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也觉得好极了。
她招刘冬月说话的时候笑咪咪地道:“这事能办好吗?”
刘冬月的背不由又挺直了几分,郑重地道:“郡主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了!”
姜宪听着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谢元希的信递给了刘冬月,然后舒展着身子骨倚在了身后的大迎枕上,笑道:“王爷也是打得好主意!不过,想用我的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跟王爷说了,去帮着他卖东西没问题,可不能把性命丢在了那里。你从我这里出去就去找云林吧!王爷把护卫你的事交给了他,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帮你挑好了随行的人。”
刘冬月一愣,随后眼睛都红了,低下头来眨了眨眼睛,这才上前给姜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道:“多谢郡主。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去找云大人了。到了春天,就要开海禁了。正是卖船的好时机。”
“你去吧!”姜宪端了茶,在刘冬月转身的时候,像想起什么似的平平常常地加了一句,“要是累了,就回京城来。这几年,你在外面东奔西跑的,很是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好在你师傅刘小满身体还好,太皇太后的意思是,等给你师傅做了七十岁大寿,就送你师傅出宫荣养。”
太监出宫荣养,有干儿子干女儿的,可以接回家去孝敬。没有的,可以住在由内务府提供的宅子里。
可这有后辈孝敬的和这没后辈孝敬的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谁不想有后辈照顾着。
说得是师傅,刘小满对刘冬月却像儿子似的。
就是这姓,也是刘小满给的。
若是刘小满出宫,刘冬月肯定是要接刘小满回家孝敬的。
刘冬月身体震了震,回过头来又给姜宪磕了个头,道:“我回来之后就接师傅回家。”
刘小满的生辰在秋天,秋天,他也该回来了。
姜宪轻轻颔首,说了声“去吧”,刘冬月这才退了下去。
内室的帘子突然被撩开,慎哥儿像阵风似的刮进来。进来就扑到了姜宪的怀里。
姜宪搂着儿子,扑哧扑哧地笑。
别看慎哥儿在外面威风凛凛的一会儿指使这个,一会儿指使那个,走到哪里都是哥哥的样子,却会在无人的时候抱着姜宪撇娇。
这肯定是又有事对她说了。
她笑着摸了摸儿子乌黑的头发,道:“怎么了?不是在和止哥儿他们玩打仗的游戏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李谦走后,她和太皇太后几个来了小汤山,决定今年就在这边过年。加上郭氏决定明年来京城省亲,姜宪就把续哥儿和承哥儿也都留在了京城。
她来这边小住,两个孩子和慎哥儿当然也带了过来。
这下可好了,止哥儿,白府的几个孩子都跑过来看慎哥儿。
小汤山离京城还有大半天的路程,京里又开始下雪,她索性把几个孩子都留了下来。
家里就像有十七、八个美猴王似的,闹得不可开交,姜宪偶尔想起,都有点后悔把这几个孩子招了过来。
不说别的,后山的那些桃树李树可遭了殃,被几个孩子折腾得都没有样子了。
慎哥儿抬头,一双大大的杏眼明亮如夏日,悄悄告诉姜宪:“我和白大哥打仗,我胜了。他们都说我像爹,会打战。”
小模样非常的得意。
每个男孩子都这样吧?
姜宪忍俊不禁,道:“是啊!我们家慎哥儿像爹!”
慎哥儿嘿嘿地笑,又一阵风似的跑了:“我们还要打两场。白大哥说,三局两胜才算赢。”
“这孩子!”姜宪笑着摇头,由身边的丫鬟服侍着穿了鞋,往太皇太后那边去。
太皇太后正在打叶子牌,看见姜宪朝着她直招手,道:“事情忙完了!看见慎哥儿了没有?可别大人在屋里玩,连看孩子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她老人家一生把孩子看得重。
姜宪忙笑着把刚才慎哥儿冲进来的事告诉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不满地撇了撇嘴,开始抱怨赵玺:“也不知道随了谁?小气得要死!无功不得封爵!难道他封了我们家慎哥儿还有谁敢去说什么不成?也就是先帝只生了这一个,要是还有兄弟,未必就轮得上他来做这个皇帝!”
太皇太妃还是怕这话说了不好,笑着救场,道:“要不怎么说皇上是个有福之人呢!您还是别管皇上了,连我都听说明年开春皇上就要亲政了,到时候就更不用我们管他的事了。您这会把精神放在牌上吧?就是孟芳苓在旁边给您看着,你可也连着输了四、五局了!”
“我可少了你的银子?”
两位老人家相伴了快一辈子,斗起嘴来旁人可不敢插嘴。
好不容易到了掌灯时分,雪越下越大了,太皇太后忙让人去叫了慎哥儿,还责怪姜宪:“你们就没有一个想起那孩子?”
这宅子里有重兵把守,几个孩子身份显赫,身边服侍的人里一层外一层的,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不过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好像头脑也没有从前清醒了,有时候说话还会颠三倒四的,前两天还说起姜宪的父亲之死,自责自己若是没有让她父亲跟着孝宗皇帝一起狩猎,她父亲也不会死了。然后就开始频繁地问起慎哥儿的行踪,好像一会儿不见,慎哥儿就有什么危险似的。
姜宪不由和白愫交换了一个眼神。
等到用完了晚膳,太皇太后留了慎哥儿和她一起睡。
止哥儿是个爱玩闹的,吵着也要留下来陪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非常的高兴,像在宫里的时候一样,把兄弟俩安置在了碧纱橱。
姜宪却和白愫凑在一起说话。
“太皇太后也是快八十岁的人了,后面的事要不要准备准备?”白愫问。
姜宪心里非常的难过。
按照前世,太皇太后也多活了这十年。
可她想太皇太后再多活几年。
“再看看吧!”她觉得胸口闷闷的,道,“常大夫说太皇太后没什么事。”
只是慢慢的老去了。
白愫也觉得很是伤心。
阿吉穿过虽然是冬天却仍然绿树葱郁的院子走了过来。
姜宪和白愫站在遍植绿树的抄手游廊上,又没有点灯,阿吉没有看见。姜宪就叫了他一声,道:“可是有什么事?”
阿吉匀了匀气息,这才道:“九边打起来了。大同总兵齐胜战死了。大公子带兵过了山海关,直奔大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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