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微臣前来请脉,发现德主子虽长睡不醒,却脉像平和,微臣想起恩师在世时曾谈起过此现象乃中毒所致。微臣也只是听说,并不敢枉下断语,这才试着开了些较温和的清肠解毒之方。
微臣回去后翻遍恩师辞世时所赠全部医书,终于在一本医学史记上寻到了有关记载,微臣这才想起那日告退时注意到的德贵嫔房里那盆红叶草与那书上所绘之处大有相似,微臣这才知道那是天仙子,也断定德贵嫔的确是中毒。
微臣本想禀了皇上,却在此时听说华太医已为德贵嫔请了脉,开了方子,德贵嫔身子也已见大好,方才微臣进来时并未再见到那盆天仙子,想来华太医已为德贵嫔确诊,开了解毒的方子了,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惭愧!”
“话虽如此,可我近日里总觉头晕胸闷,时常恶心想呕,也不知是不是毒未除净,这才请了南太医过来诊脉。”
“德贵嫔,这…”南宫阳有些为难道,“太医院有太医院的规矩,德贵嫔此疾首诊既为华太医,复诊却换了微臣,这于礼不合。况且,华太医乃太医院院首,医术精湛…”
“况且,你因当年年轻气盛,性情耿直得罪了华太医,”我打断他的话,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多年来处处受其牵制,压迫,以致于在太医院行医二十余载,却还只是个九品医官,若不是你处处谨慎小心,医术了得,早已被其寻了茬赶出太医院了。”
“德贵嫔!”南宫阳跪在跟前,微感汗颜,“德主子既然都已知道,就请德主子高抬贵手,切莫为难微臣。”
“为难你?我倒觉得我是在救你。”我闲闲地说,“既然南太医觉着我这是在为难你,那我就不为难南太医了。小安子,送南太医。”
南宫阳听我如此说,反而愣在当场,犹豫起来,顿了一下才道:“还请德贵嫔明示。”
我复又叫小安子扶了他坐回椅子上,换了新茶,这才道:“南太医,很多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且是防不胜防啊。”
我顿了下,喝了口茶,见他凝神细听,这才又道:“南太医还记得梅雨殿里的如贵嫔不?”
“啊?!”南宫阳端茶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我似没看到似的,继续说道:“如贵嫔走之前是南太医去请的脉吧?可偏偏南太医诊完脉没两天她就出事去了。”
“当时确是微臣诊脉,不过如贵嫔不过是体虚多梦,微臣开了方子便离开了,微臣诊完脉还禀了皇后,记录在册了。”
“南太医既然前去请脉,应该不会不知当时如贵嫔已身怀龙裔了吧?”
“这…”南宫阳直着身子僵在当场,诧异我是如何得知。
我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几上,“呵”地一声脆响,温和地说:“事到如今南太医还拿我作外人,凡事遮遮掩掩,那我也就不多言了。小安子,送客!”
南宫阳神色凝重,愣在当场,犹豫不决,我靠在椅子上,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天知道我心里有多紧张,但未了将来又不得不赌上一把。空气仿佛也凝住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当头,殿门口当值的小太监高声通传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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