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他们走了之后,也有点惊慌着忙,先急忙的叫人去请大夫,过来给王永看看,王永着实的被打了狠了,一直昏迷着就没有醒过来。
而事情发展成这样,王氏也要想想怎么给老爷交代!
如果今天的事情按照王氏预想的发展,那么杨若嫣到时候就算是还能撑到老爷回来喊冤,老爷也是未必听她的,而且也未必相信她!
一来,那时候必定是已经和安郡王府的亲事不成了的,安郡王府就算是退了亲,可也是丢了大脸的,那安郡老王爷和二爷一定是气愤至极。而老爷在他们面前丢了脸,对杨若嫣必定是没好气。
二来,出了这种事情,无论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小户的小家碧玉,都已经不能取信于人了,这样的女子没人看得起,自然她们说的什么话也没人相信。杨轩的为人她很了解,最是不能容忍这样丢脸的事情发生。
王氏便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不过她想不到精心准备了一番,王永一个大男人带着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竟然都没有把杨若嫣给弄回来!最后居然还把那位二爷放了进来!
想到了这里王氏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觉着是孙妈妈这个自己平常很看重的人今天没有出力!没有管住几个婆子,于是把孙妈妈叫来大骂臭骂了一顿!
骂的火起来,还想动手打,孙妈妈连连的求饶,为了把自己能摘出去,又将责任推到了其他的几个婆子头上,王氏被激的眼睛都红了,最终将几个认为没出力的婆子叫来打了一顿,这才出了点气。
孙妈妈为了免于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了王氏的欢心,又给王氏出主意,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想想后面怎么办,一个是二少爷那边过几天就回来了,三姑娘必定是要找二少爷告状的,这是一个为难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老爷那边怎么说。
王氏在办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把后路留好了。杨浩文那边她根本就没想怎么解释,因为她就没打算给杨浩文解释!杨浩文是杨若嫣的亲弟弟,杨若嫣出了事,不管说什么,再不对,杨浩文也是站在杨若嫣那边的,这一点王氏很清楚,因此就没打算还跟他解释。况且,论身份王氏是他的母亲,他一个男子,难道就不怕把不孝的罪名传出去?!
因此杨浩文那一边王氏并不担心。
而老爷杨轩那边,王氏同样也不算很担心。
之前她已经想好了,不管事情最后闹大还是闹小,反正就推到杨若嫣自己头上就行!是她不守妇道,是她不知羞耻!自己的侄子只是在过年前来府里一趟,看看自己这个姑姑而已!这算是光明正大吧?理所应当吧?!
所以,连王永为什么来府里,王氏都已经想好了借口,然后的事情就是他们小辈之间的事情了,闹得多大,她这个当长辈的一句被瞒住了,当然说得过去!
这就是王氏打的如意算盘,即便现在事情没办成,她依然可以用这种借口敷衍过去,所以,王氏不算很担心。
相比之下,她还比较的担心其他的两件事,一件是王永伤的也许太重了,若是真有个好歹,她自己没法和哥哥交代。另一件是,今天安郡王府的那位二爷来了,杨若嫣又是毫发无损的被接走了,王氏只担心这位二爷听了杨若嫣的告状,饶不了自己,若是发了狠,叫人来府里对自己不利,老爷不在,连个说话顶用的人都没有……王氏就有点担心这个。
胡思乱想了一阵,王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夫给王永看了之后不停的摇头,说是肋骨都断了,说不定腹内的什么脾肺的说不定已经打出血了!他治不了,叫把人赶紧先送到城中有名的同春堂,找那里的坐堂大夫,那坐堂大夫有一位是最善于看这种打伤的。
王氏听了吓坏了,顾不上在想其他的,急急忙忙叫人将王永送去同春堂。
这一晚上王氏这边反而折腾的一晚上没睡。
再说庄子这边的别院。
第二天杨若嫣起来,洗漱收拾,坐在了梳妆台前等着梳头,而忙里忙外端水递手巾的就只有之桃一个,之杏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杨若嫣随口问道:“之杏去哪儿了?怎么起来就不见人?”
站在身后给她梳头的之桃嘴巴嗫嚅了一下,才轻声道:“早起二爷就叫去问话了……”
杨若嫣一愣,从镜中看着她问:“二爷要问什么?”
