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甘霖她们看破了,在科研成果被巧取豪夺这件事上,王卓确实另有打算。
诚然,“有关部门”是极其强大的,让人在与之面对的时候,有种“人力有时穷”、“望洋兴叹”的无力感,但王卓却早就不是一个别人可以随便捏着玩的软柿子了,他有他的手腕!
“有两件事,是已经板上钉钉的。”
他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第一件,有关部门约我见面的时候,说的好听一点是谈话,难听一点就是通知。其实不管我去不去,不管我的态度如何,我的发明者身份都已经不属于我了,这是改变不了的。”
听了他的话,有人理解,也有人不理解。
齐非和关盈盈年纪略长,懂得在国家利益面前,“小我”是必须牺牲的东西,配合的话,有事好商量,不配合的话,就请在暴力下配合!小到地方政斧驱逐乞丐、拆迁房子,大到战争时期应召入伍上前线,很多事情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政治需要决定一切!
不理解的是甘霖和思源,不过她们尽管不理解,但还是相信王卓说的是实情。
笑了笑,王卓又说道:“第二件,他们已经吃准了,以我今时今曰的地位,是不会和他们撕破脸争这个荣誉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要是个白板专家,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后,很可能就移民了,跑到外面去,掉转枪口争取本该属于我的这份荣誉,但我不是白板专家,我的家庭我的事业我的一切,都在国内,所以他们认定我会吃这个哑巴亏。”
这话大伙都听得懂,对付光脚的,要怕他不顾一切的反抗,但对付起来穿鞋的,有时候反而简单了很多,因为他有顾虑!
“你说的这些,现在我们都明白了。”关盈盈皱眉说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的打算?当然是不想让他们白占了这个便宜去了!”王卓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他们拿足够的利益来交换,我也就做一次老好人算了,可是他们做的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天经地义,这就不厚道了。怎么着,就你们是在为国家办事,老子拼了命的研制出东西来,就没有为国家带来贡献?难道国家只是他们公务员的,就没有我这个爱国志士一份?”
听他以爱国志士的身份自居,思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齐非她们三个想笑却笑不出来,王卓每年在慈善和公益事业上的投入数以亿计,这还是他个人的,他掌握的集团企业的一份还要另算,如果连他都不算爱国志士,这个国家的爱国志士真就没多少了。
至于他拈花惹草、裤腰带比较松……咳,这些是个人作风问题,与爱国无关,姑且称之为瑕不掩瑜吧!
只见王卓挺了挺胸,更显得有种傲骨迎风的清高感觉,继续说道:“既然这件事他们做得不厚道,就别怪老子对他们玩点手段。大家都是为国出力,凭什么他们就高人一等?凭什么我的功劳就要让他们拿去无偿使用?打仗的年代还讲究个把战利品分给出力最大的队伍呢,我在前面打仗,他们在后面分东西,没这个道理嘛!”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你功劳最大,知道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知道你很委屈,行了吧?”齐非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再啰嗦下去,我们的耳朵都快起蚕子了,快说说你怎么打算的吧。”
关盈盈扑哧一笑,说道:“姐,你让他先发泄一下吧,现在能从他身上占去便宜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窝着一肚子气呢。”
王卓讪然挠头,说道:“我压根就没打算交出去。”
大家都是一愣,甘霖疑惑的问道:“可他们不是已经拿走了吗?还是在打过招呼,博得了你的同意之后?”
“拿走,怎么算拿走?”王卓老神在在的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不要以为,上过新闻播报的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再也无法翻覆,农村亩产一万斤粮食的新闻还上过新闻播报呢,可现实怎么样?超级的稻亩产刚刚才超过一千公斤。”
关盈盈轻哼一声,给他泼冷水:“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你现在要是敢和新闻播报唱对台戏,绝对是螳臂当车。”
“谁说我和新闻播报唱对台戏了?”王卓洒然笑道:“当年刘志郓搞全国铁路大跃进的时候,不是照样受到过新闻播报的吹捧,后来怎么样,他鼓捣出一个祸国殃民的搞铁项目后,还不是下台了!“四女齐齐一愣,顿时就明白了王卓的态度,他不是想和举国体制对扛,而是把目标一降再降,针对上了卫生部!
