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恨地瞪着她,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你口口声声骂哀家淫.妇,哀家就成全你,做一次真真正正的淫.妇,把你勾.引男人的本领尽管使出来伺候男人吧!”
“不,不!”春桃看着慢慢逼向她的太监,终是抵不住心中的恐惧,起身转头奋力朝樱花而去溲。
满地樱花被殷红来开,妖艳而美丽…….
小喜子吓呆了,听我冷哼一声,但笑不语的模样,越发害怕起来,连连求饶:“太后娘娘饶命,奴才知罪,求娘娘饶命!”
“快住了!”我厉声喝断他嘟嘟叨叨,令人厌烦不已的求饶之声,轻声问道,“小喜子,你跟着本宫也有些年成了吧?”
小喜子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答道:“是,太后娘娘,奴才记得刚进宫那年,太后娘娘正与尊懿孝诚太后一起赏樱花呢,算算到今年,奴才跟在娘娘身边整整十年了!”
我点点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恩,哀家进宫二十有三年了,比尊懿孝诚太后还要早三年,算算,哀家这一辈子,你也跟前哀家跟前不少年成了。”
“能跟在娘娘身边,是奴才的福分!恧”
“福分么?”我淡淡一笑,“若哀家有一天也死于非命,你回像春桃一般费尽心力替哀家报仇雪恨么?”
“会的,会的,为了太后娘娘,奴才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小喜子拼命磕头保证着。
“恩,你有这份心,哀家也就满意了!”我淡淡地挥了挥手,“你出宫去吧,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辈子!”
“啊?!”小喜子愣在当场,满脸惊讶地望着我。
“快去吧,带上你所有的家私!”我平静地看着他,“趁我还未后悔前!”
小喜子这才相信我所言非虚,一股欣喜的神色涌上脸颊,连连磕头道:“谢太后娘娘,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永世不忘!”
我收回看着小喜子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的眼光,不紧不慢端起旁边几上那杯樱花酿,转头对小恩子说道:“小恩子,这是尊懿孝诚太后亲手酿制的樱花酿,珍贵无比,今儿个,哀家就赏赐你一杯!”
小恩子忙上前跪在跟前,双眼紧盯着我手中的白玉杯,缠身道:“奴才恐慌,这是尊懿孝诚太后亲手酿制,奴才不过一介奴才,岂敢受此恩赐!”
“喝了它!”我双目炯炯地盯着他,厉声喝道。
小恩子欲言又止,颤抖着伸手接过酒杯,一咬牙,一饮而尽!
“好样的!真不愧是忠义无比的好奴才!”我忍不住开口夸赞道,叹了口气,轻声道,“小恩子,尊懿孝诚太后去了后,这宫中,哀家连个说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了,今儿个,你就陪哀家说说知心话吧!”
“是,太后娘娘!”小恩子淡淡一笑,“这个奴才的福分!”
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吧!”
小恩子也不客气,朝我谢过恩,一屁股坐在雕花楠木椅上,朝我问道:“太后娘娘,你想说什么呢?”
“小恩子,你来哀家身边也有两年了,哀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呢?”
“怀恩,奴才名叫怀恩!”
“怀恩,好名字!”我淡淡一笑,“心怀感恩!”
“她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这般记着她,甘愿为她而死?”我心中悲哀不已。
“没有为什么,她是奴才的主子,从一而终!”
“哀家知道,春桃是她宫里的姑姑,你呢?你又是谁?哀家从来未在莫殇宫中见过你!”我不禁疑惑着。
“奴才的师傅,尊懿孝诚太后唤他小碌子!”
“小碌子?”我眉头紧锁,“他不是被皇上派去灵山守卫尊懿孝诚太后的陵墓了么?”
“师傅说,尊懿孝诚太后是被她最信任的姐妹出卖,被逼服毒自杀的…….”小恩子淡淡一笑,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凄然道,“奴才想知道,太后娘娘是何时开始怀疑奴才的?”
“就在今天!”我不冷不热答道,“方才你刻意带哀家从偏殿而过时,哀家只是疑惑着,明明可以穿堂而出,你却为何偏偏选了偏殿那条回廊。”
“太后娘娘心思缜密,奴才望尘莫及!”小恩子取出白色丝绢,细细擦去嘴角的血丝,轻笑道,“娘娘又是如何得知奴才已然在酒中下了毒?”
“这才是你真正让哀家怀疑的地方,哀家对莫殇宫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在这宫中行走,你一个奴才又是如何得知那条通往酒窖的捷径之路呢?若不是莫殇宫里有头有脸的奴才,也断然不会知道此路,哀家不过是想试试,没想到你真的……”
“百密而一疏,这小小的疏忽竟令奴才功亏一篑!”小恩子自嘲地一笑,“奴才方才还得意洋洋地想着,努力了两年,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两年,你从一个内务府派来扫院落的粗使奴才一步步爬至哀家身边做了哀家身边一等太监,心思不可谓不缜密,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可惜,奴才,奴才不中用,仍旧…呕!”小恩子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奋力挤出最后一句话来,“仍旧……不能替尊懿孝诚太后讨回公道!”
我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在春风里逐渐冰凉的尸体,低声呢喃道:“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在这后宫从来没有公平与公道,有的,只是主子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争斗!活着,努力地活着,并且活得好,活得尊贵无比,才是最重要的…….”
我独自坐在樱花中,思绪越飘越远,记得那时候……
那时候谁都以为我不过是浣衣局的一个粗使宫女,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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