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要因为建奴来抢粮食,而荒废了土地生产,开荒种地,多养活老百姓,这是对付建奴的不二法门!”韦宝道:“这就跟两个人打架一样,可能你靠运气,或者靠鬼点子,能占到一时的便宜,但终究不是长久之策,谁的胳膊粗,才是硬道理。”
“韦公子说的道理是不错,可也得有朝廷支持才行,别说咱们这里穷乡僻壤,到处是荒山荒地,就说辽东,不也没有办法挡住建奴吗?屯田的本意是好的,用来养活人,对付建奴。可粮食每年也大部分被建奴抢走,全部成了帮建奴干活。”张盘道:“还有啊,毛帅那边够苦的了吧?但辽东的老百姓情愿往毛帅的东江那边逃!被建奴抓走的老百姓,一旦有机会逃出来,也会往毛帅那边逃!这要是毛帅的粮食管够的话,不用两三年,整个辽东的人都会逃到东江去!”
“那是因为腐败,因为当官的没有将心放在本地的建设上,没有用心在老百姓身上,都想的是自己升官发财,或者只顾及眼前的利益。”韦宝正色道:“绝大部分的老百姓,一定是好的!乡土情乡土情,没有几个人是天生的没良心之人,会不爱自己的家乡。”
韦宝到现在才算是摸清楚情况,难怪毛文龙发展这么快,毛文龙可是什么都没有,完全靠自己的,主要是建奴和辽东的那些个世家大户们太狠,实在不给老百姓活路,所以老百姓们才会纷纷逃到东江的地盘去,这一下,韦宝对于自己来金州半岛走的这一步棋,更加有信心了。
“公子所言极是,我现在对在公子手下做事,满怀信心了!只盼公子不要嫌弃我们初来乍到,不要嫌弃我们没啥本事才好。”张盘诚心道:“我便只在公子手底下做一个赞画,也会用心做好的。”
韦宝微微一笑:“昨天我还在跟人说起你的事,只要你们用心在我这里做事,你们的官职我无法晋升,但我可以保证,你们的权力一定不会比原先少!若是你能适应我这边的制度,忠诚于我,我甚至会考虑,将整个金州半岛都交给你打理!”
张盘一听,差点给韦宝跪下,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一个劲的措手,呐呐着韦公子韦公子。
林茂春眼热眼红,鼻子都酸了,帮张盘道:“韦公子请放心,您这么看得起我大哥,看得起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人,我们一定会干出样子来给韦公子看的。”
韦宝欣喜的点了点头,韦宝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这些传统体制锻造出来的官,能在大明的体制中混到官做,哪个都不简单,不说进士出身,经过无数次考试出来的,满脑子都是文章。就算是非正规渠道出来的,能在体制中混,一个个也都是人才!
阉党东林党祸国殃民,但有没有想过?能混进阉党东林党的,都是非常牛叉的官员了!只有后世的键盘侠,小老百姓才会打打嘴炮,真的到了现在这个时代,韦宝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这帮人,就光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韦宝就觉得个顶个都是厉害人物了。
“行,我看的主要是成绩,不用说一些表忠心的话,时间还长,慢慢处着吧。记住,我这里不看人际关系,看的是对组织的忠心,和在组织中发挥的作用,每一个人,记住,我说的是每一个人,包括我底下的最底层老百姓,都有机会获得更好的职位与生活!”韦宝笑道。
韦宝没有说大话!没有说空话!的确是这样的,后世的公务员门槛高,难进也难出,不说都是混日子的,反正哪个体制也少不了官僚,少不了混日子的人。
在韦宝看来,都是初中生高中生就能完成的工作,何苦要几万本科生,甚至研究生去抢那种混日子的指标?
韦宝体制中的公务人员是企业制度,易进易出,门槛有,但是不高,主要看的是工作表现,看的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心。只要有为老百姓,为组织服务的心,只要智商没有硬伤,一千万人中也没有几个是不合适的!