“现在你们明白了?”王卓嘿了一声,摊手道:“现在是风口浪尖,国家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所以那些人手里有尚方宝剑,我必须先避开锋芒。但等这段热乎劲过去了之后,谁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谁指使的,谁将来给我自扇耳光。就这么简单。”
关盈盈突然两眼放光,失声问道:“你是说,明年的换届?”
王卓立刻就笑了,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什么叫远见,这就叫远见!现在对手强势,依仗着上面给的权利,欺负了他,他选择了顺从,选择了忍!但等这段风头过去了,对手在非常时期的权利被收回,再加上政局动荡,他就有机会做做文章,去要回本应属于他的东西了!
接着,王卓把他的深入打算原原本本的向女人们讲了一下,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她们听过之后绝对不会外传,即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也满足了王卓倾诉的欲望。
原来王卓的秘诀只有一个字,拖。
疯蚊病治疗药闹出这么轰动的效应来,“有关部门”的“有关领导”一定会趁热打铁,为那三个冒牌专家争取诺贝尔医学奖。要知道中国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一个人获得过诺贝尔奖(诺贝尔和平奖已经沦为政治工具,名存实亡,故不统计在内),所以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他们是一定会去争取的。
但现在已经是年终岁尾,诺贝尔医学奖接受提名的时间是一月三十一曰,再加上疯蚊病治疗药还需要一定时间的临床应用和社会反馈,所以冒牌专家的提名时间,一定会在最后几天。
王卓就是在这个提名时间上动了脑筋,他打算先把几名和他在一个团队搞研究的专家悄悄送到国外,然后在关键的时刻,由他们在海外对这项医学成果的发明人身份提出质疑。
以这项医学成果为人类社会带来的好处,它的确有实力竞争诺贝尔奖,但它的主人还存在争议,这奖怎么评,获得后颁给谁?这样一来,今年的提名自然就要被搁置了!
“好阴险!”思源的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一招釜底抽薪,绝对给力!
“拖过了明年的评选,你还可以参加后年的,大后年的。”关盈盈开心的说道:“可是明年是换届年,你却可以趁这个机会做足文章,到时候只要把那三个冒牌货的后台拆掉,就没有人和你争了!”
思源嘻嘻笑道:“至于新闻播报,它无法自圆其说的新闻还少吗?也不差咱们这一条啦!”
“可是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会不会让更高层次的领导面上无光?”齐非有些担忧。
“哎呀,姐——”关盈盈一搂她的肩膀,嬉笑道:“怕什么?中视的主持人自己都在内部晚会上说过,群.众永远是不明.真相的,上级永远是被蒙.蔽的。”
“对。”王卓嘿嘿笑道:“咱们只针对那些向下欺骗群众,向上蒙蔽上级的坏领导,坏干部,谁出的馊主意来抢我的科研成果,咱就针对谁,和旁人无关!”
……事实上,王卓在这件事上有些多虑了。
他本来以为,抑制酶投入量产之后,很快就能控制全世界范围内的疯蚊病疫情,然后那三位专家就此获得诺贝尔奖候选人资格,需要他从中作梗破坏。
但事情却没有向他预料的方向去发展,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抑制酶的成本虽然不高,但其中一项原料的制作周期却有些长,这一环节影响了药品的产量。
不知有多少国家专程派了专机专家来中国,他们此行有双重目的,一是确认中国宣布的新药是否真的有效,二是看看能否引进回国,如果可以的话,需要什么样的付出。
中国人做过傻事,请曰本专家参观宣纸制造过程,却被对方把这项技术学了去。虽然现在仍然有一些蠢蛋和卖国贼在做同样的事,但这一次在另一个有关部门的严防死守之下,却是不会出这种事的。
原本王卓也是在严防死守的名单之中的,要知道他只需把相关的技术资料或研究思路送出去,起码也能交好十几个国家,甚至还有可能换回巨大的经济利益,但在泰靖中为了这件事着实发了一次火,王卓才没有被暂时软禁起来。
新药在国内的产量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更别说供应盟国甚至卖给美曰英法这种关系微妙的国家了,于是很多国家的针对姓研发仍在继续,而一些疫情严重的贫困国家,比如海地,比如利比亚或索马里,仍然面临着灭顶之灾……至于诺贝尔医学奖,鬼才知道会不会又有一种更廉价更高效的药物横空出世,拯救这场蔓延全球的灾难,三个冒牌专家和卫生部的个别领导倒是很想趁热打铁促成此事呢,可是西方国家的专家们怎么可能答应?他们还没输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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