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柒闻言又是一颤,眼里还积着泪花,她靠在人胸前不语,这下是彻底乖顺了下去。
等两人进了内间,戚玄迟却是如何也不肯将人放下。
白知柒不敢迎上他炽热的目光,只能畏缩在他怀里闷闷开口:“美...陛下...您先将背后的伤口处理了吧。”
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太监怯弱的打来几盆水,整个人抖成了筛子,端着的水也跟着到处洒。
戚玄迟背后的伤势本就严重,血水顺着衣摆一滴滴溅湿地板,再被这水一混合,触目惊心的血水流了一地。
里面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一样。
白知柒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只好抬起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去瞧他。
小姑娘乌溜溜的眼睛哭的比兔子还红,水润的小嘴巴抿得紧紧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仿佛方才受刑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戚玄迟默了默,吩咐道:“退下吧,在外侯着。”
那小太监这才急忙跑了出去,一点停留也不曾有过,就好像跑慢了一步就会没命了一样。
戚玄迟目光掠过她手腕上那一圈圈被粗绳勒出的血痕,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伸手轻轻抚上那道勒痕。
“可疼?”
白知柒微微发颤,被他触及的那一块肌肤仿佛烧了一般。
她垂下眼帘轻声道:“皮外伤不疼的,倒是您,背后的伤口再不处理怕是会发脓的。”
戚玄迟沉默不语,弯腰将人放回了地上。
“你倒是清楚。”
白知柒一落地,连忙凭着记忆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几瓶金创药和其他止血的药膏,戚玄迟不肯让人派御医来诊治,那她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看着小姑娘前后忙碌的背影,戚玄迟站在她身后,两只手圈过她纤薄的双肩搭在桌案上,将她整个人都牢牢罩在怀中,随即饶有兴致的替她撕下干净的白布。
“备着这些做什么?”
白知柒还没来得及开口双腕就是一痛,她疼的咬牙咧齿,险些大叫出声。
戚玄迟俯下身,确定药已将伤口覆满后,细长的双指才仔细在她腕上缠着白布。
明明受伤最重的那个人是他,但偏偏最冷静淡定的那个也是他。
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一样,一心只顾着她那微不足道的小伤。
白知柒鼻头一酸,在他怀里小幅度挣扎着,伸手指了指一边的软榻。
“去那坐着,我要给您配药呢。”
戚玄迟却不紧不慢的示意她抬起另一只手,一点也不急着处理自己背后那触目惊心的鞭痕。
“你听话。”
“朕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白知柒眼眶泛红,又不敢动手推他,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继续配着药。
白知柒身量小,人生的也纤细,待在戚玄迟怀里时小小的一团,这个姿势并不方便他上药,但戚玄迟不让她把手高高举起,只弯下腰捧着她那两只腕看了又看。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戚玄迟的怀里很凉很凉,白知柒却莫名觉得很安心。
从前白知柒以为使得她安心的是他怀里暖人的余温,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知道有他在,所以无论在哪都觉得安心。
戚玄迟替她处理好伤口,这才往后退了退,没了他的禁锢,白知柒忙转身要给他上药。
可戚玄迟背后干涸了的血已和背后的衣物黏在了一起,需要用力将其撕开。
看着眼前这一幕,白知柒心疼的憋着泪轻轻的为他褪下衣物。
屋内已被她点上了缓香,他不会感到疼痛,可白知柒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逐渐颤抖起来的手。
每当沾满血污的衣物与溃烂的血肉分开时,她的心也跟着一起隐隐作痛。
察觉到她的颤抖,戚玄迟开口道:“可是怕了?朕自己...”
“不怕。”白知柒斩钉截铁到,可哭腔却是压制不住。
戚玄迟虽看上去十分清瘦,可衣物一旦褪尽,那隐藏在衣物底下的肌肉却精壮有力,每一寸线条都流畅完美,犹如鬼斧神工。
他又生的白皙,背肌紧实有力,尤其是那两扇凸起的蝴蝶骨,是足以让人怦然心动的美色,
可白知柒却没有心情好好欣赏眼前的美色,因为这本该白皙完美的背上有着不少伤疤,甚至还多出了数十道新增的鞭痕。
等清理完伤口上的血水后,白知柒小心翼翼的替他上着药,明明知道他不会感到疼痛,却还是会时不时安抚似的替他吹几口凉气,似乎觉得这样做就能减少他那不存在的疼痛。
白知柒每吹一口气都能发现他那凸起的两扇蝴蝶骨会微微紧缩然后缓缓舒张,就连背后的肌肉也紧绷着。
该不会是缓香失效了?
白知柒关切的问道:“疼吗?”
前面传来一声略微喑哑的男音。
“不疼。”
白知柒低下头又仔细替他上着药,从前竟没发现他说话的嗓音偏像男子,只一心把人当作美人看待了。
白知柒也没想到自己在冷宫里随便拐到的美人居然会是当今圣上。
一时觉得又好笑又唏嘘。
白知柒毫不马虎的替人处理完伤口,这才终于用白布替他细心包扎了起来。
她红着脸绕过戚玄迟同样精壮的前身,指尖时不时擦过他的腹肌,留下冰凉的触感。
戚玄迟的呼吸声加重了许多,温热的气偶尔洒在白知柒耳边,惹得她不由得红了耳根。
白知柒处理伤口的动作熟练至极,每一步都准确无误,就像是经常做这件事一样。
戚玄迟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缠着的白布,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倒是熟练。”
白知柒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还未用完的药膏,心中不由得一紧。
一个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怎么会懂药理?
她笑笑,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从前跟过几个大夫,学了些疗伤的法子,皇上可觉得受用?”
戚玄迟没去深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只一把将人丢上了床榻。
白知柒惊慌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面还带着来不及消散的情欲。
她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眼前这人已不是被困在冷宫里的美人,他是这个国家的帝王,是她名义上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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