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咕道:“神气什么。”说话间懒洋洋伸手戳了一下笔袋。
戳倒了,他伸手又扶起来,紧接着就看见笔袋后面破了一条口子,被什么尖锐的物品划了。
他刚皱眉,一只手就抢过笔袋,紧接着女生生气的声音,“谢淮!”
谢淮心凉到骨子里,连头也不敢抬,说了一句自己也难以说服自己的话,“不是我。”
教室没有监控,他刚好碰了她的笔袋。
宋暖又要讨厌他了。
宋暖没再说什么,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笔袋,眼眶通红,她拿着笔,强迫自己写作业。
写作业就能转移注意力了。
她知道她找不了谢淮。
一整天,两人一句话没说,晚自习下,谢淮磨蹭到最后走,弯腰从宋暖的抽屉里拿出笔袋。
金墨从后拍他肩膀,“你真把宋暖的笔袋弄坏了?”
“我去,她喜欢什么,你就弄坏什么,能喜欢你才怪。”
谢淮冷着脸,“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谁没事划宋暖笔袋?”
金墨感觉整个教室最可疑的就是谢淮,毕竟宋暖人缘很好,说话温温柔柔。
谢淮揣起笔袋就走,金墨看他往校门口方向,“你去哪?”
谢淮只丢给他冷冰冰的背影,第二天上午第四节课才大摇大摆的进来,随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下课后,宋暖扭头气鼓鼓道:“是不是你拿我笔袋了?”
谢淮从兜里摸出笔袋,放在她桌上,侧头眯眼,一副困倦的模样,“不准生气了。”
宋暖拿过来就看见完好无损的笔袋,小脸一怔,但依旧绷着脸,将笔袋放进抽屉里,继续做题。
……
身侧一沉,拉回宋暖的记忆,她闻着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我知道。”
她是后来才知道,是班里的一个女生划的,正好被其他人看见了。
谢淮明显微松一口气,大手掌着她的细腰,低沉道:“我还以为一辈子都洗不清嫌疑。”
两道呼吸的交缠下,陷入了沉睡之中,半夜宋暖又被谢淮惊醒了。
他不安的肩头轻动,她抬手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道:“睡吧。”
次日,天色微亮,宋暖换衣服出来对着谢淮道:“把床换了,我不喜欢。”
谢淮看了床一眼,点头,“好。”
“窗帘也换了。”
“好。”
“还有什么不喜欢?”
宋暖摇头,“我去上班了,公司楼下有早餐店。”
谢淮蹙眉,有些不赞同,但还是点头,“早餐拍照。”
等宋暖一走,他盯着有些年龄的檀木床,这是当年爷爷在世的时候找人定做。
最后让人搬到其他房间里,一个人在家具商场买床,发了几张给宋暖,没以为她会回,然而她选了一张发给他。
谢明宇其他不怎么样,但对父母不错,贺千芸在家,他就在家陪着,看着谢淮带着人进进出出。
他皱眉道:“又在折腾什么?”
谢淮坐在沙发上,淡淡道:“不该问的事就闭嘴。”
谢明宇噎住,贺千芸倒是察觉谢淮好了不少,以前心理医生说最好把老宅熟悉的东西换了,但谢淮一直没同意换床。
这孩子心里还惦记着他爷爷。
就是这样,心理医生说才更难走出心里的束缚。
“孩子的事你少管,没事喝喝茶,实在无聊就出去。”
谢明宇又是气到站起身就走。
……
这边,宋暖趁着中午休息那会在网上咨询减轻抑郁症的办法,针对谢淮这种情况,不建议住在受刺激的环境。
老宅对于谢淮来说大概就是。
她揉了揉眉心,之后又在网上购买了一些房间装饰物品,送到公司,下班带回老宅。
下午,她接到江叔的电话,江叔哽咽的声音,“宋律师,宝珠她这会在抢救。”
宋暖立马站起身,边走边道:“江叔,你别急,医院在哪?我马上过来。”
她打车到医院的时候,江宝珠已经从出来了,脱离生命危险了,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
虽然睁着眼睛,但一点求生意志也没有。
她坐下,轻拍她的手,轻声道:“宝珠,世界很大,你还未见过。”
“为了别人,惩罚自己不好。”
见她没有反应,她又道:“我曾经也陷入想自杀的时候,想着死了就解脱了。”
江宝珠侧头看向她,泛白的嘴唇微张,“为什么?”
大概想不到光鲜亮丽的律师也会有想自杀的时候。
宋暖说起高中那段阴影很平静道:“不受寝室女生待见。”说话间她解开头发,露出那块没有头发的皮肤,然后又重新扎起来。
“我无数次想过我会不会是自己哪里不好,才会被她们针对。”
“后来才知道,我没有错,只是处于我不属于的环境。”
“宝珠,你也没错,你只是想好好工作而已,他的行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是他存了坏心。”
江宝珠这些天听别人说是她先勾引人,她怎么解释别人都不听,听到宋暖这么说,突然哭了出来。
“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勾引他。”
“我相信你,但你要好好活着,才能像我一样。”
宋暖安抚好她,跟着江叔出病房,她叮嘱道:“最近不要让宝珠接触到不好的言论,手机先收起来。”
江叔感激道:“麻烦你了,宋律师。”
“没事。”
宋暖朝着出口走,倘若她往楼道看一下,就能看见那抹僵直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男人捂着胸口,渐渐蹲下,呼吸重而缓,耳边环绕着女人淡淡的声音。
我曾经也陷入想自杀的时候,想着死了就解脱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打火机和烟味,中年男人焦灼又无力的声音,“妈那个病还差二十万,把房子卖了吧。”
“借根烟。”
谢淮从缓慢站起来,用尽力气重新靠在墙壁上,俊朗的脸色差得吓人。
中年男人递了一根烟给他,还把打火机借给他,等他点燃才关心道:“有什么事别急,总会好起来。”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谢淮许久没吸烟了,猛吸一口被呛到,咳了两声,低垂着头,眼眶染上红血丝。
半晌,他抬手抹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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