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仿佛较上了劲儿,谁也不肯让步,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把那颗灵珠抬到了一千五百万两。
大厅的人此时已然知晓,楼上与凤兮郡主斗法的乃是凤仪郡主,虽不知她为何与凤兮郡主过不去,不过二女相争向来是精彩的戏码,因此俱都观看的津津有味。
“早听闻凤仪郡主为人最是和气不过,怎的今日与小女如此过不去?”隔壁雅间传来不满的声音,然而即使不满,却仍旧含着三分笑意。
沈妙言无聊地剔着指甲,语带天真,“手中银钱太多,不知如何花出去。恰好这颗珠子正对我的眼,凤兮郡主又何必与我横刀夺爱?”
“这颗珠子乃是家父点名所要,恐怕无法割爱。”
沈妙言低笑了声,“那就继续竞价。”
隔壁传来指关节轻叩桌案的声音:“三千万两。”
楼下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的讨论惊叹声不绝于耳:
“听闻南境多贵重矿石,今日一见,凤兮郡主出手如此大方,果然南境富贵名不虚传!”
“是啊!听闻南境首富,乃是凤兮郡主的裙下之臣,有他支持,凤兮郡主就算把价钱抬到天上去,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楼上,沈妙言瞳眸微动,魏灵玄竟然直接把价钱翻了一倍。
不过是颗珠子,值三千万两白银?
她那里还有五颗差不多的,若是拿出来拍卖,岂不是要卖出天价?
她抚了抚裙摆,反正让这女人花了不少冤枉钱,就此收手吧。
她正要恭喜魏灵玄拍得灵珠,一名侍女端着果盘进来,附在沈妙言耳畔一阵低语。
沈妙言微微颔首,嫣红的唇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缓缓道:“三千万两……”
隔壁顿了顿,笑道:“这是怎么了?小女出三千万两,你也出三千万两,拍卖会可没有这种规矩。若是出不起价,还望自动请退。”
楼下围观众人暗自点头,心道这凤仪郡主居然连拍卖会的规矩都不懂,也太上不得台面了,还不如大大方方认输。
沈妙言轻笑出声,“凤兮郡主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三千万两……黄金。”
整座百花楼都寂静下来。
过了好半晌,隔壁才响起大笑声:“凤仪郡主果然是个妙人,恭喜郡主拍得宝珠。只是拍得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守得住,又是另一回事儿。今后,郡主可要小心点儿。”
语毕,雕花木门被打开,银铃声响起,众人纷纷仰头望去,却同时目光一滞。
沈妙言起身走到扶栏边,只见六名侍女抬着一顶轿辇,运着轻功从二楼一跃而下。
轿辇四周垂着轻纱,若隐若现之中,只见一位绝色美人卧坐其上,肌肤欺霜赛雪,侧脸的轮廓极是艳丽。
然而最勾人的却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周身那尊贵雍容的气度。
沈妙言目送轿辇远去,琥珀色瞳眸中浮现出点点嘲讽。
怪不得连鬼帝都说魏灵玄为人棘手,光看她通身的气度,就知道她不是普通女子。
而命中注定,她与这个女人之间,必有一死。
旁边柳依依张大嘴巴,“天啦,三千万两黄金!天诀姐姐,你从哪里弄那么多金子?!”
沈妙言不在意地摇着折扇,有侍女恭敬地过来请她:“凤仪郡主,我家主子在楼上等您。”
她带着柳依依上了楼,身着白丝绸对襟衫子的男人正坐在窗台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怀中古琴。
正是鬼帝了。
柳依依有点儿结巴:“这座百花楼,是鬼帝大人的?怪不得,怪不得……”
沈妙言闲适地在桌边坐了,随手拿起块栗子糕,“否则,你真以为我拿得出三千万两黄金?不过话说回来,鬼帝大人放着魏灵玄的三千万两白银不赚,莫不是傻了?”
“呵……”君天烬薄唇挽起,用拨子淡漠地划过琴弦,古琴声立即发出喑哑刺耳的声音,“银子是赚不完的。给她这场没脸,岂不比赚银子有趣?”
沈妙言不置可否,咬了口枣泥糕,淡淡评价:“味道还不错。”
吃完枣泥糕,她正要告辞,鬼帝抛了个东西过来。
沈妙言抬手接住,不由怔然,“金印石?!”
“归你了。好好收着,将来会有用到的时候。”男人漫不经心地说完,低头继续拨弄古琴。
夕阳的余晖镀到他身上,明明该是暖色,可他看起来却莫名泛出冷意。
沈妙言收回视线,把金印石收好,带着柳依依和鹿儿告辞离开。
三人打长街走过,柳依依有些担忧,“天诀姐姐,之前那位凤兮郡主在百花楼放了狠话,想来得不到金印石是不会罢休的。我怕她对你暗中下手……”
“怕什么?”沈妙言不以为然,“没有这一茬,我和她也会对上,不过是早是晚罢了。”
柳依依见她并不害怕,清秀的小脸也多了几分红润,亲热地牵了她的手,“天诀姐姐,我自幼被姑姑抚养长大,体弱多病,没什么朋友。姑姑三年前走了,如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她的声音很温柔,透着满满的期冀。
沈妙言望着她漂亮的双眼,又想起了大周后宫中的柳如烟。
柳如烟就是柳依依的姑姑,也是娘亲的表妹。
论起亲戚关系,她魏天诀也算是柳依依的表姐。
她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姑娘又多了几分怜惜,反握住她的手,笑着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放心,我不会有事。”
与魏元基和魏灵玄的这场硬仗她逃不掉,也不能逃。
为了大表哥的江山,为了永安寺那万名枉死的孩童,魏元基的命,她魏天诀要定了!
而她回镇南王府之后,才从魏长歌口中得知,这次魏元基并未来大梁城,只派了他最宠爱的女儿代他前来。
沈妙言与他一道用晚膳,随口道:“我今日在百花楼见过那位凤兮郡主了,还从她手中抢了东西。”
魏长歌闻言,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妹妹太轻举妄动了。”
沈妙言不解:“不过是买下了她想买的东西,为何说我轻举妄动?”
——
啊,有没有妹妹被舒舒感动到?反正写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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