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浩看完《新闻联播》,刚把电视关上,他就接到了常振军打来的电话。
看着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陈明浩就纳闷了,常振军给自己打电话干啥?没有听说要给自己调整岗位呀,尽管纳闷,他还是很快的就接通了电话。
“常叔,您怎么晚上给我打电话了?”陈明浩接起来之后,恭敬的说道。
“明浩,在忙什么呢?”常振军和蔼的问道。
“晚上没什么事,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呢。”陈明浩边说边坐在书桌旁边,准备处理公文。
“你最近很少回市里吧?”常振军问道。
“确实很少回去,还是前段时间找市里要支援回去过一趟,本想去看望您的,又担心打扰到您,就没有去了。”陈明浩以为常振军打电话来,是问自己为什么没去看他,所以解释道。
常振军在电话中听到陈明浩的解释,知道他会错意了,但也没有刻意去说解释,有些事情糊涂一点还是比较好,于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你不来看叔,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现在也是一个大县的县长了,工作肯定很繁忙。”
“常叔,您今天打电话是有事情要说吧?”陈明浩听见常振军的话,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想着他应该有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便试探的问道。
常振军听见陈明浩的问话,本想把已经编好的说辞跟陈明浩说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倒不是他不能给陈明浩说,而是担心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万一陈明浩不买自己的面子,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办不成事情不说,还有可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陈明浩一旦把自己向他所托的事情告诉了江玉生,那自己这个市委组织部长也就当到头了,但是,想到答应别人的事情,他还是对着话筒说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有点私事想请你帮忙,但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如果你最近几天到市里的话,给我打电话。”
“常叔,事情重要吗?如果不是紧急的话,我后天会去市里一趟,到时候我去找您,如果急的话,请在电话里告诉我吧。”
陈明浩从认识常振军以来,就一直在我他办事情,并且对方对自己也是很好,虽然是看在自己舅舅的面子上,但他觉得还是欠着别人的人情,所以听见对方说有私事要找自己,就急着想还他的人情,所以对着话筒说道。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耽误几天就耽误几天,这个事情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听见常振军这么说,陈明浩也就没有再问了,他找自己办事情,如果要急的话,肯定会急着给自己说的,看来应该不是什么急事,是可以等得起的事情,于是对着话筒说道:
“那好吧,常叔,我后天上午去市政府有点事情,办完之后我联系您。”
“好,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这两天应该不会外出。”
两个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常振军是在书房里给陈明浩打的电话,挂掉电话以后,他就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支香烟,给自己点燃了,狠狠的抽了一口,憋了一会儿才把烟吐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大的烟圈,今天的情形以及自己与那个女人的过往随着烟圈的消散而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上午常振军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令他有些意外,虽然不是陌生电话,和陌生电话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一年也接不了两次,每次说话不会超过一分钟,犹豫了一下,他接了起来。
“常书记,我想你了。”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出来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
“小张,我们已经有三四年没在一起了,这话就不要乱说,传出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到时候再让你丈夫误会,说不准又写举报信呢。”常振军说完,就把手机拿开了,准备挂掉电话。
张姓女人知道常振军说完这几句话就要挂电话,这是以前常振军经常用的手段,于是,声音提高了一些,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常书记,请你千万别挂电话,我今天是真的想你了,才给你打的电话,至于我丈夫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自从他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向省委举报无果之后,他也在外面胡乱搞起来了,我们现在谁也不管谁,如果不是因为有孩子,早就离婚了……”
说到最后,张姓女人在在电话里抽泣了起来,那抽泣的声音让常振军不忍心把电话挂掉,就一直举在耳边听着。
“小张,你今天是怎么了?”等那头女人哭泣的声音小了,常振军才关心的问道,因为对方每次打电话都没有像今天这个样子,他有些担心,难道是金宝欺负她了吗?
没错,常振军知道这个女人和金宝的一些情况,虽然他已经离开台源县将近四年了,可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女人的情况,当听到她和金宝的传闻,他是吃醋了的,只是想到自己这几年对她的冷淡,这股醋劲又没了,没有了自己的这座靠山,就不允许她去找别的靠山吗?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情,有些伤心罢了,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见你。”张姓女人看似无奈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不能说,非要见面吗?”常振军犹豫着问道。
“我是想你了,在电话里管用吗?”张姓女人不悦的说道。
“可是我担心再次传出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张姓女人听到常振军说这话,就知道他已经同意了,只不过是没下决心,于是就对着话筒娇声的说道:“我把房间开好,等你,好不好?”
常振军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心里也是痒痒的,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开好房间告诉我。”
张姓女人听见常振军的话,对着话筒说道:“我这就去市里,你可不许放我鸽子。”
“放心吧,不会放你鸽子的。”
两人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挂掉女人的电话,常振军是有期待的,可几分钟之后,他又犹豫起来了,不是他不想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而是害怕他和女人的关系再度传到江玉生的耳朵里,那样的话,自己的仕途也就走到底了。
他还记得四年前,自己还兼任台源县委书记的时候,被江玉生紧急叫到了省城,他以为是自己的工作有所变动,时任省长的江玉生代表组织和自己谈话呢,却没想到进到江玉生的办公室,对方不仅没有让自己坐下,反而还让自己在他的办公桌前罚站了十几分钟,一直等到他把手上的文件看完,签完意见,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然后,从桌子上找到一个信封,扔了过来,语气愤怒的说道:
“你看看吧,你干的好事,告状信都到了省里,你一大把年纪了,都快当别人的爹了,你怎么下得了手?”
常振军还没有拆开信封看内容,听见江玉生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肯定是自己和那个年轻女人的事情被她丈夫家里人知道并告到了省里,让江玉生知道了。
想到江玉生知道了自己的丑事,常振军当时就害怕了,他知道江玉生最恨的就是利用手上的职权搞腐败,尤其是搞权色交易,不止一次在他们几个关系不错的人面前透露,只要你们敢犯这些事情,你们就小心前途不保。
江玉生看到常振军手上拿着的信封没有打开,仅凭自己几句话就战战兢兢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这封信里的内容属实,当时就失望透顶,原来还以为常振军是因为工作上得罪人,别人故意捕风捉影向上级告状从而抹黑他,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因此说起来话也不友善了。
“怎么,不看内容就知道了?”
“省长,我知道错了,是我没管好自己裤裆里的玩意,请您处罚吧。”
“我没有权利处罚你,只有纪律能处罚你。”
常振军一听说只有纪律能处分自己,更加的害怕了,颤巍巍的对江玉生说道:“省长,还请您看在鞍前马后多年的份上,想办法帮帮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不敢了?我曾不止一次说过,我们在工作中可以出现一些小的失误,甚至犯一些小的错误,因为大家都是人,难免会出错,可对于搞腐败,搞权色交易,是不能容忍的,我现在不知道你当这几年的县委书记在经济上有没有问题,但至少在生活作风上是有问题的,你睡了年轻女人不可能白睡,肯定有交换条件的,要不然的话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凭什么跟你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寻欢作乐?这就是权色交易,你让我如何帮你?”江玉生厉声的说道。
“大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当时是鬼迷了心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她领到了休息间里,事后我也很后悔,后悔不该做这有伤风俗,道德败坏的事情,一直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常振军羞愧的低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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