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一)(1 / 1)

屋外下着大雪,又是一年冬来到,我独自歪在贵妃塌上翻着书,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刮进耳里。

“彩衣姑姑,彩衣姑姑?”外间传来胆怯中带着颤抖的轻唤声,是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无人回应。彩衣这丫头也不知野到哪儿去了,我心道。屋外一片沉静,就在我以为那人已离开时,那声音又再次在绣帘口响起,清脆而又怯生生的:“请问,有人在吗?溲”

我轻邹眉头,柔声道:“谁在外头?进来吧。”

绣帘轻掀,腾然增大又随着绣帘落下而减小的风声昭示着屋外的寒冷,一抹淡绿的身影小心地挪了进来,一见歪在贵妃塌上的我,愣在当场,直直地看着我。

我轻咳一声,她回过神来‘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颤声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我看着她身上薄薄地单衣,眉头忍不住拧了几个节,坐起身,轻道:“快起来吧,大冷的天儿,你是哪个宫的?”

她谢了恩,起身规规矩矩地站着,许是屋子里较暖和,又许是见我轻言细语的,心中不那么紧张了,细声回道:“会娘娘,奴婢是浣衣局的奴才。平日里都在院中浆洗各宫主子们的衣服,不曾出来,今儿个……”她顿了一下,才又道,“今儿个管事麽麼不得空,便吩咐奴婢送浆洗好的衣服过来给彩衣姑姑。可奴婢不认识彩衣姑姑,这才打扰了娘娘,奴才拙笨,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悦耳动听的声音娓娓传入耳中,竟让人只觉入浴春风,听她这么一说,我方才看到一直低着头的她手上捧着一叠折放整齐的衣衫恧。

我起身上前示意她将衣衫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她见我上前,不免又紧张起来。我细细地打量着她,可真真是个娇娇弱弱,惹人怜爱的可人儿。

我含笑上前拉了她同坐碳盆旁的椅子上,手上冰凉扎手的触感让我微愣了一下。她也觉察到了,红着脸,自卑地低下头,将手缩了回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细细察看着,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轻抚那些长了冻疮结了茧和冻裂的伤口,轻声问道:“疼吗?”

她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回道:“不,不疼。娘娘,奴婢习惯了。”

我见她怯生生惹人怜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想起壁柜上还有几盒前些日子我派小碌子去问南宫阳要来给殿里奴才们用的冻疮膏,起身拿来一盒打开,用手指掬起一些药膏轻轻抹在她的手上。

“娘娘……”她更沿着,话未成句眼泪已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伸手接过药膏,“娘娘,奴婢自己来吧。”

我点点头,递到她手中:“擦完就带回去吧,以后也用得着。”她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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