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张霞、霍建玲,汪明婕骤然眼眶泛红,难过异常,珠泪欲滴。陈洋真诚又感慨地说道:“谢谢!明婕,谢谢你无私的支持。那晚,在南京一战,没有你和你的女子中队的付出,我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带着渡边出城。女子中队在关键时刻,对鬼子作战起到了巨大的牵制作用。唉,赵云和卢娇都身负重伤,还没知道啥时候才能完全康复!建玲牺牲了,我们要给她立个碑,把她的衣物葬了,好好的记念她。”
他也是骤然眼眶泛红,难过落泪。汪明婕这回没有吃醋。她滴着泪水,哽咽地说道:“嗯!但是,墓碑上,暂时不能刻名,免得被人发现。等到抗战胜利了,再给她刻墓碑。”
陈洋掏出手帕,抹抹泪水,坚定地说道:“肯定要刻名,我把她的墓碑和衣物带到北方去立。”汪明婕泪眼一亮,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办法。不过,陈劲中和张霞跑了,这个,我倒没想过。真的很难过,从小,张霞陪我一起成长的。忽然分开这么长的时间,我真的很不习惯,经常半夜醒来,都想哭。”陈洋现在无法联系张霞,也不知道张霞的情况,也很想知道张霞的情况,但是,眼下,也只有劝慰地说道:“他们是民间抗战人士,也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可以理解。我们则是肩负的使命不同,我们有组织,有纪律。”
汪明婕辛辣地说讽道:“你是延安的。”
陈洋一笑,说道:“你又来了。”
汪明婕也是一笑,说道:“呵呵,好,暂时不聊,等你完成了戴老板给你的重大任务,我们再抓你。”此时,掌柜上楼来,开好房,开好空调,把钥匙拿到陈洋的房间来,又认真的看了汪明婕一眼。往常,有什么男男女女来此开房,都是很猴急的,但是,今晚这对俊男美女却在聊天,有些可疑啊!
陈洋掏出证件,说道:“绥靖处的,查案。”
“哦哦哦,小的明白,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知道的不知道。”
掌柜的乖乖的躬身作辑,退了出去。
他顺手带上了房门。
汪明婕又不放心,拉开房门,看到掌柜的跌跌撞撞而去,这才放心关上房门。她回到沙发前落坐,又低声问:“岩田受到监视,阿南以后的秘密文件可能不会再放在岩田那里了,重要文件的拟草,也可能不会交给岩田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怎么拿到鬼子攻打长沙的总体方案和兵力部署图?”陈洋暂时也没有头绪,说道:“现在,我不能去绥靖处上班,我申请到伪军那里任职。天云山那里,驻扎着伪军的一个旅,旅长李军,我对他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我们在绥靖处的人向我提供过他的情况,我想到他那里弄个参谋长之类的当当,找机会渗透到鬼子的旅团那里窃取情报。阿南想攻打长沙的总兵力部署,最终也会具体的落实到那些旅团上的。”汪明婕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伪军正在配合鬼子清乡,特工总部仍然会有很多特务进驻伪军的部队里,他们也可能会认出你来。”
陈洋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再认真想想。”
汪明婕说道:“好,夜了,我回房睡觉了,晚安。”
她说罢,起身离去,回房休息。陈洋起身关好房门,又转身回到沙发前,抓起电话,给罗承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休息。今晚,汪明婕把陈洋盯得死死的,还故意住到他的隔壁邻房里。他也不可能在此给家里打电话,也不知道郭静和宋冰两人怎么样了?
他心里颇为担心郭静和宋冰的安全。
其实,郭静和宋冰两人溜出码头,驾车回家,发现家里的灯都亮了,空调也全部打开了。她们俩人美美的吹着空调,享受着美好生活,然后轮流沐浴更衣,坐等陈洋回来。
慢慢的,她们俩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翌日清早。
汪明婕起来敲陈洋的房门。
陈洋赶紧的洗漱梳妆。
两人驾车来到乌衣巷。
这一带都是富贵达人的康乐第,宝马香车的街道。
他们俩人驾车到一家热干面馆前停车,一起吃热干面。渐渐的,旭日东升,炙热照晒大地,路面的浊气开始腾腾而起。汪明婕又笑问:“今晚想好到哪里开房睡了没有?”
