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端正神情,淡淡地回道:“有劳将军了。”
西宁贞宇微微点头示意,之后,再无言语,亭中的空气仿佛被隔离开来放了火盆般燥热无比,我几次张口,却终是怕泄露了心中激动的情绪,只在假装不经意间偷偷瞄向他。
“小主好生调养,莫将告辞!”西宁贞宇打断我的沉思,朝我一拱手,朝亭外而去。
我含笑目送他而去,不料他却转过头来,我像是做贼被抓了个正着,错愕慌乱间双颊直红到了耳根子,忙低下了头溲。
“噢,对了。莫将看小主神色,怕是染上了风寒,最好请太医一并请脉。”西宁贞宇一本正经的朝我点点头,转身而去。
“啊?!……”我错愕当场,原来,他不是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而是…….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悔。
“主子,主子。”梅香带着人跑上前来,一脸着急地看着我,“你不要紧吧?”
我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关切的梅香,笑道:“不要紧,回去吧。”
“看主子的神色,定是疼痛难忍。”梅香取了丝绢替我擦擦额头,小心翼翼地扶我上了肩舆,“奴婢已命人前去传太医了,主子再忍忍。”
我再次哭笑不得恧!
太医果然诊断只是轻微扭伤,虽然如此,因着皇后的关系也是半点不敢怠慢,开了些外敷之药,细细将禁食之物交代与梅香,又禀咐我多调养少动,避免留下后遗症,方才退下。
到晚膳后,皇上过来了,将奴才们呵斥了一遍,又嘱咐我好生调养,方才离去,不会子又命人送了许多赏赐过来。
因着皇后免了我的晨昏定省,我便清清净净地窝在暖阁里调养身子。如此几日,我便有些躺不住了,于是,便命奴才们搬来绣架,准备重拾许久不动的锦绣。
精心摆弄绣线,上前侍奉的却不是熟悉的梅香,我轻皱娥眉,问道:“梅香呢?”
春荣麽麽朝我躬身福了一福,恭敬回道:“回主子的话,梅香姑姑刚去小厨房为主子准备小点。”
我看着春荣麽麽满脸谄媚,不免心生厌恶,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荣春麽麽待要再说话,我冷冷地一眼瞟过去,她便实相地与众人一起躬身退了出去。
我伸手拿起几上奴才们送来的刺绣图案逐个选了起来,连着翻了几个都不慎满意,再翻下去,鸳鸯戏水的图案映入眼帘。
‘只羡鸳鸯不羡仙!’
低语微思,脑中浮现出那张刚毅如石刻般的脸庞,我坚信,那一刻他眼中的关怀是真切的,那样的温暖,直入心怀!
想到他温暖的怀抱,为我诊查脚踝时的认真,发自内心的关怀眼神,一股暖流直入心怀。原来挂念一个人是如此让人幸福的一件事,即便,与他无关。
从来没有发现,他竟然是如此的让人牵肠挂肚,一直以为,禁书中的情之所爱不过是胡编乱造,却不想,他竟在身边突如其来的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感谢上苍,让我这一生,有了这样一个可以挂念的人,让我如此温暖!
想到他临走时一本正经嘱咐我请太医诊风寒之症的神情,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主子,这幅鸳鸯戏水挺好,就绣这一幅吧。”梅香不知何时早已立于身后,见我被吓了一跳,也不以为意,径自上前歪在我旁边的软凳上,将手中的小点放在旁边的几上,伸手接过我手中的图样,细细打量着,“正好符合主子的心情,‘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胡乱理着手中的图样,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谁说我要绣鸳鸯了,我就觉得这幅喜鹊登高挺好。”
“真的吗?”梅香摆明了一副不信的模样,冷不丁说道,“主子,你的图样拿反了。”
我一愣,忙低下头去,手中的图样果真是对着梅香的,我呐呐强词道:“我是拿这图样给你看而已。”
梅香神情一暗,将我手中的图样拿开了去,拉着我的手,一脸担忧道:“主子,你不会是念着他了吧?你知道,除开你宫妃的身份,他也不是你可以想的人。”
“我知道。”我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都明白,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可以思念的人罢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包括他!”
梅香不赞成地摇摇头,劝道:“主子,你还是,趁现在还早,早日断了这个念头吧!”
我胡乱点点头,梅香见我不以为意,拉了我又道:“主子,淑妃娘娘跟前的宫女凌月,你还记得么?”
“自然记得。皇后去了香山,淑妃代理六宫期间暴病而亡,你不是派人查过,她的死没那么简单,却又始终没查出什么来么?”我疑惑地看向她,“怎么突然又提起她来了?”
“奴婢昨儿个终于在辛者库找到了与凌月情同姐妹的新月,几经劝说下,新月终于对奴婢吐了实情。”梅香顿了一下,语气凝重道,“原来凌月并非暴病而亡,而是被淑妃娘娘私下里用刑扑杀而死。”
扑杀?!
我浑身一颤,腾然坐起身来,扑杀是宫中极为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之一,需将犯人灌下软骨汤药,再用白布包裹全身,由专门接受过长期训练的行刑太监执宽杖杖之,力道需拿捏到刚好杖毙却丝毫不见外伤,就连浑身骨头也没有半分折损。
“凌月那丫头究竟所犯何事,竟遭淑妃下如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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