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嗯?”沧桑的声音先是说了两声“好”,随即语气就变了,这人沉声说道:“常志,这颗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中间睡觉了……”
“师、师父……我、我好像是打了个瞌睡……”男人有些紧张地说道。
“什么叫好像打了个瞌睡,我早就说过,雕刻必须要一气呵成,精神始终集中,不能有半点溜号……”沧桑的声音变得十分冷酷。
“师父……弟子知道错了……”男人又是紧张地说道。
“你知道错了就行了么……那你是否知道,这是天空寺三灯大师送来的极品碧玺……现在让你雕刻坏了,到时候让为师怎么交待……”沧桑的声音现在十分的低沉,就好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我……”男人先是支支吾吾的,跟着“噗通”一声,好像跪到了地上。男人随后又道:“弟子知错……任凭师父责罚……”
“责罚……我恨不得直接杀了你……你们这些师兄弟妹,真的是越来越废物了……”沧桑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师父……弟子、弟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精神力现在越来越差……这次明明已经集中精力……可还是不支……竟然、竟然睡过去了……”男人怯怯地说道。
“这就是你的理由么……为师经常一天才睡一两个小时,有的时候更是两三天才合一次眼……为什么我就没有事……”沧桑的声音又是冷冷地说道。
“师父……师父您的修为……哪是弟子们能够比的……弟子几乎每天都在雕刻……已经很久没有修炼您传授的功法了……可能是因为……总不修炼才这样的……”男人又是结结巴巴地说道。
“修炼,也是修行中的磨炼……我们每天的雕刻,就是一种修炼了……念在你这次是初犯,按照门规,这才鞭笞三十,就不用你去地牢跪一天一夜了……”沧桑的声音冷漠地说道。
“多、多谢师父……”男人怯怯地说道。
未几,张禹就听到房间内响起皮鞭的声响,“啪!”“啪!”“啪!”“啪!”……
伴随着声响,房间内还传出男人的闷哼生,“呃……呃……呃……”
张禹不难听出,这个男人应该是十分的疼痛,却又不敢大声叫出来。由此可见,男人对他的师父,应该是十分的畏惧。
现在的张禹,几乎能够判定,房间内这个能有五十岁的男人就是妙手雷戈了。
雷戈对待徒弟,着实是有些狠了,不过张禹也听得出来,叫常志的男人显然是雕刻坏了一件贵重的东西,这才引来雷戈发怒。
惩戒,或许是应该的,可也应该分清黑白。弟子们的能力有限,又不是机器,总是要休息的,这种无休止的工作,只会让人恶性循环,最终活活累死。
也就片刻功夫,房间内的鞭笞声停歇。
那个沧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常志,回去休息吧……”
“是,师父……”男人感激地说道。
“这是你第一次犯错,所以为师只是小惩大诫……若是再有下次,就不要怪为师严惩不贷了……”沧桑的声音再次冷酷起来。
“是、是……弟子以后一定集中精力,决不能再犯错了……”男人怯怯地说道。
“下去吧。”沧桑的声音说道。
“多谢师父。”男人说完,脚步声响起。
张禹听得出来,男人这是往门口走。但是只走了七八步的样子,张禹跟着听到好像还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正朝房门这边过来。只是这个脚步声,实在是太轻了,可能也是距离远的缘故。
果然,张禹接着就听到,常志的声音响起,“二师弟。”
“大师兄,你这是……”差不多是在走廊上,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什么,你应该是任务完成了吧……我先走了……师父在里面呢……”常志如此说道。
“好,我这就拜见师父……”后来的男人说完这话,很快就走到门口,随即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庆云啊……进来吧……”沧桑的声音平和了一些。
“是,师父。”叫庆云的男人进到房间,然后就道:“弟子的血琉璃石已经雕刻完成,请师父过目……”
“拿过来吧……”沧桑的声音说道。
又是向前的脚步声,张禹仔细倾听,房间内却是半晌没有什么动静。
终于,沧桑的声音说道:“庆云,你这回勾的手法,是跟谁学的?”
“弟子没有跟任何人学,就是觉得这样比较顺手……以往不敢轻用,也是练习了多次之后,认为能够掌握,才使用的……一直使用一种手法勾勒……实在是对精神消耗太大,容易让人疲惫……弟子发现,时不时的换一种手法,反倒是能够让人的精神力集中……”叫庆云的男人说话的时候,显然有些紧张。
“不必紧张……庆云……你的天赋果然很高,为师没有看错人……”沧桑的声音慈和地说道。
“多谢师父夸奖……”庆云连忙说道。
“你接下来,手头还有什么任务?”沧桑的声音温和地问道。
“弟子还剩下一块蓝田玉,需要雕刻成一块镇纸,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庆云说道。
“特别蓝田玉的镇纸,并不是特别着急的物件。我这里有一个着急的红翡,需要勾勒成八宝观音。为师手头的物件太多,一时间忙不过来,这个八宝观音,只能交给你了。”沧桑的声音温和地说道。
“是,师父……弟子一定尽力而为……”庆云郑重地说道。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完成。这是一块极为珍贵的红翡,乃是普陀山观音禅院送来的,决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的话,咱们万万无法交待,你明白么。”沧桑的声音又是温和地说道。
“弟子……弟子明白……”庆云有些没有底气地说道。
“你先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我会让人将这块红翡给你送去。”沧桑的声音说道。
“多谢师父,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庆云恭敬地说道。
离去的脚步声跟着响起,张禹又听到“咔吱”一声,好像是房门关上了。
张禹吊在露台边缘,听了片刻,突然听到楼下有脚步声。张禹吓了一跳,急忙落回三楼的露台,蹲下身子,透过露台的护栏缝隙,向下看来。他旋即就能看到,一个人影从楼下朝斜刺里的一栋楼走去。
看到这个,张禹松了口气,既然不是从外面过来的,显然是不会发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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