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和老友敬完酒,看向一脸不忿的李想,顺着李想的目光看向和宾客笑语晏晏的恩宁。
恩宁的一举一动从容优雅,一条淡青色长裙,衬得她的肌肤白如牛乳,贵不可言。
恩宁今天没戴珠宝,只在手腕上戴了一条很细的银色手链。
今天是顾若妍的主场,恩宁为了给顾若妍让妆,不抢她的主角风头,只画了一个淡妆。
即便恩宁穿戴素净,没有任何吸引眼球的夺目装扮,依旧能在人群里一眼注意到她。
她的贵气和优雅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言浅笑间,便让人不敢轻视。
孟母走向李想,看着李想那一身圣诞树般的华丽珠宝,为了今天这场宴会特地订制的高定礼裙,唇角浮起一丝嘲讽。
“你是羡慕呢?还是妒忌呢?”孟母低声开口,吓了李想一跳,急忙收回视线,在孟母面前恭顺得不敢抬头。
孟母就是想看看,李想敢不敢承认,她一直在妒忌恩宁。
刚刚孟母亲眼看见,李想和恩宁亲昵聊天,恩宁脸色不悦离开。
看得出来,她们的关系并没有李想说的那么要好。
孟母还是希望李想务实一点,不要那么虚伪!
李想当然不会承认她在妒忌恩宁。
当即笑弯浓妆美眸,“妈,我怎么会妒忌恩宁姐?我和恩宁姐在云城时,关系便要好,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呢!她能有今天,我打心底为她高兴!刚刚我们还约好,明天一起逛街美容,好
好聚一聚!”
孟母一句话没说,看了看李想,转身离开。
李想总想利用恩宁的身份,让她自己显得有身份,被孟家人重视。
她的这种行为犹如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李想见孟母走了,暗暗松口气。
她的这个婆婆,总是让她觉得透不过气,心里紧张的不行。
再抬眸看向恩宁,见恩宁和奥特姆正向顾若妍介绍圈内的人脉关系,把很多大佬统统介绍给顾若妍,气得李想猛地攥紧掌心。
李想曾经在一场酒会上,想凭借和恩宁的关系,让恩宁帮她介绍大佬人物,帮孟知冬拉一拉人脉,让孟知冬看到她的重要性,恩宁却没帮她。
只是一句话的事,帮帮忙怎么了?
李想现在虽然成了豪门夫人,身份和之前天差地别,总是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见到这些豪门圈子里的大人物,参加这样的酒会,有多紧张局促,经常掌心冒出一层冷汗。
她也怕自己有言行不当的地方,惹得众人嘲讽,更怕他们因为她的出身看不起她。
恩宁是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底气。
她不明白,大家都是云城出来的,若她当初嫁给何磊,她和恩宁就是亲戚是一家人,她从来没当恩宁是外人,她们拧成一股绳,在贵妇圈里牢牢抱团不好吗?
为什么恩宁对她反而越来越疏远?
如果是因为江南,她又没做错什么!
江南对恩宁那么好,恩宁不该对江
南好一些,在江南困难时帮一帮怎么了?
李想愤愤不平地盯了恩宁一眼,见周围宾客都有相熟的朋友聊天,唯独自己孤零零没人搭理,扫视一眼周围,终于寻到几个平时经常一起打牌的贵妇,赶紧提着裙摆过去打招呼。
几个贵妇看见李想掩嘴轻笑,眼神都是一言难尽,唯独李想看不出来其中掩藏的嘲讽。
她们故意揶揄李想,听说慕家认干女儿,还以为认的干女儿是李想。
平时李想每天都把和恩宁关系多么多么要好挂在嘴边,还说恩宁能找到亲生父亲,还是她的功劳,不然恩宁怎么可能成为慕家大小姐!
连恩宁自己都不知道,这里面有李想什么功劳?
李想却对外说的有理有据。
一副恩宁和慕家都欠她天大人情的样子。
李想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努力维持淡定的笑容,“以我和恩宁姐的关系,还用认成干女儿吗?我们本就亲如姐妹!”
几个贵妇七嘴八舌地奉承起来,互相对视的眼神却充满嘲笑,让李想如芒在背。
她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做到,明明是在嘲讽却让人觉得是在恭维?
让人连反驳的话,甚至想翻脸都做不出来!
李想愈发觉得,和这些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同类,她无法融入进去。
找了个借口,走向洗手间。
却在她刚一转身,几个贵妇笑得愈发大声,交头接耳说悄悄话,时不时朝着李想的背影飞一记白眼。
李想
和孟知冬只是领证,没有办婚礼,足见孟家并不认可李想。
可李想没有这个觉悟,总是以孟家少夫人身份自居,还想以孟家的家世在贵妇圈里占据一席之地,压几个家世不如孟家的贵妇一头。
贵妇圈里的站位和份量,都是看各位贵妇的母家和夫家身份而定。
以李想的出身,还不被夫家认可,在贵妇圈中岂能不受排挤?
大家看她犹如看耍猴戏,完全把她当成一个逗乐的玩意儿,她自己还没觉察。
其中一个贵妇,担心吓跑李想,以后没乐子了,赶紧追去洗手间。
等李想从洗手间出来,贵妇亲昵拉着李想回到宴会厅,几个贵妇围着李想,给了李想被人簇拥的优越感。
李想一扫之前不快,和大家热聊起来。
许是刚刚自己敏感了。
大家对她还是很友好热情的。
朋友嘛,多接触接触,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一个贵妇端着一杯红酒给李想品尝,告诉李想是皇家酒庄的珍藏品,让她品一品。
李想哪里会品酒,倒是在度娘上学了一些,然而还没学到精髓。
她装模作样浅尝一口,觉得味道有点像散去气泡的可乐。
可大家都说这是好酒,一脸期待等待她的品评,她只能点点头,一本正经说,“好酒,甘甜醇香,口感很好。”
贵妇们闻言,全都大笑起来,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没了形象,有的笑得直捂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李想端着高脚杯,呆呆看着
她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耍,面皮一阵燥热。
她气恼极了,却不敢发作。
她怕撕破脸更难融入她们的圈子,只能放下高脚杯,忍着眼泪跑了出去。
孟知冬正和商业伙伴聊天,发现李想跑出宴会厅,赶紧追出来。
李想蹲在角落里,眼泪簌簌往下掉。
“想想,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孟知冬见她在哭,肩膀一颤一颤,温柔扶住她。
“没……没有!”李想急忙擦干眼泪,不敢回头让孟知冬看到她妆容花了的脸,努力扬起轻快的声音。
“我就是……就是眼睛不太舒服!”
她不敢说自己被欺负,被排挤,她怕孟知冬觉得她丢人,对她的感情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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