海,天边泛起了红霞,将整个啸风楼都罩上了一层萧索的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祁承璟读到这一句的时候,刚巧便看见床上的美人极为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一张粉嫩的唇嘟着,仿佛在呢喃着什么。一颗心,霎时便柔软了下来。
百里清如便是在这时候醒来的,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将一双眼儿张了开来。
有男人坐在床边的软塌上,斜倚着墙壁看书。他着一身白衣,发丝散在肩上,微微的垂着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有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拂过书页,便发出摩挲纸张的声音。
前世的时候,百里清如曾疯狂的迷恋过一个明星,可是后来终于挥霍着金钱近距离接触了他,待得见到那人的素颜之后,便再也对这个人提不起兴趣了。
她曾以为美人都是“妆”出来的,可在遇见祁承璟之后才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美的这么,惊心动魄。只一个侧脸,便足以叫人失了心智。
感觉到身边美人的目光,祁承璟抬起头来,将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眸看向百里清如:“醒了?”
百里清如呆呆的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床上的女人还带着几分的睡眼惺忪,青丝有些散乱的披在身后,一张脸很是白皙,眸子里隐隐的泛着水雾,许是嘴干,她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
祁承璟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她这时候是最诱人的么?
是以,他站起身来,走到百里清如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半倚着坐在床上的她:“既是醒了,我们且来讨论一下你霸占了我的床的事情。”
“嗯?”百里清如还未完全睡醒,脑子有些跟不上:“我不是在自己房中么?”说着,她还特意打量了一下,确定自己的的确确的是在她的房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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