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瑞华听见方光义的话，很不情愿的相信了这一事实，这说明杨华勇把他们当兄弟只是表面功夫，更多的是利用他们。

唐洪波和方光义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相信了，相互之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方光义继续问道：“想知道这一千万到哪里去了吗？”

“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幸好这一千万他没有给我们分，要不然我们的罪过更大。”范瑞华摇摇头说道。

听见范瑞华并不想知道这笔钱的去向，方光义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了，而是问道：“你知道兴义商贸有限公司吗？”

“知道，杨宪兵从镇上离开就是到省城开的这一家公司。”范瑞华回答道。

“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方光义继续问道。

“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到省城开公司就是为了做生意，直到有一天我们三个人喝酒，杨华勇喝醉了才说出了杨宪兵到省城开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某人合法的收取项目回扣或好处费，正因为我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县公安局以容留他人卖淫嫖娼罪名拘留我们以后，这个人担心我们在里面把他交代出来，才想办法把我们三个人偷偷放出来的，只是弄不明白，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范瑞华说到最后，还是一脸的懵。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的，况且，你们那么肆无忌惮的指挥安排镇里的财务人员，抗拒组织的调查，难道不会被发现吗？”唐洪波回答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毕广福和莫长河两个人告密的，杨华勇只给他们两个人打过电话，剩下的我们打的都是私人电话，家里人肯定不会出卖我们。”范瑞华分析道。

“范瑞华，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就问你，刚才你说的某人是谁？”方光义问道。

“我想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范瑞华反问道。

“我们知道是我们的事情，我现在在问你。”方光义严肃的问道。

“到了这里，你还指望某人能够保你出去吗？”唐洪波接着说道。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是栽了，既然你们能够找到我们，能够把我们挂上通缉令，他肯定是无能为力的，齐武正是看不到了希望才找你们自首的，实际我也没有什么想隐瞒的，要隐瞒就不说那些话了，刚才说的某人就是市长戴中南。”范瑞华很平静的说道。

“知道他们怎么操作的吗？”方光义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你们应该问杨宪兵，杨华勇肯定也知道，但不会太详细。”范瑞华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范瑞华说完，方光义再次问道。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再也没有保留的了。”范瑞华一脸轻松的说道。

讯问完范瑞华，天已经亮了，唐洪波和方光义拖着疲倦的身体再次进到了另外一个是审讯室，他们希望在鲁强来之前，将杨华勇的口也撬开，只是他们的愿望落空了，尽管杨华勇也知道没有希望了，但他还是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表哥，毕竟他们是有亲戚关系的，无论唐洪波和方光义怎么做工作，杨华勇和杨宪兵一样，始终是一言不发。

陈明浩早上刚起床，就接到了王亚洲的电话，当他知道昨天晚上在省城发生的事情后，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兴义商贸有限公司的案子很快就可以侦查终结了，于是，就让王亚洲通知高达，上班之后到自己办公室，他要听他们的汇报，同时讨论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

陈明浩挂掉王亚洲的电话，就开始洗漱，到机关食堂吃早餐，早早的就来到了办公室，联络员付向东在他身后进来的。

“对不起，陈书记，我来晚了。”付向东看见陈明浩坐在办公室，以为自己迟到了，连忙道歉说道。

“你没有来晚，今天是我来早了，你该打扫就打扫吧。”陈明浩看着付向东说道。

付向东听见陈明浩的话，悄悄的看了一眼陈明浩办公室墙上的时间，刚好七点半，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忙碌了起来。

看着付向东忙碌的背影，陈明浩有些庆幸，同样是给领导服务，自己给孙维平当秘书的时候，可没干过这些拖地，擦桌子的活计，自己比付向东他们可要幸运的多。

八点刚到，王亚洲和高达一前一后就来到了陈明浩的办公室。

高达昨天晚上同样接到了方光义的汇报电话，只是他要求方光义和马永超密切配合公安的行动，所以一大早他没有给陈明浩打电话汇报。

陈明浩见到他们两个过来，也没有刻意的把他们让到会客区坐下，而是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两把椅子。

