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她要回青城(1 / 1)

她低声嗤笑,那个呆子,倒是给她行了个方便呢。

念着,她谢过小二,径自走到马棚,牵了奔风出来,轻柔的抚了抚奔风,又裹紧了自己的披风,便上了马,一路疾驰而去。

刚出了客栈的门,便见一个人影飞过来,直迫的百里清如勒紧缰绳,又转了几圈,方才稳住了身形。

百里清如坐在马上,好容易安抚了身下有些狂躁的奔风,这才怒目看着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魅霜,冷声道:“魅霜,你不要命了是么?!”

魅霜眯着眼睛笑了一笑,却同样遮不住眼中的寒意:“王妃,你这是要去哪啊?”

她刚才被叶涟漪气的直接出来透气,却不想,方回转,就看到百里清如居然牵了王爷的奔风,一幅要逃跑的架势。魅霜虽然不喜欢百里清如,可是,王爷的命令,她从来都不会去质疑,只会照做。是以,对百里清如这般不识好歹的做法,她很是不满。

“回青城。”对于魅霜,百里清如却是丝毫没有跟她纠缠的意思。对于不喜欢她的人,她才懒得跟这人磨嘴皮子呢。

“王爷有命,吩咐我们带你回京城。王妃最好还是乖乖下马,听话才对。”魅霜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

她就是看不得面前的女人一脸的矜贵的模样,且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丫头之前疯疯癫癫的,到了这青城居然突然就好了,怪异的很。这背后,说不定有阴谋呢。

“魅霜,本王妃说,我要回青城,你听不懂么?”百里清如被魅霜揽着,索性直接跳下了马,站在她面前,平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魅霜扬眉,鄙夷的一笑,道:“王妃?我若是你,就乖乖地回去,听从王爷的话。王爷最喜欢温婉的佳人,似你这样的脾气,说不得哪天,就惹怒了王爷,平白被厌弃。”

“璟哥哥厌弃不厌弃我,那是他的事情。可是,在他厌弃我之前,我还是靖王府的正经主子,你有什么资格拦我,滚开。”说完,再也懒得跟魅霜争辩,转身欲走。

“王爷既然吩咐让我带你回京城,我就绝对不会放你回去!”魅霜一把拦住要走的百里清如,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她的确不乐意带百里清如这个累赘回京城,当初接这个任务的时候,还十分的不乐意。可是,这不代表,她就能任由百里清如肆意妄为。更何况,魅霜不知为何,倒是很喜欢看到百里清如炸毛的样子,仿佛这样,她心里才会平衡。

“看来涟漪说的果然没错。”百里清如似笑非笑的睨了眼魅霜,道:“这青城我是回定了。你若是心中记挂你的主子,便与我一同回去。若是想回京城享福,你便自行回去吧。”说完,百里清如再不看她,利落的翻身上马。

“你!百里清如,你说的倒是轻巧,为所欲为,任性至极,王爷怎么会找了你当王妃!”魅霜忍不住愤懑,终于将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却不料,百里清如顿时一马鞭抽了过来,寒声道:“要么走,要么滚。本王妃不想再说第二遍!”说完,她再也不看魅霜,扬起马鞭,喝了一声:“驾。”便扬长而去。

长街之上,只留的魅霜一个人满眼寒衣的盯着百里清如回转的背影,暗自咬牙,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魅霜到底是跟着回了青城,却是被车夫拖着一起走的。百里清如制住叶涟漪的银针不过是点了穴位,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解开。她心急如焚的跑下去之后,刚巧看到百里清如远去的背影。

叶涟漪气得跺脚道:“清姐姐真是的,怎么这么胡来!”说完,也不看一旁脸色僵硬的魅霜,慌慌张张的跑回去找车夫。

幸好早有暗卫当时便跟随了上去,守护在百里清如的身侧,这才叫叶涟漪放心了些,几人略加商议,便决定即刻转回青城。

魅霜起初不肯跟着一起走,还是车夫好说歹说方才上了马车,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看的叶涟漪极为不爽。

几人折腾了半日,又匆匆的将房退了,一行人这才重新向青城折返了回去。

再次回到青城的时候,正是这座城池最惨绝人寰的时刻。

据后世的野史记载:时天命四年正月,青城死者已达十之七八,城郭邑居为之空虚,而存者无食,亡者无棺殡悲哀之送。大抵虽其父母妻子也啖其肉,而弃其骸于田野,由是道路积骨相支撑枕藉者弥二千里,春秋以来不书。

正史里是没有这些的,历史的当权者,总会夸大自己的政绩,缩小自己的过错。史官们的作用,历来便是粉饰太平的存在。便是连这浮尸千里之事,也是几句寥寥数语便已经概括。便是有那细心者阅读史书,也只是能从这只言片语之中,窥的当年的一丝真相,又哪里能真的知晓,当年的血流成河,浮尸千里的惨状。

青城的规矩,依旧是只进不出,是以,百里清如到城门下的时候,那守城的官员也只是带着几分悲悯的神色,便将她放了进去。

倒是一旁的一个神色稚嫩的小士兵神色怪异的盯着百里清如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急匆匆的跑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给王妃请安!”

