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晋商在京城的几家总号被人抢了,虽然没有拿到实质的证据,但是各方面的信息都显示是天地会的人做的,光是这一笔仇恨,都让晋商与天地会仇深似海!
更何况,晋商要继续保持在商业上的霸主地位,也必然要与新近崛起的天地会有一番殊死血战。
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韦宝下马,进入了海防钱庄。
杨雪、熊欣儿、左国柱、宋应星和宋应星的两个儿子,一帮韦总裁的随扈,都跟着进入。
“大人,他们还在不停的兑银子,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串联好的,要不要把兑银子的抓几个起来审问?”海防钱庄的管事问道。
“不可以!人家正常的存银子兑银子,抓人家干什么?有人串联也没有办法!就从现在抓的四百多人入手,这些人,每个人不拿出一千两纹银赎身,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全部发配到辽东去!”韦宝冷冷道。
“是,大人。”宋应星点头记下来了。
在公开场合,他们不能叫韦宝为总裁,得叫大人,因为韦宝的公开身份是朝廷正五品命官。
“再这么兑银子,咱们的银子肯定会被兑换光了呀,这么一清早,已经兑换出去二十多万两银子了!几乎所有天津卫周边的富户都把存在咱们这的银子兑出去了!”海防钱庄的副管事道。
“把这些来兑银子的人的名字都记下来,有一个算一个,让都察院的人去抓他们,统统用文字清查的理由!”韦宝狠狠道。
进了都察院的大狱,可就是钦犯了,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韦宝虽然知道持续使用这种高压政策,是两面伤的局面,但是他没有办法,也丝毫不想认怂。
“先喝口茶,大人还没有吃早饭,我让人把饭备到这儿来吧?”杨雪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听了杨雪温柔的声音,火气下去了一点,对左国柱道:“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跟着我了,你是海防钱庄的管事,让他们有事都找你,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找总裁秘书处!有事可以多问问宋先生。”
左国柱抱拳道:“是,大人。”心里却在打鼓,自己来天津卫才三日,三日功夫哪里能学到多少、自己以前可是连钱庄的门都很少进的,又哪里能当什么大管事。
左国柱原本以为钱庄顶多几个伙计,每天也就是存银子兑银子这点事,却没有想到海防钱庄还有很多其他的业务,好些业务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不算归钱庄管的天地商号在天津卫的其他商号,光是海防钱庄就有四十多个伙计,天地会商号在天津卫,在河间府一个地方就三百多伙计啊!
现在左国柱才知道天地会是多么庞大的体系,这还是只是河间府,算上整个北直隶,再算上北直隶以外的其他各省重镇,更不知道天地会有多少人了。
其实韦宝也不知道天地会商号的外派人员有多少,他只是大概有个数,大概十来万人吧。
韦家庄最开始,总共才不到一万人,现在光是天地会商号的外派商业人员就有十来万,在韦家庄和辽南的百姓更是超过了五百万!
这一年多的时间,天地会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
“现在关键还是银子的问题,兑银子应该不怕,我昨天晚上查过账了,海防钱庄的账面上还有三十多万两,刚兑出去二十多万两银子,应该还有十万两左右,就算全部兑换空了,也不至于兑换不出银子。可这不是办法,若有人要借银子,咱们怎么办?总不能没有银子拿出来吧?钱庄可不能光只是存银子的,况且还有京城的天地会商号,还有济南等重镇的天地会商号钱庄,要是别的钱庄的银子都拿到天津卫的海防钱庄找咱们兑换就麻烦了。”宋应星道。
“宋先生说的不错,现在已经有不少山东的票据拿到咱们海防钱庄来兑换了,明显是这几天刚刚从山东找过来的人!”副管事马上点头接话。
“谁说咱们没有银子?咱们有的是银子!刚抓的那四百多人不就是银子吗、给我狠狠的审查,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牵出来,能牵连多少大户就给我牵连多少大户,让都察院的人去办事。”韦宝说这话的时候,活像地痞。
几名随扈答应着去了,都察院在北直隶的实力已经很强大,虽然都察院主要负责控制京畿的舆论,但是韦宝的手里,都察院的挂名官员人数已经上升到了六千多人!
已经是京城一等一的衙门,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明最大的衙门了!
都察院还真不缺人。
“另外,让人火速从都察院再调一千人来天津卫!还有,让京城的天地会钱庄调二十万两银子过来!来的时候,给我放在大中午,大张旗鼓的把银子亮出来,就说来了两千万两银子,都知道怎么做了吧?”韦宝对林文彪道:“这事严格保密,泄密了就找你i这个统计署署长!”
“总裁放心!”林文彪对于唱空城计这钟事情是很熟悉的,韦总裁话说好像经常唱空城计。
宋应星倒是对于韦宝唱空城计这出不是很感冒,商业上的事情,宋应星觉得还是以实力为主!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空城计能顶得住多久?
要是按照现在的发展态势,对头肯定会四处联络大户来天津卫的海防钱庄兑换银子,天地会钱庄的业务现在发展的也很广泛了,再很多重镇都有钱庄,要是全部集中到天津卫来兑换,真的弄两千万两纹银来,可能还差不多,要是用二十万两纹银虚张声势,等下被拆穿了的话,反而会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因为韦宝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又是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并且是绝对的管事,这都是韦宝的优势,别人搞手脚,暂时没有银子,只要说清楚,不是天地会钱庄没有银子,只是需要时间去各地凑集银子就没事了。
但是一旦让人发现撒谎,刚刚运来两千万两银子,怎么又没有银子了?这就会引起大麻烦。
韦宝与宋应星是两条道的人。
宋应星是正统的学者,做事行事都是实事求是那一套,不会搞什么坑蒙拐骗,韦宝就不同了。
在现代,这些商业手段,算什么啊?
韦宝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自己在与对手抢时间。
并且,韦宝已经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就是山东巡抚李精白、山东总兵刘养噩,还有晋商的乔东升和乔广进。
李精白和刘养噩是新对手,是自己这趟设立海防总督衙门,设立海防钱庄的拦路虎。
至于乔东升和乔广进,那都是老熟人了。
到了下午,出乎韦宝预料之外的是,李精白和刘养噩这两个人,居然敢主动拜访自己。
韦宝正在海防总督衙门后院歇息,林文彪亲自来汇报:“李精白带着家人,还有山东总兵刘养噩来拜访总裁。”
“他们胆子真的不小,我们没有点破他们就在天津卫,他们居然还敢主动现身。”韦宝半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并没有起身。
“我估计他们是知道咱们抓了四百多人,这些人里面已经有很多招供了,都说是刘养噩把他们找来的,恐怕这个刘养噩是来与总裁摊牌的。他仗着手握山东重兵,又是朝廷的世袭官僚家庭,咱们不敢轻易动他,动了他,恐怕会酿成大规模的兵变,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找上门来。”林文彪分析道。
韦宝点了点头:“多半是这样的,既然来了,就见一见吧,看看他们要说什么。放在官厅接见。”
“是,总裁。”林文彪赶紧下去安排。
韦总裁在一帮朝鲜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官服。
韦大人的官服都是崭新的,因为他有很多套,且做工都是第一流的,质地也有别于一般人的官服,全部都是苏州最好的绸缎。
要说韦大人一年,光是他自己的官服钱,就得几千两,他那点正五品的俸禄,就算加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提成银子,都不够他穿官服的花销。
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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