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李静如愿以偿,在周国强的怀中,如猫咪般安睡。
次日,李静安排了好了满满行程。七点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八点去鸟巢逛一圈,九点故宫,十点……
一天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李静诺大的计划,只因作为首都的京市,有太多值得一去的遗迹与景点。
周国强玩的很尽兴,同时也有很多感触。与李静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难忘,却又那多短暂。
回恒市,周国强依旧选择了来时的绿皮火车。不是他不差钱了依旧抠门,而是回去的工具除了火车就只有大巴车。
他们市区可怜到还没有一个独立的飞机场,军用机场到是有,只不过不会对普通人开放。
再次回到当初他匆忙离开的宿舍,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温度。
更让他意外的是,宿舍里只剩下了他的床铺,满地的灰尘与狼藉。
这个月份,厂子早就放假。可老牛和小东的床铺去了哪里?
“嘟!嘟!嘟!”
周国强忍不住拨通老牛手机,几个月没联系,他并不晓得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崽家伙!终于舍得打电话了呀?我还以为你去南方当上门女婿,不回来了撒。”
电话接通,牛牛那熟悉别扭口音一出,周国强长出一口气。
“呼!难道你就不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咱们宿舍什么情况?你们都跑哪去了?”
没回来之前,周国强还一路想念与哥几个朝夕相处的过往,谁曾想,如今只剩下他一个。
“崽事咋说嘞,我师父准备把房子卖了,他儿子在大城市定居结婚要用钱,所以我们只能搬家嘞。”
“嗯?你小子四不四回来了?暖气我办了报停,没法住人。你也不用太急,反正咱们明年开春才到期。”
牛牛一番话,周国强彻底无语。
“额……那你搬哪去了?小东呢?”
习惯了热闹的周国强,坐在他那空荡荡的床铺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我们组阮师傅楼下有个小单间,他让我过去先住着。你也赶紧找地方吧,崽事闹的。”
“对了,小东跑去跟小磊和多动混了。”
牛牛并没有邀请或者说接纳周国强的意思,很明显他那也住不下两个人。
“行!知道了。”
周国强挂断电话,随手又拨通多动的电话。
“强子?听说你一声不吭就跑南方去了?现在在哪了?”
多动与周国强关系,近两年变的略显生疏,他们之间一般没大事不会怎么联络。
“我刚回来,这不空荡荡的房子只剩我一个了,小东在你那是吗?你回老家了吗?哥们我无家可归了。”
周国强自嘲道。
“嘿嘿!老牛把你卖了是不?全你小子命好,刚巧我和磊子都没走,在外面找点私活干。这样吧,你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下班我和磊子帮你一起搬。”
多动与周国强根本不需要废话,一个宿舍那么多年,关系绝对够硬。
“额……你们几点下班?”
周国强也不谦让,他给多动打电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求收留。
“现在四点半,预计六点我们就过去,车不用找了,我闹了个面壳子。”
多动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国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这一群人里,最先拥有座驾的,居然会是多动,哪怕只是个面壳子,重点是他居然有驾驶本。
“收到!晚上我请客,带你俩吃点好的。”
周国强挂了电话,开始整理他那些家当。说实话,他也没多少东西可以整理。
一床一铺,一台电脑,两兜衣服,杂七杂八都是日用小零碎。
当他点燃一支烟,再次打量还有什么遗漏时,床头墙壁上的一张贴纸,让他不由得露出回忆式的微笑。
0,当初唱歌选秀节目来恒市海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眨眼已经过去了五年,梦想依旧没有实现,他也将迎来上班生涯的第四次搬家。
有不舍,有留恋,更多的是感叹。这里终究不是他的根。
周国强下定决心,未来他一定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以不用在这样漂泊,他有些厌倦了来回搬家的日子。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多动和磊子,风风火火而来,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客套话,甚至不会像老友重逢那样,握手或者拥抱。
“我擦!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强子,你是今天刚回来的吗?你小子这几个月到底跑哪混去了?”
多动和磊子一边搬行李下楼,一边在楼道里问道。
“额……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等一会儿吃饭时慢慢聊。对了,你俩这是什么情况?往年不都早早回老家了吗?今年怎么,懂得赚钱了?”
自从学校到大北锅炉上班,除了前两年周国强冬天干过私活外,其余兄弟几个,大多冬天选择回老家,至于他们在那边又没打工,周国强也不得而知。
“唉!别提了!说多了都是眼泪啊!你没上班这几个月算是赚了,我们他么么的天天白干,每个月除了基本工资能给按时发放,奖金基本就没见着。”
“四个月罢工三次,才结算了十二套塔筒。最后一次就是上个月,一直罢到没有领导出面,后来一份通知我直接放假。”
“少开了几个月奖金,这点钱哪够花?我和磊子一合计,也只能在外面讨点生活了,要不然都没脸回老家。是吧磊子?”
骂骂嘞嘞的多动,一看就是被厂子气的不轻。
“今年确实不行,听说车队那边,还有许多退了休的老职工,还来厂子堵门闹事呢。据说是养老保险没给人家交齐什么的。”
“好好的单位,也不知道咋的,就经营成这副德行,按说咱们每年也不少干活呀!这钱怎么就越干越少,还特莫欠一屁股外债呢?”
不怎么爱动气的磊子,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口吻,在周国强看来风雨飘摇的大北锅炉,眼看是要撑不下去了。
当初赵经理许诺,所谓的承兑票貌似但站在也没搞回钱来。奖金一直拖欠,时间短了还可以找理由糊弄过去,可时间托的太久,再有耐心的工人,也会对厂子失去希望与信心。
周国强知道,类似磊子与老牛一类,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宏愿,只是想在一个有稳定收入的单位,一直干到退休。
奈何,大北锅炉蛀虫太多,太过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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