“就坐这说吧。”

高达和王亚洲两人拉开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你们俩谁先把昨天晚上的经过简单说一下？”

高达和王亚洲两人听到陈明浩的问话，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高达说道：“还是让王书记跟您讲吧，昨天晚上的行动毕竟是以公安为主的。”

听到高达的话，陈明浩看了他一眼，就对王亚洲说道：“既然这样，那王书记就给我讲讲吧。”

王亚洲听见他们两人的话，也没有推脱，直接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今天凌晨开始讲，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接到了齐武的电话，他告诉我，他要自首，就提了一个条件，回来之后想回家看看孩子，我答应了……”

王亚洲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给他们两个人讲了一下，最后说道：

“经过公安局和纪委四名同志连夜审讯，五名犯罪嫌疑人中，杨宪兵的妻子魏小冉、齐武和范瑞华都先后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杨宪兵和杨华勇两人至今没有开口，通过三个人的交代以及从杨宪兵家里搜查出来的各种资料表明，兴义商贸有限公司就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皮包公司，公司的员工就杨宪兵和妻子魏小冉，魏小冉是会计，出纳员杨宪兵，结合到我们前期的调查，这家公司就是为了给某些人收取好处和回扣而设立的，虽然杨宪兵和杨华勇至今没有开口，但我们可以根据前期的侦查和他们三个人的交代，得出结论，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市长戴中南。”

“陈书记，这件案子得逐级上报了，有些人的调查取证不是我们一个县级纪委或者县级公安局能够办到的。”

高达在今天早上也得到了方光义的汇报，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因此在王亚洲说完之后，对陈明浩建议道。

陈明浩听到他们两人的话，思考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是逐级上报的时候，虽然有口供，但是负责资金的杨宪兵还没有开口，那个笔记本的暗语还需要他来解开，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把线索上交了，我们就会失去对这个案子的主导权，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陈明浩之所以要这么说，就是因为省公安厅已经调查出私放三个嫌疑人是戴中南安排市公安局长办的，结果三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的下文，这就说明在省里有人在保戴中南，如果这个时候把这些线索交到上面去，难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证据遗失，嫌疑人翻供等等，都有可能让这个案子前功尽弃，让戴中南等违法违纪人员逃脱调查，只有把证据扎实了，上面的人想保也不敢保，这样才可以把线索往上交。

听见陈明浩的话，高达和王亚洲都明白他的意思，是担心上层有人做手脚，最后让这个案件不了了之。

“陈书记，是我考虑的不周全。”高达说道。

“你的提议没有错，因为你不知道省公安厅的调查结果，如果你们知道省公安厅已经调查清楚了，私放杨华勇等三人是市长戴中南安排公安局长做的，而戴中南至今未受到任何处罚，你们也会有我的想法。”陈明浩给高达和王亚洲解释道。

“黄总队他们调查出结果了吗？”王亚洲惊喜的问道。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黄总队昨天下午带队离开的时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说了一下，就是戴中南安排是公安局长的，他们在三天前就已经有结论了，结果戴中南到现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说明在省里是有人在为他说话的，而这个人的势力还不会小。”陈明浩对他们两个人说道。

两个人听到陈明浩的话，一时沉默了下来，露出担忧的神情，难道他们的辛苦会白费吗？

陈明浩看出了他们的担忧，说道：“我知道现在你们的心里有些担忧，害怕这段时间的心血白费，害怕将来有人打击报复你们，如果真的这样想，请你们现在就告诉我，我会允许你们退出这件案子的调查，也不会责怪你们，如果你们坚持调查这件案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不管是戴中南也好，还是省里的某位大物也好，只要是证据确凿，他们一个都跑不了，都逃不了党纪国法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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