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矮胖青年一听这话,不怀好意地转过身去打量白梵,见其衣物虽然皱巴巴,但那裁剪的料子,连镇子里最富的王员外身上都不曾见过,于是不怀好意地带着小弟迎了上去。“小孩,你要问什么啊?”
白梵虽是官宦子弟,不懂得端正有求于人的态度,但其心地是甚好的,不会颐指气使,只和和气气地问道:“敢问这是何地,离国都多少路程?”他哪知二人心中龌蹉,满心欢喜地以为找到了出路。
矮胖青年摩挲着下巴的胡渣子,上下打量小孩,看不出威胁。他见识短浅,如何能想到得罪权贵的后果,嘿嘿一笑:“答你自是容易,但我哥俩正觉寒冻,你若脱下袍服,予我哥俩御寒,我便告诉你何如?”
白梵因为赶路,正觉发热,也不去思考两个大人如何穿得小孩的衣物,即解了腰带,脱下外衣递给过去:“喏,你二人拿着穿,快快说给我知!”
矮胖青年一怔,嘿嘿接来,正要说话,身旁小弟又附耳悄声道:“大哥,你看这小孩中衣,也是一等的料子,嫂子不是吵着要一件兜子么,把他抢了去改改,定是上品的,如此不就能讨得嫂子开心颜,你也能顺顺气儿。”
“唔!”矮胖青年眼睛一亮,他因为跟婆娘吵得不可开交,才出来散心。心里头一转,又有了主意,将白梵的外衣丢给小弟,指着白梵道,“小孩,你怎么这样不厚道?”
“我怎么不厚道了?”白梵一愣。
矮胖青年道:“你单把外衣给我,叫我哥俩谁穿?难不成你想要我们相争一场,打得你死我活,好从我们身上劫掠财物?”说着满脸凶相,“说,你是不是有这个险恶居心?”
白梵平日接触到不是精兵就是将军,这混混跟那些从战场厮杀出来的悍勇之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如何唬得住他。他冷下脸来:“我只问个路,你要我衣服,我给你便是,我管你二人谁穿,你要么告诉我这是何地,要么把衣服还我!”
“好哇,你果然用心险恶,看我不抓你去见官!”矮
胖青年见糊弄不了,料对方不过是个小孩,也懒得遮遮掩掩,直接冲上去就要抢白梵的衣服。不料白梵只一偏头侧肩,即躲过了他的抓捕,白梵又左手肘往上一弹,他的抓人的手即全麻了,不禁骇然道,“快,他会武功,一起上!”
“哼,军中十个八个精兵,也休想靠近我身,我劝你二人莫要自讨苦吃!”白梵一脚踹得矮胖青年蹬蹬后退,一屁股坐在黄土上。
小弟“嗷嗷”地冲上去,看似张牙舞爪,拳中却有乾坤。他早看到白梵身手,深知不是对手,还敢冲上去,自然另有仗恃。
“不自量力!”白梵正思考如何在不伤他们性命的前提下,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正迈步,眼看那小弟挥出拳头来,速度在他眼中犹如蜗牛在爬,便抬手随意拨去,不料那拳头突然张开,掌中竟有一蓬粉末,措不及防下,只觉一股奇香钻入鼻中,虽将小弟打飞出去,浑身却渐渐酸软无力,“你,你们……”他无力地跌坐在地,指着两个混混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矮胖青年大笑起来,“这可是修行者也会中招的软筋散,没有解药,你就是个废人!你只以为我哥俩没见过什么世面,看不起我们,在京中你或许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在江湖,你还嫩的很啊!”
矮胖青年在被剥光了衣物的白梵身上踹了两脚,出了口气,便志得意满地领着小弟要走。未料小弟看见白梵眉目秀气,眼珠子一转,又生毒计,对大哥道:“大哥,这小孩生得细皮嫩肉,那王员外不是喜欢蓄养娈童么,不若跟这布料一起卖他?”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矮胖青年连小孩都抢,哪有什么仁义道德,当下绑了白梵,送到了王员外府。
王员外在这十里八乡属于极出名的人物,因为他实在太有钱了。有钱自然就懂得享受,而且是变着花样地享受。
白梵被洗干净了,套上了干净的衣物,像个新娘子绑在床上。
王员外约莫四十年纪,不高,有些瘦,颧骨生得很宽,使他的头怪异的大,不是什
么好面相,但他有一双极有神的眼睛。他用他极有神的眼睛细细打量过白梵,就走过去坐在床上,一面脱鞋一面说:“你看起来不是普通小孩,但一定在落难途中。”他的声音很中性,“不用担心,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在人前,你仍然是风光的小公子;不过在人后,你就是奴才,要小心伺候好我,你若乖乖听话,我不打你,也不骂你,给你吃穿不愁,还给你钱花,你答不答应?”
他看到白梵的面相,早已痴迷。伸出食指去,轻轻地抚着白梵的脸颊。“你该知道,我既买了你,自也容不得你不答应。”
白梵全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都立起来,到此才终于理解“娈童”的含义。他颤抖着大声叫道:“你,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我父亲是白崇禧,帝国骠骑大将军,你敢动我一下,父亲一句话就可以诛你九族!”
王员外一惊,但很快冷笑起来:“原来你是白崇禧的儿子。那我就更不担心了,白崇禧私藏军械,被告谋反,早已处斩,你与其乞求他来救你,不如求我别告发你的身份。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的缉捕告示!”
“你骗我,我不信!”白梵怒吼道,“父亲不会谋反,皇帝怎么会是非不分,你想骗我,我死也不从你!”
“好,你不信!”王员外温和一笑,即派人去取了缉捕文书来,丢给白梵看,“你自己看罢,上面的大理寺的官印,总不会是假的!”
缉捕文书就摆在白梵的膝上,上面的内容一览无遗。先有一幅果然是他的画像,旁写“白梵“二字,画像下便是大理寺的“奉天御案”印章,一旁写道:
“兹有罪将之子在逃,为震慑不臣,现赏万两白银缉捕。”
白梵看完,脑子“轰”一声响,如果王员外说的是真的,那白崇禧此刻已经人头落地,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幼小的心如同在火海里煎熬,情绪不住地翻滚,终于失去了控制。
“啊!”
死怨之力,如潮地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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