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阳按例前来给我请脉,自从华御医告老还乡后,南宫阳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医院的院首,对我也越发地忠心。
南宫阳细细替我请完脉,恭敬禀道:“娘娘脉象平稳,只需好生调养,定能产下健康的皇子。溲”
“皇子么?”我淡然一笑,“这宫中嫔妃们皆祈盼能产下皇子,母凭子贵。可本宫倒真心希望能产下小公主来。”
南宫阳一听,神色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娘娘,你始终没有放下。”
“叫本宫如何放得下?”我伸出颤抖的纤纤玉手,颤抖的声音中包含悲痛,“本宫的手心还残留着浔阳的气息,日夜都能感到浔阳脸颊的饱满细腻,本宫…….”
“娘娘!”南宫阳沉痛地呼住了我,“娘娘,你醒醒吧。浔阳公主已经去了,永远了回不来了。”
“不,不,不是的。”我颤巍巍地扶住小腹,坚定道,“我的浔阳一定会回来了,一定会的。”
“娘娘,浔阳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绝望吧,绝望吧!”南宫阳竟像沉寂了许久般腾然爆发出来,泪流满面,嘶声痛哭道,“您一直抱着这样的希望,就不会完全绝望,没有完全绝望就会永远活在过去留着的希望中,而这种希望完全就是自己骗自己的错觉!娘娘,你绝望吧,只有完全绝望了才能重新开始!恧”
“你胡说!”我喘着粗气,霍地伸手指着他:“你……”
南宫阳腾地跪步上前扯住我的裙摆,磕头道:“娘娘,你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如今,还有更凶险的事近在眼前,娘娘,你要全力应付才是啊!”
我僵在当场,半晌,才呢喃道:“发生什么事了?讲!”
“娘娘,您……”南宫阳腾地住了声,抬头见我严肃的神情,这才吸了口气,沉声道:“娘娘,微臣最近几日去为太后请脉,发现太后的脉象有些奇怪。”
“噢?”我顿时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他,“怎么个奇怪法?”
“往常微臣为太后诊脉,太后的脉象平缓,是为身子虚弱之故,可最近几日,微臣为太后诊脉,却发现太后的脉象平缓中偶有缓沉,可不用心在意又很难发现。”
“这是何意?”我听不懂那些太医们的说词,只追问道。
“恩……”南宫阳顿了一下,才小声回道,“娘娘,如果微臣所料不差,定是有人在太后的汤药或者饮食之中动了手脚。”
“下毒?!”我大吃一惊,失声道,随机又伸手捂住了嘴,半响,才消化了这惊天一劈,“可有别人知晓此事?”
“回娘娘,这脉象寻常之人很难诊出,微臣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发现了这当中的不同。微臣也没有十成把握,兹事体大,除了娘娘外,再没其他人知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行此事?”我蹙紧了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半晌才道:“南御医,此事暂且不可伸张,太后那边要劳你费心,密切注意了。”
“是,娘娘,微臣明白。”南宫阳朝我拱了拱手,退了两步,又不放心地说道,“娘娘,您千万小心防备!”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小安子送了南宫阳出去。
自南宫阳一走,我越加心烦意乱起来,独自闷在屋里。不知过了多久,彩衣掀了帘子进来禀道:“主子,莲常在带着海雅公主过来了。”
“噢?快让她们进来。”
珠帘响动,木莲抱了海雅进来,待要上前行礼,我笑道:“成了,这儿又没外人,就不用行礼了,快把海雅抱过来给我瞧瞧!”
木莲终是坚持着朝我福了一福,这才轻声移步上前。我拉了木莲同坐炕上,含笑含笑她怀中的海雅。
两个多月的海雅也不认生,一双墨黑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我心里一喜,伸手将她接过来抱在怀里:“好俊的孩子!”说着,伸手轻触她的脸庞逗弄着她,她却嘴一扯,露出个笑脸来。
我一乐,也跟着笑了,抬头问道:“妹妹住在姐姐这儿还习惯么?若是缺了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奴才们去领。”
“谢娘娘关心,嫔妾很好,秋霜姑姑照顾得很周到,嫔妾不缺什么。”木莲柔声回道。
“习惯就好。”我笑道,“没事时常过来陪姐姐说说话,海雅长得真是乖巧可爱,时常带过来给姐姐瞧瞧。”
“姐姐若不嫌弃,嫔妾便要时常叨扰姐姐了。”
我细细地看着木莲,真真是个柔情似水的人儿,男人能有几个逃得出这样的温柔乡?
“哪里话,得闲了就过来陪姐姐说说话,解解闷。”我腾然想起她的身子来,“对了,你可有传太医过来诊脉?身子骨好些了么?”
“劳烦娘娘挂心了,杨太医时常过来请脉,说是,说是嫔妾产后失调,调养调养便行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娘娘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看海雅穿得挺素净的,眉头一蹙,高声唤道:“小碌子!”
“奴才在!”小碌子一听我唤他,忙掀了帘子进来,恭敬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问问内务府是怎么办事的?”我口气不善地说道,“即便莲常在份位低了些,可也是正二八经的主子,海雅公主也是皇上亲赐,怎么穿得这般素净?改明儿皇上瞧见了问起来,是本宫的不是,还是谁的不是?还不快去叫她们即刻缝制些送过来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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