陈洋感觉奇怪,感觉汪明婕似乎不想回家睡觉似的。
但是,他也不便多问,于是,他笑道:“狡兔三窟,今晚去南洋大楼吧。咱俩的假身份还是蛮多的嘛。届时,谁先到,谁先去开好房。当然,我也不定会去那里,呆会看看郭静收到戴老板的复电没有?”汪明婕含笑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好,我回家一趟,看看我妈,我怕铁猴会打她。”陈洋隐隐约约明白了多少,急问:“为什么?”
汪明婕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铁猴的性格,除了你我,谁惹他,都不好使。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忽然会监视我?所以,我让铁猴监视我妈。我怕他们会发生冲突。”
陈洋彻底明白了,心情沉重起来,说道:“好,你回家吧,我乘黄包车去江边看看,昨晚发报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我至今还不知道,郭静和宋冰虽然是戴老板派来监视我的棋子,但是,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也是打鬼子的有生力量。”
“嗯!”汪明婕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分开。
汪明婕驾车回归花楼街,刚回到家里,刚走进客厅,铁猴就打趣地笑道:“姐,你夜不归宿,昨晚肯定有故事发生。”汪明婕俏脸一红,从包包里拿出两万元中储劵和三千美金,扔给铁猴,说道:“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铁猴伸手接过,哈哈一笑,转身回房打开保险柜存款。
安茹出来,把汪明婕拉开卧室里,低声质问:“那小白脸回到江城来了,对吧?”汪明婕冷笑地说道:“妈,你怎么变化那么大?你的祖籍是不是东京的?你是东北垦荒团过来的吧?嘿嘿,想不到我爸竟然泡了个鬼子妞。”
她辣起来,比辣椒还辣。
安茹气得七孔生烟:“你,你,你放屁!你敢暗中调查我?你,你,你是我女儿吗?”汪明婕反唇相讥:“我不是放屁,我当特工这么多年,当领导这么多年,我看人很准的,原来你也是鬼子的特工,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退休教授呢?你知道吧,我让铁猴带你来江城,就是来试探你的。嘿嘿,想不到,我也有一半的鬼子血统。我也真是悲哀,我爸是狗汉奸,我妈是鬼子,我算是杂种吗?”
“你,你,你……我现就打死你,当我没生过你。”安茹气出眼泪来,掏枪而出。汪明婕抓过她的手枪,握着她的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吼道:“来呀,你打死我呀。我有这样的爸妈,我也不想活了。”铁猴、春花急急踢门而入,见状惊呆了。汪明婕侧头怒吼一声:“出去!”
铁猴和春花回过神来,退出了安茹的卧室,带上房门,守在客厅门口,生怕其他姑娘进来。卧室内,安茹收回手枪,跌坐在床沿上,颤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中国人?”
汪明婕冷冷地说道:“霍建玲告诉我的。你真以为我拿你和霍建玲去试探那小白脸吗?真当我傻的?哼!我身边的每个人,我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谁是人?谁是鬼?我都心中有数。”“啊?”安茹倒吸了一口凉气。
汪明婕伤感地落泪,哽咽地说道:“我去上班了,你想怎么样?随你便!”她说罢,气呼呼而去,泪雨纷飞,难过异常。春花、夏荷、铁猴驾车送她上班,秋菊和冬梅留家。
路上,铁猴问:“闹翻了?”汪明婕抹抹泪水,说道:“嗯!情况很危急,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向鬼子通风报讯。到前面拐角停车,春花去码头找鲁西北,想法把电台藏到江边的小船上去。夏荷和铁猴在此附近再租房,监视咱家里的举动。”
“是!”
铁猴和春花两人应令而为。
三人随即分头行动。
陈洋乘黄包车来到江边港湾里。
这里,停靠的渔船鳞次栉比。
陈洋找到鲁西北的那条船,跳上船去。
鲁西北一惊而醒,握枪指向陈洋。
陈洋低声说道:“是我!”
鲁西北收枪,奇怪地说道:“哥,你怎么来了?”
陈洋蹲下身子,低声问:“昨晚的情况怎么样?我昨晚出去办事,因为不想引起鬼子的怀疑,因为鬼子的宵禁,所以,我没回家。”鲁西北这才明白陈洋为何如此焦急的来到小船上,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没事,鬼子宪兵赶到的时候,郭静和宋冰趁人群混乱,把电台抱到了我的船上。小琴也安全地溜走了。鬼子没到船上来检查,估计,鬼子暂时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船上发报的。而且,江水滔滔,鬼子的电讯监测车可能一时也没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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