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稍稍回过神来,再看向位上,只见那女子的目光一直轻柔的落在自己身上。
这愈发让她感到不适应了起来,不由得红了脸。
“若是不知该如何作答也无妨,曦月公主尚且年幼,婚嫁一事也不急在一时。”白知柒轻声到,语气柔和,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亲切感。
曦月回过神来,有些害羞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皇后娘娘说的是。”
虽然不知道自己方才被提问了些什么,但曦月还是小声的回了一句,如今这个反应倒是与她先前相差甚远,席染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曦月可是觉得身体不适?若是如此待会儿便回去休息吧。”
曦月连忙摇了摇头,双手抚上自己的脸,“不...不必,只是觉得这东辰的天有些过于炎热了些,才会这般。”
待一众妃嫔都落了座,黄语曼紧挨着沈洛言,目光时不时落在那西戎的太子身上,“淑妃姐姐,那西戎的公主看上去有些刁蛮跋扈的样子,方才你和贵妃娘娘甫一入场,她的白眼就恨不得翻上天了。”
沈洛言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美眸里覆上一层警惕,稍稍瞥向四周,“这话可不得在外说,她毕竟是西戎的公主,也是来自西戎的使者,象征着两国的和睦,你这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当心要挨板子。”
黄语曼被她话里的严厉吓住,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生怕自己又说出什么话来。
如今四妃的位置只余下一个,黄语曼入宫多年,占着仅次于妃位的昭仪一位,是最有可能在日后登上那妃位的人选,宫内争宠的妃子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没有,如今时刻盯着她出错的眼睛可不止一两双,稍微出一点小差错都可能被放大,因此她们不得不防。
黄语曼虽然无心争宠,但也明白后宫不是什么享乐之地,如果想要维持眼下的平静不变,那她只能时刻警惕着,避免出什么差错。
沈洛言见她一下就变的焉了许多,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包子脸,“你若是当真想说,等宴会结束了再去本宫或者贵妃娘娘宫里闲聊即可,何必这般低落?”
“淑妃姐姐说的是!”黄语曼点点头,神情兴奋,但碍于宴会刚刚进行场上还是安静的很,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兴奋小声和沈洛言聊着宫里好笑的事。
两人所在的位置很快传出一阵阵轻笑声,银铃般动听。
似乎是若有所觉,已经落座的席染朝两人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瞥,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美妙的景象,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
贤妃坐在兰芷苓身旁,神情淡淡,像是对这场宴会并没有什么想法,只维持着一个后宫妃嫔应有的本分,安安静静的待在位上。
她生就一副病弱的模样,像一阵风就能刮跑的病美人,并且一向深居简出,与后宫的妃嫔都不熟识,偶尔得空才会上御花园走一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因此也算是三妃里存在感最弱的那一位。
兰芷苓在位上闲坐了片刻,见身边的病美人并没有要开口闲聊的意思,场面有些冷清,只好自己先起了个话题,“听说太后专门在外寻了个戏班子,要在此次宴会上唱戏呢。”
“戏班子不唱戏还能用来做什么?宜妃说笑了。”贤妃依旧冷着一张脸,似乎对她起的这个话题略有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些别的什么。
兰芷苓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不就是在当面拆她的台子吗?
再看身边的贤妃,一张冷冰冰的脸,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笑为何物,拒人于千里之外,凌霜傲梅般的存在,虽然是将军府嫡出的姑娘,但这性子却不如其他出自将军府的姑娘们热情,一看便知是个难相与的人物。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不讨喜的性子,就算是已经位至妃位,也会被陛下遗忘于后宫之中,一年都不得召见一次,就连寝宫也不曾去过几次,若不是仗着出身够高,恐怕在宫中的地位还不如那些急于奉承的妃嫔。
兰芷苓又上下打量了身边的病美人一样,神色恹恹的收回了目光。
大殿上负责献舞的舞姬刚一退场,负责宣布节目的太监便一改先前的语调,高声道:“宣前大司乐,断月琴师上殿献曲!”
原本还在维持着端庄笑容的白知柒愣了愣,转而看向身侧俊美绝伦的男子,只见他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已经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她多久。
白知柒脸上一红,按耐住心跳,询问道:“陛下早已知道我这位师父已经回了京城?”
戚玄迟微微颔首,不置可否道:“毕竟是姐姐的师父,我若是知道也不算奇怪。”
白知柒心中留有顾虑,当初她这个师父之所以会隐退深山,就是不想与皇室再有任何牵扯,却不曾想会在今日重回大殿上。
“陛下,师父她...”
“我知道姐姐在顾虑些什么,不过此次献曲一事并非我的意思,而是姐姐师父自己提出的,她想要以一位师父的名义,为姐姐献上一曲祝福,等这次演奏结束,我便会派人将断月琴师送出皇宫。”戚玄迟目光柔和,轻易就瓦解了白知柒内心的担忧。
白知柒自然是信他的,两人之所以能够携手一路,便是因为他们始终相信着彼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对对方起疑心。
“那便多谢陛下了。”
“姐姐与我,何谢之有?”
高座上备受瞩目的两人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曦月嘟着一张嘴,发泄怒火似的往嘴里塞着肉,因为顾虑着他们饮食差异的缘故,席染和曦月面前摆着的都是来自西戎的美食,他们好饮烈酒,大口吃肉,是草原的儿女,在饮食上自然不拘小节。
因此曦月三两下就把自己原本干净整洁的桌面吃的狼藉一片,末了还不忘再小声嘀咕一句,“这东辰的女子怎地吃的都这般秀气?还不如本公主豢养的豺狼吃的洒脱。”
席染只微微侧过头,目光紧随着对座的女子,“正是因为如此,才值得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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