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一众金州半岛的原官员们听韦公子这般说,急忙纷纷点头答应,都保证一定尽快学习,尽快融入,请韦公子放心云云。
“赶紧干活吃饭!”韦宝笑眯眯道:“来,把菜拿去放好。都别愣着了,有说嘴的时间,早可以开饭了。”
众人急忙忙活起来,洗菜、切菜、烧火、劈柴,一个个抢着干活。
总裁卫队的几十名韦总裁的贴身警卫则帮着一起修缮卫指挥使司衙门。
等到饭好了的时候,这帮人一起过来了,都说能吃到总裁亲自烧的饭,今天有福气了。
张盘等人心里听着,感觉暖洋洋的,他们都是官,觉得韦宝和韦宝的一帮重要手下也都是官,而且绝不比他们的官小,但是看看人家是怎么和底下人相处的?
一方面,韦宝军的军纪严明,给张盘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方面,韦宝军官与兵的相处方式,兵与老百姓的相处方式,也给张盘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七千多大军一面整编,一面开展政教工作和扫盲班学习,还得帮着修缮城中建筑,小小的金州城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给往日荒凉,死气沉沉的边城,增添了无限活力。
“人之初,性本善……”
扫盲班传出随军教员的教学声,很多教员就是各级指导员充任的,也有一些是随军的郎中充任的。反正,在军中,只要有能力教学的,都有教学任务。
韦宝军来的一千多人,都是经过了扫盲的,反正都算是有了小学一年级的水平了吧,还能帮着教一教新增补进入韦宝军的金州半岛的原先旧兵士们。
扫盲班用的课本也是韦家庄统一编订的小学一年级课本。
小学三年,属于义务教育,每一个人,不管年纪大小,都要强制受教。
“看见没有,这是干啥呢?”陈忠不理解的问林茂春。
“大哥,这是干啥呢?当兵的还用的着学认字吗?会认字,也不能用来打建奴,打土匪吧?”林茂春问张盘。
张盘摇了摇头:“我也觉得没啥用,但也没啥坏处,能识字,至少比不能识字要强吧?兴许是韦公子爱搞花样,又或者,他的官,爱从军队里面挑选,以后在军中干的时间长了的人,放到地方上去,不就需要认字吗?”
林茂春和陈忠点头,都觉得张盘说的有道理。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誓死捍卫劳动权,构建和谐社会,保障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必须坚持以人为本,必须坚持科学发展,必须坚持民主法治,必须坚持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必须坚持在总裁的领导下全社会共同建设。”
接着是兵士们跟着教员一起朗读的声音。
“这都教的是一些啥啊?”陈忠越听越糊涂了。
张盘倒是渐渐有些明白了,暗暗一点头,同时又有些抵触。
“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保卫总裁,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教员接着教学:“一定要记住,将总裁和老百姓放在心里,这才是我们走到一起来的共同目标。”
陈忠和林茂春暗忖,他们能跟你们走到一起,还不就因为你们能给他们饭吃呗。
“走吧,别看了。”张盘轻声道:“你们有空也去上学。”
“我们识字啊,还要上学?”陈忠纳闷道。
“不光识字,上了他们这种学,有好处的。”张盘道:“记住我的话就行,自己慢慢琢磨去吧。只要想在这里干好,就要上学!”
陈忠和林茂春没弄明白,但还是点头应承。
韦宝一面关注军队整编工作,一面关心行政大队将整个金州半岛的行政体系建立起来。
虽然来了一千多人,人很多,而且金州半岛很荒凉,一万多人散布各处,合起来,还不如半个韦家庄人多,但韦宝还是让人划好区域,以金州城和旅顺口两个地方为核心,其余划分成九个县区进行管理,为将来的人数增加做准备。
在关注这些事情的同时,韦宝同样还在关注周边建奴的情况。
十日后,韦宝搬进了修缮完毕的金州城卫指挥使司衙门,并且召集了第一次会议,与会的有军队干部,还有行政干部,以及从几十名原先金州半岛官员中筛选出来的四十多名官员,韦宝非但没有排斥他们,还给他们开辟绿色通道,政审之后,只要认同韦家庄,认同他韦宝的,都一律作为天地会准正式会员的编外人员看待。
否则,这些人是绝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
“建奴在复州一带的动静很小,这段时间没有增加过人马,看不出有攻打金州城的意图。”林文彪率先介绍敌情:“复州号称上万大军,但七成是汉军,这些汉军主要是在打仗的时候跟在建奴铁骑旁边吆喝吆喝,不算主力,真正有战斗力的是三千多建奴骑兵。单靠这么点人马,是没法来攻我们的。”
韦宝点了点头,问道:“大军整编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除极少数人不适应我军生活,要求务农,绝大部分已经融入建制番号。”谭疯子答道。
“好!三个团一起开赴北汛口至红嘴堡一线,按照之前划定的修筑城墙方案,开始修筑地基。”韦宝道:“行政上,组织老百姓在各地开荒!一条,开出多少地,地都归老百姓,并且由土地局造册登记!鼓励开荒!”
