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丰收祭妙言换太子(2)(1 / 1)

沈妙言抬起头,只见红衣美人盘膝坐在树枝上,膝间还摆着一架古琴,明艳的眉宇间都是嚣张,不是魏灵玄又是谁。

她回想起刚刚的梦境,脊背不由起了一身冷汗。

若是刚刚的梦里,君天澜那一剑深深刺进她的心脏,她是不是就会无知无觉地在梦中死去?

魏灵玄轻笑出声:“我刚刚弹的那曲,可令人在梦境中看见最害怕的人或物。魏天诀,你看见的是什么?流产?身败名裂?还是其他?”

沈妙言的目光落在她抱着的琴上,“所谓琴曲,不是害人用的。”

“哦?可我偏就拿它害人了,你待如何?”魏灵玄倨傲地抬起下巴,旋即莞尔一笑,“刚刚喜堂上的那一出戏,可精彩?”

沈妙言瞳眸微动,“乔宝儿再蠢,也不会干出在喜堂上质问连澈的行径来……我那时听见有隐隐约约的琴声,是你在操纵乔宝儿?!”

“不错。”魏灵玄轻笑,“给永乐王的一点礼物罢了,郡主可欢喜?”

话音落地,沈妙言猛地袭向她!

魏灵玄大笑着掠至树下,沈妙言却不依不饶,与她大打出手。

“果然郡主最在乎亲人,啧啧,郡主还真是一片赤心啊!”魏灵玄折腰避过沈妙言的脚,转身朝着她胸口就是一掌。

“来得正好!”沈妙言堪堪避开,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朝着她天灵盖重重劈下。

魏灵玄敛去嬉笑的神情,好容易躲过沈妙言这致命一招,然而对方却如影随形,一脚踩住她的后背迫使她动弹不得,紧接着魏灵玄只觉右手一痛,抬眸看去,对方的脚正死死踩住她的右手,重重碾压!

骨头碎裂的细微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啊——”

魏灵玄痛入骨髓,尚未来得及发出尖叫,沈妙言手刀熟稔地劈到她侧颈,她连痛呼都没喊完,径直晕厥过去。

素衣墨发的少女独立花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魏灵玄,“你毁我表哥姻缘,我废你一手,算是扯平了。魏灵玄,我魏天诀的亲人,旁人欺辱不得。”

语毕,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漠离开。

入夜之后,魏灵玄从行宫寝殿的大床上悠悠转醒。

穆铭正坐在榻边,见她醒了,把她扶坐起来,端起床头尚还温热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

魏灵玄面色惨白,低头望了眼自己被包扎成球的手,“我的手……”

“指骨全碎,算是废了。”穆铭把勺子塞进她嘴里,“弹琴什么的,以后别想了。”

魏灵玄咽下苦药,眼圈发红,唇角却扬起冷笑,“她下手倒是比我还利落。”

穆铭没说话,喂她喝完那碗药,“有人想见你。”

“谁?”

穆铭给了殿中侍女一个眼神,那侍女屈膝行了一礼,离开寝殿后,又很快带着一个人进来。

魏灵玄望过去,进来的人云髻高耸,身着素衣,眉宇间虽有精明之色,却也透出浓浓的戾气。

她挑眉:“大都督夫人?”

大乔氏在绣墩上坐了,“郡主没想到会是我吧?”

魏灵玄轻笑,“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与你可不熟。”

“虽不熟,可咱们却有共同的敌人。”大乔氏声音低沉,眼中恨意越发浓重,“沈妙言先杀害我瑶儿,又害死我的恒儿,我与她之仇不共戴天!”

“哦?”魏灵玄来了兴致,“看夫人的样子,似乎是有了计策?”

大风从窗口吹进来,吹熄了满室烛火,只余下纯白的重重帷幔在月色中翻卷飞扬。

大乔氏在昏暗中低笑出声,似癫若狂。

翌日。

沈妙言醒来,梳洗罢,本欲用罢早膳去看看魏锦西和乔宝儿,谁知正用着膳时,却听得隔壁府邸闹声哄哄,隐隐还有一股子焦味儿传过来。

她皱眉,“素问,隔壁在闹什么?”

素问从外面进来,“好似是着火了。”

“着火了?!”沈妙言惊诧,连早膳也顾不得用,匆匆离开花厅,果然看见隔壁王府上空浓烟滚滚,还有侍卫丫鬟们大喊大叫救火的声音。

她皱眉道:“咱们过去瞧瞧!”

韩叙之拦住她,“永乐王才成婚第一天,郡主插手他们的婚事,是为不妥。”

沈妙言一想也是,哪有表妹管表哥夫妻家中事的,于是挽了宽袖,指挥道:“你找人给我弄一架梯子来,我趴在墙头看看。”

韩叙之应了声是,立即去办。

没过一会儿,府中几名小厮抬着梯子过来,沈妙言匆匆爬上去,趴在墙头上,看见是永乐王府的前院着了火,那些侍卫侍女捧着水盆等物,围在四周,却讪讪不敢去救火。

她好奇挑眉,再仔细看时,只见乔宝儿作新妇打扮,一手叉腰,一手拧着魏锦西的耳朵,正骂骂咧咧:“死男人!昨夜竟然敢不去和我洞房,自个儿在前院做你那劳什子的什么会飞的玩意儿!姑奶奶今儿个就把你的那些宝贝全给烧了!”

她吼罢,凶神恶煞地从自个儿丫鬟手中接过火油,不由分说地把没烧的地方也全都泼上。

“我让你飞!我让你飞!让你飞!”

没过一会儿,整座前院都熊熊燃烧起来。

相救火的侍卫侍女碍于她的凶猛,丝毫不敢上前,只得眼睁睁望着前院被烧成灰烬。

魏锦西跌坐在地,呆呆望着自己多年的珍藏和心血毁于一旦,堂堂七尺男儿潸然落泪,只憨憨地坐在地上哭。

乔宝儿冷哼一声,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我告诉你魏锦西,以后再让姑奶奶从你嘴里听见什么飞不飞的,姑奶奶扒了你的皮!昨晚没洞房,现在你给我补上!”

说着,不依不饶地拖了魏锦西,往后院而去。

沈妙言静静望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中,不由轻叹一声,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有飞鸟从空中掠过。

琥珀色瞳眸闪烁着水光,这些飞鸟看似自由,但实则果真自由吗?

风餐露宿,强敌环伺,哪里就算得自由了呢?

生而为人,众生皆苦。

墙角下,韩叙之仰头望着她白净落寞的侧脸,漆眸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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