他这话一出,那守城的小将倒是愣在了原地,满头雾水的问:“王妃?什么王妃?”

那小士兵猛地扯了扯他的衣服,低声道:“这是靖王妃,你还愣着做什么,呆子!”

“啊?哦!”那守城的小将顿时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跪下来行礼:“拜见王妃!”声音倒是分外的大,将百里清如都吓了一跳。

她忙得将这士兵虚扶起来,有些窘的说道:“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唔。免礼,免礼。”

那小士兵站起身,挠挠头,笑着说道:“是,王妃,您怎么出城了呀?”

百里清如闻言,含糊道:“唔,办一些事情。是了,王爷呢,他现下在何处?”

“王爷应该在府上吧,这些时日,听说王爷也累病了,身体不好,都没怎么见到他呢。”说着,那小士兵脸上倒是现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焦急,足以见祁承璟这些日子在军中的威望了。

百里清如心内暗自点头,面上却是不显,现下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跟这几人道自己有急事要办,便继续上了马,向着府内奔去。

身后的小士兵还在偷偷八卦:“哎,我说了吧,王妃人很平易近人的,前些日子,咱们军中士兵受了伤,王妃可是亲自上前替他们包扎,那么脏的血污之地,王妃竟然没有一丝的抱怨与不满,果然跟靖王爷是夫妻呢,都是同样的仁义!”

有脚步声匆匆的响起,一路向着书房跑去。

祁承璟正研磨开墨水,执了狼毫,做了一副写字的姿势,而地上,已经扔了许多的纸团,可见他的焦躁。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有男人轻叩门扉,声音里,却是带着几分的急迫:“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祁承璟头也未抬,开口道:“进来。”一面说着,一面落笔写了一个如字。

齐玮应声而进,看了眼正面无表情的祁承璟,顾不得犹豫,带了三分的焦急,道:“方才暗卫来报,王妃……”

祁承璟写字的手一顿,微微的抬起了头,看向齐玮:“王妃怎么了?”

声音里,却是带了自己未曾察觉的紧张。

“王妃她回来了。”齐玮也有些纳闷,这青城是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这王妃明明都被王爷送走了,居然还折返了回来。真是……真是打破了以往他对女人的看法。

一滴墨从狼毫的笔尖滴下,落在纸上,霎时晕染了一片墨迹。

洁白的纸上,本勾勒了一副仕女图。有女子站在梅花树下,眼中是灵动的笑意。梅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唯美的景色却在女子的一双慧眼之下,全部沦为了配景。

只是,这一滴墨迹却刚巧滴在女子的脸颊上,顿时将这一幅画给毁掉了。

祁承璟却顾不得这些,皱眉道:“她回来了?在哪儿?”

听得祁承璟的声音,齐玮心内暗自思忖,我的好王爷,您也是期待看到王妃回来的吧,不然,听到这消息,怎么会不由自主的带了三分的欣喜呢?

只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只恭敬的回道:“方才,暗卫已经发现她过了城门了,还与守城的士兵们有交谈,乃是王妃无疑。”

祁承璟顿时有遮掩不住的喜色,却在下一瞬烟消云散,是了,他现在还是瘟疫缠身的人,又怎么能去见她?念着,他预备走出去的脚步又重新收了回来,将桌案上的这幅画揭了起来,揉成了皱皱的一团,丢在地上,道:“吩咐人拦住王妃,不要让她来书房。”

齐玮神色一怔,霎时想通了其中关节,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恭声道:“是。”

府外的大门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百里清如却从未有一刻向如今一样,如此的期盼看到面前这座大院。

推开门,她焦急的一路跑向祁承璟的居所,连一路上请安的人都未曾顾及,直跌跌撞撞的跑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却不想,她刚走到西厢房这边,便见齐玮脚步仓促的走过来,后者看到百里清如之后,顿时停下了脚步,道:“给王妃请安。”

“免礼,齐大人,王爷在哪里?”见到齐玮,百里清如停下脚步,问道。齐玮在京城是有任职的,乃是兵部的行走,也是祁承璟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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