“是,总裁。”一批相关干部答应着,一边做记录。
“复州的建奴守将是汉人刘兴祚吧?”韦宝问张盘。
其实韦宝之前便已经有了一系列关于刘兴祚的情报,是明知故问。
刘兴祚是汉名,在后金还有个名字,叫刘爱塔。
泰昌元年(1620),辽东后金国进犯加剧,于是明廷设置了山东副总兵,驻登州,统领水师,以为陆上策应。
沈有容因为以往功勋,“为当世名公所知”,被任命了此职。天启元年(1621),沈阳、辽阳相继陷落,后金占领了辽东半岛及部分沿海岛屿,对明朝造成了严重威胁。
因为辽东半岛就像楔子插入海中,直逼天津于山东登莱,如后金从海上进攻,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辽东经略熊廷弼从全局出发,提出了“三方布置之策”,第二条就是“以登莱渡海为奇兵”,并推荐陶朗先为登莱巡抚,驻登州。
沈有容也被提升为总兵、都督佥事,“登莱遂为重镇”。据称,当时登莱有水陆兵员共五万人,马万余匹,甲杖火器二百余万,战船两千余艘。
天启元年(1621)七月二十日,辽东巡抚王化贞派毛文龙率兵二百余人,从海上突袭镇江。镇江原中军陈良策等从中策应,生擒了后金游击佟永真及其子佟来年等六十余人,镇江“民皆大悦,羊酒迎劳者几万人,数百里之内,望风来降者络绎不绝”,捷音传入京师,“报闻之日,缙绅庆于朝,庶民庆于野”。
熹宗立即下令登莱与天津水师开赴镇江策应。
沈有容未被此等小胜冲昏头脑,叹道:“率一旅之师,当方张之敌,吾知其不克济也。”
熊廷弼也对此举持否定态度。
此时,努尔哈赤已经派皇太极与阿敏率三千兵马赶到镇江,毛文龙不堪后金军围攻,镇江得而复失,所以水师也没有出发。
天启二年(1622),由于辽东“经抚不和”,致使广宁失陷,辽东的民众纷纷逃入沿海的岛屿,日夜盼望明朝水师的救援。
但此时陶朗先却不知出于何等考虑,竟然下令:“敢渡一人者斩”。沈有容立即上书争之,并派数十艘船前往救渡,获济的辽东民众共达三万四千余人。
后陶朗先因贪赃被视为熊廷弼的党羽入狱,绝食而死,明廷以袁可立代之。
天启三年(1623)二月,后金国驻守在复州的副将刘兴祚(刘爱塔)遣生员金应魁持一封密信交给沈有容,称“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
刘兴祚本来是不满明朝官将的欺压才逃入建州的,但他却因为在任上秉公审断女真人与汉人的纠纷,得罪了一批女真高官,发现自己无法保护汉人的合法权益,于是决心脱离后金。
沈有容将这一情况向登莱巡抚袁可立作了回报,袁可立接受了刘兴祚的要求,并派沈有容于三月十三日出海接应。
刘兴祚开始积极准备,决定于当年七月起事。袁可立为此向朝廷上疏道:“今二月内,总兵沈有容执有生员金应魁奴酋伪授世袭总兵驻复州刘兴祚即刘爱塔密禀一纸,内称彼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因求臣免死加衔牌票。臣念辽阳以纳降陷城,广宁以判官诱败,兴祚之言未可凭信。又思因间用间,实兵家妙用。当此时也,乘宁前驻防之众,朝鲜助兵之初,大兵出关东下,旅顺犄角夹攻,宣川拥鲜众而应,恢复之功似有可图者。但谋贵万全,兵须审势,知彼知己,能为可胜,是又当慎图之耳。”
刘兴祚是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区的,时为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在建州他以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
他参与了后金进攻明朝挺进辽沈之战。以击敌、追逃等功授备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将,受命管辖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南四卫之地。成为后金国中声名显赫的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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