之桃更嗫嚅了,声音很轻的道:“二爷问昨天事情的详细经过,表少爷……表少爷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
杨若嫣皱起了眉头,昨天王永有些话,有些动作确实很过分,昨天因为时间紧张,自己急着离开,朱铿寒才没有问太多,不过……想来他是忍不了这口气,迟早要弄得清楚明白的,再找王永算账。
想到这里,连胜催之桃给她快点梳头,她又担心朱铿寒的身体,若是猛地气急了……梳好了头从屋里出来,急匆匆的来到了朱铿寒住的这个院子,果然看见杨洲文站在上房的门口,有些不安的来回走着。
七八岁的小孩儿,偏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背着手走来走去,杨若嫣要不是现在心情不好,真能被他逗得笑出来。
“之杏在里面?”杨洲文看到她就迎了上来,杨若嫣便问道。
杨洲文点点头,神情有点紧张:“是啊……刚刚听见里面好大一声摔杯子的声音……”
杨若嫣叹了口气,点头上了台阶,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二爷?”
屋里传来了脚步声,朱铿寒亲自迎了出来,看见她‘嗯’了一声:“你来了?”他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紧蹙,眼睛里却又一丝异样的红,虽然极力的掩饰,可很明显刚刚分明是很暴怒的。
杨若嫣一伸手就被他扶住了,边进屋边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心口痛?还有什么感觉?”进了屋一怔,看到之杏还在地上跪着,地上全是瓷器的碎片,朱铿寒竟然是连茶壶都砸了。
之杏看到她,吓得也是脸色发白,赶紧的低下了头去。
杨若嫣摇了摇头,轻声吩咐:“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在端杯清热水来。”说完了,扶着朱铿寒进了内室。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朱铿寒用手抓住了她搀扶他的手,看着她轻声道:“我没有生气。”
杨若嫣扶他坐下,伸手在他眼睛周围指了指,嗔道:“还说没生气?你瞧这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颊也有异样的红丝,嘴唇却灰败,太阳穴跳动明显……这分明就是刚刚暴怒过。”说着从自己身上拿出来长颈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救心丸,之杏端来了水,便喝着水给朱铿寒喂了进去。
朱铿寒被杨若嫣说穿了他的谎言,只好乖乖的吃药,吃了药还想喃喃的在解释两句,杨若嫣轻声叫他躺在软椅上,手在他的胸口顺着,轻声道:“先不忙着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有怪你……现在就静下心来,呼吸绵长一些,慢慢的平静下情绪。”
朱铿寒轻微的叹了口气,便什么也不说了,闭上眼睛缓和情绪,突然感觉杨若嫣把耳朵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他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刚动了一下想直起身,杨若嫣贴着没动,声音很轻:“别动。”
朱铿寒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按捺住自己想要顺势把她搂怀里的感觉,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太过老实,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闭上了眼睛,感觉她的头发很软,很香。他的心绪慢慢的平稳了。
刚刚朱铿寒确实暴怒了,昨天只听之杏边走边哭的说了些大致的情况,但是朱铿寒知道,王永一定不止仅仅拦挡而已,他一定是做了更过分的,才把杨若嫣逼得拿出来梳篦握在手里。杨若嫣手握着梳篦,很明显就是真要没办法了,就会自裁!
今天把之杏叫来就是要问清楚,王永和王氏,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等之杏一五一十全说了,朱铿寒果然就气的暴怒!桌上茶杯茶壶全都给扫到了地上!心脏痛的撕裂一般!
也难怪他气的发疯,实实想不到,那杨若嫣自己的家,却不是她可以安心呆的地方!那地方于她而言,竟是个随时可能将她覆灭,逼她到绝路的地方!朱铿寒实在觉着昨天是轻饶过了那个王永!应该直接弄死他!
暴怒之后,心痛无比,朱铿寒自己也感觉出来心痛症又犯了,正在努力的控制,幸好这个关键的时候,杨若嫣来了。
杨若嫣听了朱铿寒的心跳,杂音依然有,不过比起第一次听的那种颤音,减少了很多,杨若嫣心中一喜,这说明自己这一次给他新换的这种救心丸是很管用的。
然后马上就感觉到,朱铿寒必定的刚刚的暴怒引起的心绞痛,此时虽然有缓和的趋势,可心脏跳动异常,呼吸也异常,时而快速急促,时而自己感觉到有些不适,自己努力的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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