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皇上”在牧倾远听来却柔柔的糯糯的,有些可爱。
牧倾远轻轻笑了一下。
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姜妤轻咳一声,问道:“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去得宝客栈?”
牧倾远沉吟了下:“过几日,朕让时王设宴招待在京的各国使节,既然宁丘国使也在,那么他也是被邀请的客人之一。殷宴总不至于带着大皇子一道去。等殷宴离开得宝客栈,咱们再过去看看。”
“嗯。”姜妤表示赞同。
外面忽然传来打更人打更的声音。
仔细一听,竟然已经三更天了。
“皇上,太晚了,臣妾得回宫了。”姜妤有些吃惊,自己居然在这儿待到这么晚了。
牧倾远却摇摇头:“夜太深了,你回宫去,宫里人只怕都睡着了,就别回去了。”
听到最后几个字,姜妤呆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别回去了……
那也就是说,是要自己侍寝吗?
姜妤的脸庞上瞬间浮起两朵红云,眼神却飘向了别处。
牧倾远一开始还没有想到这点,可是看到姜妤红扑扑的小脸,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说的话还可以这么理解。
她是自己的后宫妃嫔,原来只要自己的一句话,她就可以留下陪自己。
然而,牧倾远却不想也不会强迫她留下侍寝。
他要的,是面前的这个少女主动、自愿地投入自己怀中,抱着自己撒娇求欢。
现在的姜美人,显然离那一步还很远。
连牵着她的手,她都会想要主动抽离。
“朕还有一两个时辰就需上朝了,今夜就不睡了,在书房通宵看书。刚才你休息的软榻,你继续去那儿睡吧,朕守着你不会有事。明天一早朕让人送你回明熙宫。”牧倾远十分镇静自若地说道。
“嗯,好。”姜妤垂下头道,她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有些羞愧。
也是,牧倾远又不喜欢女人,若是像前世一样要找自己“侍寝”也不会的是现在。
“怎么?姜美人有什么想说的?尽可以对朕说。还是那张软榻不够舒适,想换个地方睡?”牧倾远有些存心逗她的意思。
姜妤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皇上想得很周到,臣妾正好困了,现在就去歇着了。臣妾告退!”
她慌忙离开了牧倾远的身边,朝屏风后的软榻走去。
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陪牧倾远“侍寝“的情景,现在还真是意外地有一些相像起来。
可是躺在软榻上,盖着那件牧倾远替她盖过的袍子,姜妤忽然又睡不着了。
本来下午睡得多,姜妤就不困,刚才说自己困了,不过是骗牧倾远的。
她辗转反侧,胡思乱想,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才勉强进入了梦乡。
浅浅的睡眠中,她做了一个梦。
这一次,她梦到的是活着的牧倾远。
牧倾远在前面走,她微微落后半步,在他身侧跟着一起往前走。
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往何方,只是看着他侧后方的背影,无比坚定地朝前走着。
忽然,牧倾远放慢了脚步,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
这一次,姜妤意外地竟然没有躲闪,也没有挣扎。
在梦里,她居然自然而然地也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
姜妤是被自己吓醒的。
这个梦,真实得有点吓人。
反而上一次,她梦到了真实的牧倾远去世后的场景,却像是梦一般地虚假。
醒来后,她又吓了一跳。
因为她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却是牧倾远。
他就坐在自己身边的软榻边缘,正在看着自己。
见她醒来,牧倾远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朕下朝了,来看看你,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姜妤赶紧从软榻上坐起来。
“臣妾失礼了,臣妾这就回宫。”
牧倾远顿了顿,才道:“好。”
姜妤坐着轿子回到了明熙宫,风铃和兰心她们都等得望眼欲穿,见姜妤回来,兰心兴奋得都快要跳起来了。
风铃叫兰心去找小溪她们准备热水,让姜妤好好洗个热水澡。
姜妤知道她们误会了,于是苦笑着告诉她们:“风铃,兰心,你们是不是以为昨夜皇上召我侍寝了?其实并没有,皇上有事找我说话,我们聊了一夜,后来皇上彻夜读书,我略微眯了一会。”
“那不管!”兰心听完,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昨夜娘娘在皇上的寝宫留了一晚上,所有人都知道。”
风铃亦道:“娘娘可能还不知道,宫里的其他娘娘,别说没在皇上的寝宫过夜,皇上也没在她们的宫里过夜过。”
“好了好了,让我洗个澡?再给我端点吃的来,我饿了。”姜妤见热水送了上来,伸出双手把风铃和兰心往外推。
风铃和兰心笑着出去了。
姜妤不由摇了摇头。
这事恐怕过几天就会传得合宫都知道,也不知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不管怎样,先浸个热水澡再说。
姜妤滑进盛着热水的木桶里,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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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王选在年前宴请各国在京中的使节,本是大夏国惯例。
春节将至,这些来使因为公务原因,无法回国与亲人团聚,所以大夏国出面,宴请他们,赠送礼物,以聊解思乡之情。
今年的宴请规模更是远胜往年。
时王出重金请了上京演出的“赵家班”,连唱一天的戏,将他们拿手的节目演个遍。
做菜方面,则是宫中御膳房的厨师与‘奇奇斋‘的厨师一道献技。
更有一些朝中大臣共同作陪,各国来使把这个宴会当做与时王和大臣们结交的机会,没有一个推辞不去的。
连刚来京中不久的宁丘国使臣殷宴,也接到了时王府的长史亲自送来的请帖。
这种场合,他不得不去。
三天后宴会开席的这天,还是个冬日里最适合出行的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殷宴将送给主人的礼物搬上马车,便坐上了车。
车夫赶车,两个随从各坐一边,往时王府驶去。
殷宴的马车消失在繁华的街角后不久,一条小巷子里走出了一对年轻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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