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宪一出来,大家都围了上去,依旧是房夫人代表大家说话:“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睡下了。”姜宪叹气道,“等一觉醒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阿弥陀佛!”房夫人和太皇太妃不约而同地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大家的心情轻快了很多。
姜宪招呼大家坐下来喝茶。
白愫告诉姜宪:“田医正从这里出来就去了西三所,皇后娘娘听到皇上宾天的消息也昏了过去。据说现在正由田医正扎针,我寻思着等会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赵翌死了,护着姜宪的人也没了,韩同心占着皇后的名头,别的事干不了,磋磨磋磨姜宪却是没问题的。
姜宪没办法同情韩同心,更不想面对她怨妇一般的脸,道:“你代我去一趟就行了。我这边还要照顾太皇太后呢!”
白愫欲言又止。
姜宪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就算她做了太后也会一直拿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是那吃素的。”
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就算是韩同心做了摄政的太后,也一样拿她没有办法。
不是她轻瞧韩同心,而是对韩同心太了解了。以韩同心的心性和简王的为人,韩同心若是做了摄政的太后,以韩同心的能力,一开始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力处理朝政,势必得依靠简王和娘家的父母兄弟。权势又是个好东西,否则曹太后和赵翌之间又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就是前世的她,拿起来之后都不愿意失去,更何况是毅力决心都远远不如她的韩氏?韩同心若是聪明,最终只能选择依靠像李谦这样能征善战的朝臣,做为李谦的妻子,曾经的小姑,韩同心不光要把现在对她的不满收起来,就是从前对她的怨恨也都要小心藏好。若是韩同心看不透,一味地依仗简王和韩氏,她就只能做个傀儡太后,朝政由简王和韩氏说了算,她又凭什么来折腾她?
因而姜宪心里也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至于白愫,她不知道姜宪心里还有这样一番计较,还以为姜宪不愿意拉下这个面子,可她更不愿意勉强姜宪去见韩同心,在韩同心面前低头。她只好暗暗地摇了摇头,道:“那就我代你去一趟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看着姜宪,希望姜宪最终会跟她一块儿去。但姜宪已转过头去和王瓒说起话来:“阿瓒表哥一直在宫里,石家那边可曾派人去看顾?”
王瓒已经和石家大小姐订了亲,如今国丧,他的婚事恐怕要拖一拖了。
王瓒听着愣了一下。
这样和姜宪讨论他未来的妻子,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通知了石家。”他低低地道,“只是之前京城被围,外面全是鞑子,他们就是想出城也不能行,何况我岳父还在翰林院任职。后来破了城,我和他们家也断了消息。昨天已经让人去寻了,还没有结果……”
王瓒越说语气越自然,心情越发平和。
他自己无能,早就放弃了姜宪,现在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后悔深情的样子有什么用?
只会显得他卑鄙龌龊而已。
他已经负了姜宪,不能再让她瞧不起了。
从今以后,不管石家大小姐是死是活,他和姜宪都只是最好的表兄妹了。
他会在姜宪需要他的时候照顾她,可他更要担负起一个丈夫、父亲的责任。
王瓒想着,突然间豁然开朗,如久雨的晴空,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
这是自她娘亲拒绝了他求娶姜宪之后他再也没有过的心情。
这样也挺好。
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陡然间甚至有了打趣姜宪的心情,笑着道:“我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成亲了,你到时候就又有借口回趟京城了。或者是你就住在京城别回去了,反正你不点头李谦也不敢纳妾,让他在西北跳脚去。”
姜宪暗暗惊愕,随后差点哭了起来。
她又见到了前世的那个阿瓒表哥,没有别扭黯然,只有风轻云淡般的关怀。
是什么让他骤然间想通了?
姜宪不想去思量。
她觉得这样就挺好。
人生中除了花前月下的浓情蜜意,还有很多需要承担的。
阿瓒能想通,她觉得很好。
“有你这样打趣妹夫的吗?”姜宪像前世一样,不再害怕在他面前坦露真实的情绪,嗔怪道,“我们俩口子就是好好的,也要被你给搅成一团浑水。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我怕到时候你送我一堆美女让我带回家。”
“哈哈哈……”旁边听着的姜律笑出声来。
曹宣则长长透了口气。
王瓒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想伤人面皮装做不知道罢了。如今王瓒能想通,就再好不过了。他还指望着和姜、李两家合作呢——他姑母去世了,他就成了无根的浮萍,这个时候不想办法靠过去,以后可就真的成了个只能被人任意欺凌的人了。
屋里的气氛因姜律一通大笑而变得更加轻松了。
曹宣对王瓒道:“你还是让个人守在宫门口更好,这样一有消息你就知道了。”
紫禁城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特别是在赵翌死后这么多天才发丧的敏感时期。
王瓒向曹宣道谢。
姜律却已经和姜宪说起话来:“看你这个样子,我还挺佩服我这个妹夫的,娶了你不说,还任由着你胡来,他的心可真够大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带着皇上的遗诏跑来京城,那时候京城乱糟糟的,我那妹夫就没有说点什么?”
姜宪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她给李谦写了封信说她要来京城之后,李谦好像直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回信,更不要说像从前那样关心溺爱殷勤地频频给她写信了。
是西北的战事太忙还是……生她的气了!
从前他上战场的时候也是三五天就给她写封信的。
那就肯定不是战事太忙。
生她的气?
前世她不管怎么作他都没有生过她的气……
难道他又在弄什么“惊喜”吗?
也不太像……
或者是李谦那里出了什么事?
受了伤?
昏迷不醒?
姜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西北的战事了。
她顿时如坐针毡,隐隐不安。
如果不是姜律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坐在她面前,她恐怕立刻就要跳起来喊了刘冬月过来问话了。
可堂兄的嗤笑比得上李谦的安然吗?
当然比不上。
就在姜宪准备叫刘冬月的时候,白愫神色古怪地走了进来,道:“保宁,皇后娘娘请你过去。说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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