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的一颗心立马揪得死紧。
“他受伤了?昊哥儿你确定吗?”
“我确定。刚才去灭火的时候我也看过了,有些地方还残存着血痕。我把沾血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了。”顾元昊道。
他跟着文渊在暗卫里头待了半年,观察以及搜集证据的本事当然也积累了不少。
现在,他就拿出一块沾了血的布片递过来。
夏盈拿到这块布,她立即双手紧握成拳。
“果然是他!”
“谁?你哥哥吗?”顾拓问。
夏盈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扭过头,她大步走到自家厨房里头。
今天是腊月三十,夜里没有月亮,北方冬天的晚上又冷得可怕,加之寒风呼啸,几乎要把这一股肃杀的冷意全数塞进人的骨头缝里去。可夏盈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厨房,然后她就发现——
“我放在桌上的那一碗扣肉饭没了。”
原本装得满满的一碗饭,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碗,里头的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
顾拓记得,夏盈悄悄和他说过——“这是我给我哥哥留的年夜饭!”
其实当时他都不信那一位会有空过来吃这一碗饭。但是现在,面对空空如也的饭碗,他信了夏盈的话。
“这么看来,点火烧了牌位的人就是他了。”顾拓颔首。
“那么和他争执的人——”
夏盈顿一顿。
夫妻俩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吐出两个字——
“晋王!”
之前他们就说过的,晋王绝对不会放过打听顾元泷顾元昊兄弟俩的身世。这不,这才和太子达成协议几天时间,那一位就已经按捺不住,悄悄的派人过来查探情况了!
他们都知道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有祭拜先人的习惯,所以干脆派人在这里坐等着哩!
而想彻底断绝他们的这个念想,最好的办法的确就是直接烧了这些牌位,让晋王的人根本拿不到任何证据!
“这一次,文渊又什么用都没有顶上!”夏盈越想越气,“不行,我一定要去文侧妃那里告他一状!”
和没用的文渊一比,她就更觉得自己的亲哥哥是真的好。
他为了保护他们一家,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了!
顾拓听了,他小声道:“你不会真的沉浸在他瞎编的那个故事里了吧?”
“怎么会?我这不是顺手吗?”夏盈摆手。
“不然,你不想教训那家伙一顿?现在他对咱们是越来越不上心了!亏得一开始咱们还那么掏心掏肺的帮他的!”
而她的哥哥哩?
他们根本什么好处都没有给,那一位却已经帮了她这么多。她的命都被他给救了多少回了!
甚至现在因为他们的缘故受了伤,他也没有留下疗伤,而是一如既往消失得无影无踪,都没有给他们增添哪怕一点麻烦。
顾拓颔首。“你说得对。现在是该给他点教训。”
“不过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天气太冷了!”
夏盈立马也一个哆嗦。
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后,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她也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穿得有多单薄。
她连忙抱住胳膊。“还是赶紧回房去吧!反正东西已经烧了,那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心里知道有个人一直在保护着自己,而且还是那么全心全意的,夏盈心里莫名踏实得很。所以再回到房间里,她把身子捂暖后,就放心的沉沉睡了过去。
再一觉睡醒,就已经是新年的大年初一了。
这个初一他们远在京城,没有亲人可以拜会,一家人就干脆把家里的仆从给放了假,他们都埋头去收捡昨晚上被烧成一团黑炭的耳房。
关于其中的内情,一家人里都没有傻子,因而即便不说话,大家思考一晚上,心里也早明了了一切。所以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一片狼藉,顾元泷只淡然道了句——
“烧了也好,本来今年开始,它们就不用存在得这么偷偷摸摸了。”
顾元昊和芙姐儿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夏盈也只撇唇。
“好歹它们也陪伴了咱们这么多年。现在一把火都给烧没了,咱们还是让它们走得体面些吧!”
孩子们连声应是,接下来一整天,他们一家人就都在忙这件事了。
而后到了大年初二,夏盈和顾拓就带着宝姐儿三个孩子一道去茅大人府上拜年。
在那里,他们又见到了宁王一家。
刚一见到他们,宁王就激动上了。
“姐姐姐夫你们可算来了!我们正在说起前天晚上宫里除夕宴上晋王和睿贵妃的生事的经过呢!”
晋王,又是晋王!
夏盈撇唇。“他们又干什么了?”
茅玲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些许不对。
“姐姐,你们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晋王殿下大晚上的派人去我们家里干坏事,然后放了一把火,害得我们年三十的晚上都没休息好。”夏盈凉凉道。
“他们果然过分!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茅玲珑得知消息,她气得要命,“咱们当时还是对他们太宽容了!”
夏盈听到这话,她又开始心跳加速。
“珑姐儿,你们年三十晚上又干了什么?”
“这个你不该问我们干了什么,你该问的是晋王又干了什么!”茅玲珑冷声道。
宁王已经按捺不住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六哥在除夕宴上当场恭贺太子终于找回了遗落在民间的明珠,他也顺便恭贺太子也因为这个女儿的缘故给自己寻到了两个得力助手,连带太子的名声都好听了许多。这两个得力助手说的是谁,你们知道的。”
“当然知道,不就是我们吗?”夏盈轻哼,“然后哩?晋王就开始拿芙姐儿她爹的身份做文章了?”
“那还用说吗?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一个是从神机营里逃出去匠人,这二者的身份差距可不小!结果太子的亲生女儿却管这样的人叫爹,都不肯认太子做爹,这不就表示太子连个普通匠人都不如吗?这对太子来说是个极大的羞辱!”宁王笑呵呵的道。
顿一顿,他又道——
“因此,晋王逼着太子答应给二姐夫加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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