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了点东西,苏牧拿着宋离的腰牌,去阴律司做好了记录,便准备去秋叶郡买上一匹快马。
柏仁县虽然和冥殿同在殇州,但是已经十分靠近南边的云州,而冥殿却是在殇州最北的冥落山脉。
两地相聚甚远,若是徒步至少也得走上个一年半载,买上一匹快马,可以节约不少时间。
苏牧也想过直接以遁法赶路,但是大虞无论郡县皆会对入城之人进行盘查,容易暴露,苏牧只能作罢。
行至山门,苏牧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大师兄,赵石。
“大师兄,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看到赵石出现在这,苏牧不由的有些好奇。
临行前,苏牧已经和宋离几人拜别,将自己的那份鉴定任务交托给了赵石,算时间,赵石现在应该是在拾荒司鉴定才对。
赵石看出了苏牧的疑惑,从身后取过一个包袱,递给苏牧,道:“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师傅命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苏牧眉毛一扬,有些讶然,便打开了包裹。
三张符箓,一本书册,这便是包裹内的全部东西。
“这是?”
赵石笑了笑,指着三张符箓解释道:“此行路远,不知有何凶险,师弟你修为尚低,又没学过什么对敌法术,所以师傅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这三张符篆,一张护身,一张挪移,一张攻击,气血和法力都可激活,不过各自只能激活三次,所以师弟还是尽量小心一些。”
“多谢师兄提醒,苏牧省的。”
苏牧点了点头,将符篆收起,将那本书册拿在了手上。
墨迹崭新,明显是刚抄录没多久,封面无字,苏牧打开随意翻阅了几张,发现居然是一本武道功法。
在古战场回收这么些年,苏牧也不是没有获得过功法,不过大多是练气法门,品级也不高,苏牧大都是粗粗翻阅两遍就丢到一旁。
正经的武道功法,他倒是真没见过。
只是,宋离给自己一本武道功法干什么?
还未等苏牧发问,赵石就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是师傅年轻时意外得到的,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对肉身锤炼也颇有效果,师弟修炼转轮经之余,也可抽空练练,多个护身手段。”
赵石说的隐晦,但是苏牧依然还是听出来了。
说是抽空练练,其实是在暗示他放弃练气,转修武道吧~
不过这也很正常,苏牧修炼五年,却依然还停留在一重楼境,明眼人都知道他天赋不行,宋离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以前不想管而已。
苏牧小心翼翼的收起这本无名功法,对赵石拱了拱手,道:“师兄,替我谢过师傅,我这便上路了。”
赵石微微颔首,还了一礼,郑重道:“路途遥远,师弟多多保重。”
“保重。”
告别赵石,苏牧来到秋叶郡,去马市挑了匹好马,便一路像殇州南面奔去。
殇州多是山地,道路崎岖,很不好走,不过苏牧骑马,走的又是相对平整的驿道,白日赶路,晚上或是借宿驿站,或是露宿野外,花费十余天时间,便来到了襄国郡地界。
襄国郡虽然位于殇州边界,但因为毗邻云州的缘故,往来的商客不少,所以这里的居民生活大多比较优渥。
只是苏牧一路南行,所见所闻却并不是如此,甚至越往南走,反而愈发荒凉。
苏牧骑在马上,看着驿道旁隐藏在杂草中的几具骸骨,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朱门肉臭,路有枯骨,这大虞似乎也没看起来那么太平啊~”
苏牧常年窝在冥殿,出过最远的门便是秋叶郡城,只以为大虞国立强盛,现在看来,或许也只是个例罢了。
苏牧心中感慨,驱动黑马继续前进。
这里距离柏仁县已经不远,穿过了这条山路,也就三五日的路程。
“咴咴……”
似乎是赶路太久有些累了,苏牧胯下黑马打了个响鼻,嘶鸣两声便停了下来,低下头咀嚼起地上的杂草。
苏牧笑了笑,收起无名书册,四下打量了一番,隐约看到了一座村庄,便驱马过去休息。
五雷正法精气神同修,苏牧虽然没有专门炼体,体质依然远超常人,但是这黑马还是肉体凡胎,还是需要休息的。
走近之后,苏牧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村庄杂木丛生,残破的房屋上长满了青苔,一看就很久没有人清理了,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偶尔走过几道身影,却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丈,这里可有客栈?”
苏牧心中好奇,牵马上前,随意找了位老者想要问话,只是这老者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念念叨叨的走远了。
苏牧无奈,只能继续换人提问,只是结果却相差仿佛。
呱呱呱……
一连串难听的叫声传来,一排乌鸦蹲在一棵枯树上,漆黑的眼珠盯着苏牧,似乎有些好奇。
似乎是被乌鸦叫声所扰,黑马明显有些不安,原地踢踏了几下,嘴里发出咴咴的嘶鸣声。
苏牧眉头微蹙,摸了摸黑马的脖子,注入一道法力将其安抚了下来。
这里气氛诡异,满是垂暮和腐朽气息,苏牧只是呆了片刻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也难怪黑马躁动不安。
牵着黑马走了些许时间,苏牧终于看到一间小客栈。
客栈有些破旧,但是打扫的还算干净,在这腐朽的村子里显得异常醒目。
苏牧驱马上前,便看到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正在辛苦的将一桶水倒入水缸
“咳咳……咳咳……”
似乎是被苏牧马蹄声所扰,老这一不留神打翻了水桶,水泼了一地,老人也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忍不住咳嗽起来。
苏牧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将老者服了起来,轻轻拍打老者后背帮其顺气,同时悄悄的注入了一股法力。
“呼……小伙子,谢谢你了。”
得了苏牧法力滋养,老人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十分感激的对苏牧道谢。
“老丈客气了,不知老丈家中还有什么人?我送您回去。”
老者摇摇头,道:“原本有个儿子,不过早两年就死了,就剩下我这把老骨头守着这客栈。”
苏牧微微蹙眉,扫了眼一旁满是灰尘的灶台,问道:“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者在苏牧的搀扶下站起身子,走到一旁破椅上坐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牧,这才开口说道:“小伙子,你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过来吧?”
苏牧微微颔首,道:“我是柏仁县人,外出多年,这次是回来省亲的。”
“柏仁县啊……”
老者呢喃一声,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许久才回过神来。
“小伙子,这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你也赶紧走吧。”
老者没有理睬苏牧,依靠在椅背上,看着村落中稀稀拉拉的几个老人,道:“村里的年轻人能走的都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人老了,干什么都不行了,也就懒得折腾了。”
“老丈……”
“走吧,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苏牧闻言默然,看着生机越发微弱的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翻身上马,迅速离开。
夕阳西斜,余晖照射在老者脸上,似在哀悼,又似在送行,不过,都与老者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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