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消欲望？”
苏牧闻言眉毛一扬，看向下方俱都安静下来的两头妖物，道：“可是我记得这妖元本身似乎就有意识存在，只是抹消妖化者的欲望怕是不行吧？”
“苏真人足不出户，却是对妖元很了解啊。”
黄巍闻言微微颔首，道：“妖元之中却有意识存在，只是大多十分微弱，只要不能抵挡清静丹药效，妖元之力便无法被牵引出来。”
说着，黄巍指了指下方平台，其中一头状若穿山甲的小妖已经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双眼之中满是惊慌和茫然。
“哦这便是恢复人类意识了？”
杨信自然看出穿山甲的眼神不似作伪，扭头看向黄巍，而黄巍则是微微颔首，道：“没错，他们大多是受了妖神教的蛊惑，迷失了心智，如今骤然清醒，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说完，黄巍便是屈指弹出一道流光没入穿山甲体内，那穿山甲当即冷静了下来，开始慢慢适应这具全新的身躯。
见此，苏牧上下打量了那穿山甲一番之后，略一思忖却是问道：“黄老，这清静丹的成功率几何？”
苏牧此言一出，杨信看向黄巍的目光中当即多了一丝审视，不过黄巍脸上笑容却是依旧，道：“按照目前的实验来看，成功率在八成左右。”
“八成？”
听到黄巍如此之说，杨信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是对此不太满意。
“殿下恕罪，清静丹虽能唤醒人类意识，但妖化者血脉已变，却是很难扭转，所以才会有这两成的失败率。”
黄巍见状当即解释道：“不过只要辅以法阵压制，成功率还能提高一成，至于剩下的……”
话音未落，下方空地之中便是传来一声嘶吼，另一头一直没有动静的鼠妖身躯骤然膨胀，一双猩红的眼珠牢牢盯着眼前的穿山甲，嘴中发出一声声低吼，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若是清静丹无法压制妖元中的意识，要么就是彻底妖化，成为妖族，要么就会像他一般，成为被本能控制的妖兽。”
黄巍眼神淡漠，看着下方已经撕扯起来的穿山甲和鼠妖，道：“不过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妖化时间过长的妖化者身上，只待日后清静丹普及下去，这种情况还能减少不少。”
“不错，辛苦黄真人了。”
听完黄巍的解释，杨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站起身走到看台边缘，俯视着下方两头正在厮杀的妖物，突然扭头看向苏牧，道：“苏真人，你觉得如何？”
“苏某不通丹道，不好评价，只是苏某想知道，这些恢复了意识的妖化者日后该如何安排呢？”
“即便他们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世人对妖魔的惧怕与仇恨也不会那么快就消融。”
苏牧瞥了眼下方逐渐开始呈现劣势的穿山甲，道：“虽说伪装的办法不少，但是被发现也是迟早的，届时又该如何？”
早在杨信第一次和他提起天妖营一事时，苏牧就已经察觉到有不少妖化者的存在，虽说借着人皮外套尚未被人发现，但有了杨信斩白蛇的前车之鉴，怕是也不保险。
听到苏牧如此之说，黄巍淡淡一笑，轻轻一拍手掌，一名镇魔卫便是从空地旁一扇铁门中窜了出来，重重一脚便是将发狂的鼠妖踢飞了出去。
不过尚未等鼠妖飞远，那镇魔卫却是突然一甩手，一道道蛛丝便是从其袖口飞出，化作一道蛛网将树妖笼罩了起来，轻轻一拉便是将鼠妖又拉回到了身前。
那蛛网上似乎是浸染了特殊的毒素，随着蛛网越发收拢，鼠妖在挣扎了一阵之后便是不再动弹，只能用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那镇魔卫。
“镇魔营丙级镇魔卫马奎，拜见太子殿下，副指挥使大人，黄供奉。”
马奎在束缚住鼠妖之后便是转身朝着苏牧三人行了一礼，苏牧也是若有所悟。
让这些妖化者以镇魔卫的身份行事，只待百姓慢慢习惯了这些“特种人”的存在，朝廷再推上一手，妖化者就能顺理成章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想到这，苏牧不由看了杨信一眼，发现杨信眼中毫无丝毫的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想来也是，杨信想要推行天妖营，借助镇魔营的力量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如此一来，镇魔营日后怕是要变味了。
曾经的猎物和敌人突然变成了并肩作战的同伴，也不知其余人族镇魔卫该如何自处了。
“马奎是在净土宗被那妖仙强行转化成了妖族，不过得净土宗高人相助，暂时压抑住了妖性，后来在服用了清静丹之后更是彻底压制住了妖元。”
黄巍指了指马奎，道：“如今的马奎不仅保留了人族的意识和身手，更是拥有着妖族的强横肉身以及天赋神通，实力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苏牧闻言微微颔首，刚才马奎那一脚已经不输同阶武道修士，而那剧毒蛛网若是没有防备，对手遇上也会十分麻烦。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苏牧总觉得马奎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哪见过，只是一时间苏牧也是想不起来。
“很好，这样一来，我大虞子民便是不用再互相残杀了。”
杨信走到马奎身前，上下打量了马奎一番，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而马奎也是如蒙大赦，朗盛道：“殿下仁慈，属下必当尽心竭力为我大虞效力。”
今日之举随时黄巍早早安排，但马奎心中依旧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自己如今已是妖族之身，若是杨信不喜，他却是毫无生机可言了。
“嗯。”
杨信微微颔首，瞥了眼一旁依旧无法动弹的鼠妖，道：“这鼠妖既然已经无法恢复意识，活在世上也是痛苦，就由你送他一程吧。”
“是。”
听到杨信下令，马奎当即领命，双眼骤然化作复眼，一对螯肢自马奎嘴中伸出，直接刺入了鼠妖体内，而那鼠妖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了起来。
看到这一场景，苏牧双眼一凝，终于想起自己在哪见过这种眼神了。
无量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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