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霸天在听过那个计划之后,才觉出此行的一点希望。
这几日,绿林众不知用了多少牺牲,研究了小道童的修为,出招,法域,制定了严密的生擒计划。惟有抓住小道童,才有可能逼迫李苦退出华阳城。
计划的关键就是,班昭能拖住李苦的时间。
今日便是执行日。他们同以往那样,令大军跟小道童交战,班昭现身茶摊,以过往的先生的身份,叙旧喝酒,谁料李苦竟准备动身入城了,这可是一大失算。
情急之下,班昭提前现身,终于还是拖住了李苦。
在李苦重回茶摊之后,才给了他们一点信心,继续冲锋起来。
几个绿林众的精锐打头,围住了小道童,各样兵器递出,都不知怎么的被格掉,如收得慢一些,就会死于非命。
小道童每个都只还手一招,如果没死,继续进攻,她才会重新反击。
这几个精锐由于收到了指示,便没有继续,反而退了开去,换了下一波。
下一波是暗器,小道童的手中的巨斧,不知怎么的一挡,就全落了地,有两个精锐退得慢了些,发现剧痛,不禁恐惧大喊:“手!我的手!”
又下一波,是龙庆护军的铁骑冲锋,如锋矢一样撞过去。
小道童似乎一时间不是很领悟这铁骑冲锋算不算一个招式,是躲过去什么都不做,还是躲过去之后发起反击。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地煞功!”
脚下大地突然成了精,竟软软的如同海绵,不住向下陷去。她感觉到脚被什么箍住,身子便不能动弹。
难为这至刚至烈的法门,被黄霸天用来困人了。也是他修为精湛,否则换个人来,要么被小道童打成齑粉,要么将小道童打成齑粉,没有第三种可能。
小道童正要反击,便感觉到一个影子靠近,脉门斗然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钳住,浑身的修为,便半点也使不出来。
“小姑娘,只要你乖乖跟叔叔走,叔叔保证不伤害你,怎么样?”
影子自然是花非花,他扣住小道童的手段,便是他的独门绝技——荷包扣。
他从前是个扒手,因为钻研这门手艺到了巅峰状态,反研究出了怎么抓住扒手的窍门,后来被班昭赏识,收入了大隅学宫,从此一步一步登上了神捕的位置。荷包扣正是他从反扒手的窍门中逐步推演而成的,专以擒拿修行者的脉门,被擒者动不得半点修为,甚至于力气也没有。
小道童此刻就感觉浑身软软的,如这脚下的海绵一样的地面。
黄霸天从地底下浮出,歉然道:“小姑娘,用这卑鄙手段对付你,实在对不住了,我实在不想看到景王死在你师傅手里。”说着弹出一道粉状物。
那米白的粉末钻入小道童鼻中,便使她晕迷过去。他亲自走过去,扛起来快步往回走。
花非花就跟在一边,戏谑地道:“老黄,你真是为了景王着想么?其实你更心疼的是你手下吧。今次损失不小,绿林众日后在江北收过路费时,怕有些底气不足了,可别被金蝎子取代了啊。”
黄霸天正要反唇相讥,突觉身后茶摊轰然炸了开来,溢出让他头皮发麻的余波,他咬牙埋头狂奔,一面对发愣的手下喝道:“蠢货,还不快回去!”
茶摊里,烟杆按在了笛管上,抑制住了李苦的杀机。
“先生,选择是要付出代价的。”
杀机被抑制,却其实是李苦自己的意志。他意味深长地说完,其身上斗有强烈的气域膨胀,肉眼看不见,可是一瞬间无比高大。
班昭的握住烟杆的手便颤抖起来,满面苍白,“你已是真君?”
回应他的,是难以计数的庞大的凶暴之气,刹那间绞碎了整个茶摊,烟杆整个化为齑粉,他的身子如流星般向后飞退,深深砸入路边的矮山,呕血不止。眼睛里原本的渴望,在这一刻平息下来。
咸腥的血,在这一刻也无比的苦涩。他不甘地重复问道:“你已是真君?”
“我不是。”李苦说毕,身子不动,那庞大气域飞速掠过虚空,停在黄霸天等人奔跑的前面,然后他便整个出现在了黄霸天眼前。
花非花眼看情况不妙,怪叫一声,先一步往旁边开逃。
黄霸天瞳孔骤缩,心脏险些停跳,张口欲言,整个空间宛然降下主宰,一道剑光射出来,穿过了他的胸口。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发见心脏已整个没掉,嘴角不禁挂着苦涩,庞大身形轰然倒地,震起了许多烟尘。
剑光去势不止,向花非花而去。
“前辈当年帮忙完善荷包扣,晚辈感激不尽,死也瞑目了!”花非花惊恐大叫,用了一件宝具回身猛挡。剑光最终还是消逝,他奇迹般的活下来,摔在一个土堆里,咳嗽不已。
“老大死了!”
旁边绿林众的人悲呼一声,还有人咬牙切齿地骂道:“李苦,你这鳖孙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然后猛冲上去,被无声无息的斩成两段。
李苦上去抱起小道童,扛在了肩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向华阳城而去,所有来挡的,全都死于非命。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尸体就堆积如山。
没有人能挡得住李苦的脚步,绿林众的好手,龙庆护军的铁骑,还是玄当死士的重甲阵,一个个折损在路上,迫使大军不住地往后退。
早有人把行动失败的事情传入华阳城里。
龙庆护军与玄当死士的统领各自命令退兵,到了华阳城五里外摆阵,大军摆出长龙,占了全部官道,似乎要用血肉,来铸成铜墙铁壁。
景王宫内,姬常瑞闻听此事,向二王子姬玉朗冷冷道:“那苏小剑还是不肯出手?”
姬玉朗恨恨道:“他说还没完成剑境的调理,而且要从李苦口中听到确切的真相,才会出手。”
“迂腐!顽固!”姬常瑞破口大骂,“贼竖子,他爹还是朝臣,拜了剑庭,就把自己当世外高人!”
意识到失态,三个子女就在眼前,都各自的不安起来。
他微微眯眼,透出一种狠辣无情的光来,“江湖人死多少,他都不管,那么无辜的平民百姓呢?传本王命令,调集府兵,驱赶城中所有人往门口去,让那李苦去杀,本王倒要看看,要死多少人,那竖子才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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